那婢女吓得脸色惨白,忙说,“我把解蛊的蛊母交给刘二小姐了的,只要在中蛊之人的手腕切道口子,再以蛊母诱之,体内的蛊虫就会打口子里爬出来。”
郑氏丢开婢女,揪起了刘冬花的衣领,甩手就是两巴掌。
“自打你进府,我就瞧出你不是个善茬,却居然干下这样恶毒的勾当!灵花可是你的亲姐姐!你竟然这样害她……”
“哈哈哈哈!”刘冬花大笑着打断,“姐姐?什么姐姐。我打小与她就处不来!再说她也是庶女,凭什么父亲就给那么多陪嫁,把她嫁与人做正妻,而我呢?父亲却要把我给一个半老头子做妾,凭什么!”
说到最后,她几乎成了嘶吼。
双眼血红,宛如嗜血的狮子,把七八岁大的刘金花,吓得直往刘灵花身后缩。
刘灵花被这个可怕的真相气得气血上涌,竟然连咳都咳不出来了,张小花忙给她顺背。
“冷静,师傅冷静。张开嘴巴,大口喘气,别憋着。”
刘灵花赶紧张嘴,大口呼吸着,半晌才勉强把气喘匀。
刘金花这会儿瑟缩着,指着刘冬花害怕地道,“二姐,难道是你把父亲和母亲打晕,拖到营地外头喂狼的吗?”
连小孩子都知道,夜里有狼出没,爹娘怎么会蠢到半夜离开营地,被狼吃了呢?
刘金花聪明,此刻也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刘冬花扯着嘴角,盯着刘金花,眼中迸出凶光来。
反正给刘灵花下蛊之事,已经东窗事发,以前的事那还犯得着隐瞒吗?
“是又怎样?”刘冬花狂喊,“他们饿死了我姨娘,还想把我给人做妾换粮食,他们不该死吗?”
丢了所有家当和米粮的刘家人,跟其它难民一样,没吃没喝,每日都被饥饿折磨,为了活命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家人,得瘟疫的得瘟疫,没得瘟疫的,吃草根树皮苟活。
而刘冬花在即将被卖的那晚,拿石头把刘员外和刘夫人敲晕,然后拖到营地外头,喂了狼!
刘员外和刘夫人死后,她便把三个弟弟卖掉,换了粮食。
之所以把刘金花带来了贺州,是盘算把刘金花卖进贺州的烟花之地,可以得到更多的银子。
也是刘金花幸运,在被卖掉前,两人就被接进了郑府。
进了郑府后,刘冬花就看上了吴远这个姐夫。
她可不想寄人篱下,决定要把吴远抢过来,成为吴家的主人。
吴远老实好哄,没什么心眼了,只要除掉刘灵花,她就能做吴远的正妻了。
原本打算给刘灵花下毒的,可下毒容易露陷,直到在街上认识这个卖身葬父的苗疆女子……
刘灵花捂着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往后仰倒,整个人差点厥过去。
张小花和刘金花赶紧扶住她,一旁的婢女也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刘灵花抬到了床上。
吴远这厢已经傻眼了,没想到刘冬花是这样的人,愤怒地把刘冬花揪起来,问她说。
“蛊母在哪?还不赶紧拿出来?只要你救了灵花,我还能饶你一命。”
刘冬花望着吴远,笑道,“阿远哥,你昨晚同我云雨的时候,可没有这般粗鲁……”
“你给我住嘴!”吴远只觉得无地自容,“我醉酒被你勾搭,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都是我瞎了眼,没看清你的真面目,赶紧把蛊母拿出来,否则杀了你。”
刘冬花一脸疯狂道,“我没有活路,刘灵花她也别想活!那只蛊母早被我踩死了,刘灵花她死定了,哈哈哈!”
这话一出,吴远瘫坐在地。
蛊母死了,灵花的蛊没法解了,是他害死了灵花啊!
何洛洛听到这话,也急了,刀子再次架上了那婢女的脖子,“还有别的方法解蛊吗?说。”
“有有有。”那婢女忙不迭地道。
听到这话,何洛洛郑氏还有吴掌柜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可那婢女又畏畏缩缩地补充,“不过要炼一只蛊母,至少需要两个月,刘大小姐能不能撑那么久,可就不知道了。”
郑氏气得上前就给了她几巴掌,“限你一周之内把蛊母炼出来,否则剥了你的皮。”
那婢女哭嚎道,“那么短的时间,你杀了我我也炼不出来啊,两个月最少了,若是不顺利,三四个月都未定。”
吴掌柜皱着眉头,问何洛洛,“洛丫头,灵花这情况,还能撑得了多久?”
何洛洛又哪里知道呢?她到底不是正经医生。
不过蛊毒这种东西,应该也就是寄生虫之类的,灵花嫂子中的这个蛊,应该也是寄生在肺部的。
人要靠肺呼吸,眼下看灵花嫂子喘气困难,能撑十天半个月怕都难。
“她等不了那么久。”何洛洛摇头,“得想别的办法给她解才行。”
“还有别的方法吗?说。”吴远一脚踹在婢女背上,婢女的脊梁骨差点儿被踩断。
他也是气愤得快要失去理智了,对刘灵花的内疚,愧意都达到了顶峰。
虽然他犯了错,有眼无珠识错了人,可对刘灵花的爱,也是还在的。
如今知道刘灵花是因为他才遭庶妹暗害,他心痛如刀绞,若不能把刘灵花治好,他一辈子都会深陷愧疚之中,永远没法安心做人。
婢女的回答却让他绝望。
“没有了,这种蛊,只能用蛊母来解,没有别的办法。”
吴远无力地瘫坐在地。
那边厢,刘灵花已经醒过来了,边咳边对外头悲愤道,“把,把刘冬花,给我押进来!”
郑氏忙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便把刘冬花拖进了屋内。
吴掌柜则吩咐下人,“把这个巫女先绑起来,扔进柴房关起来。”
那婢女也是大喊冤枉,“员外饶命,我真不知道刘二小姐拿我的蛊虫是去害人的,我冤枉啊。”见吴掌柜无动于衷,又忙道,“不要关我,不要杀我,我说不定能很快炼出母蛊来,你们放了我,让我试试好不好。”
吴掌柜知道那婢女为了求生在撒谎,只叫下人把她给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