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竹的行为称得上莽撞又合理,大皇子妃将人送走,还是忍不住和自己的奶嬷嬷抱怨:“这都是什么人啊?”
“要不让奴婢去查查?”
大皇子妃想了想,“你让人跟着她看看,本妃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嬷嬷依言去办,事出反常必有妖,谢离危也是这么想的。
他回府后知道宋瑶竹今日十分唐突地去了大皇子府,就为了抱人家孩子,不可置信又觉得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王爷,今日王妃还让厨房做了许多......”秦羽欲言又止。
“什么?”
“王妃点名要了韭菜、生蚝、牛鞭等物,说给您补补身子。”
“......”
谢离危原本要回自己院子,听到这话,脚步一转去了碧落院。
此时宋瑶竹正在扎马步,累得一脸的汗,见谢离危来了才收式,
“王爷怎么来了?可用了晚饭?没用的话就在妾身这里用吧!”
谢离危要跨进屋子里的脚顿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宋瑶竹的语气太过热情,热情的像一个焦灼等待丈夫的妻子。
可怕,又诡异。
“你今日为什么去大皇子府?”
“去给姐姐送糕点呀!”她无辜道。
谢离危冷笑,她绝对在憋着坏。不过介于自己不知道她在憋什么坏,就先不拆穿她。
“那你非要抱人家孩子是什么意思?”
“前几日母亲来就说过我了,让我早点怀上孩子。我这不是听母亲的话呢吗?而且府医也说了,我这体质不易有孕,我当然着急了呀!过几日我想去城外的大昭寺上香,听说那里求子很灵验,王爷能让我去吗?”
谢离危想她终于忍不住动了,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行,记得多带点侍卫。”
说完他转身离开,宋瑶竹还在他背后问:“王爷不陪妾身去吗~”
声音逐渐拉长,听着倒是惋惜不已,实际上人站在原地根本没动。
秦嬷嬷都看不懂王妃了,怎么看上去对王爷情深义重,但是一点行动都没有啊!
有了谢离危的话,宋瑶竹想出府很容易。十五这日她带着人出了城,去大昭寺。随行的有秦羽,还有十来名护卫。
马车一路到大昭寺,宋瑶竹下了车后便去了寺庙上香,每个大殿的佛都拜了拜,虔诚地像个信徒。不仅如此,她还让秦嬷嬷捐了一大笔的香油钱,监寺师父还大方地送了她一只巴掌大的桃木剑,让她辟邪用。
“嬷嬷,我累了。”
秦嬷嬷便带着她去了厢房休息,因着她早就订好今日要来上香,便早让人来大昭寺订了厢房。
宋瑶竹进了院子,看见了另一边的屋子门口站着别家的仆从。她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旁边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夫人,带着少夫人来上香的。”进了屋子,秦嬷嬷小声对宋瑶竹道。王爷说了,适当透露些人给王妃知道,看看王妃想做什么。
宋瑶竹淡淡地“哦”了一声,就躺下睡了。
真睡了!
秦嬷嬷怔了一会儿,出去守门了。
宋瑶竹的目的在下午的讲经上,她睡醒后吃了两块糕点早早去占了个靠前的位置。她认真的态度让秦嬷嬷一度以为她是个虔诚的信徒。
宋瑶竹跪坐在蒲团上,她的身后是户部侍郎一家。
人陆陆续续来齐,住持才缓缓进场,他的身边跟了个年纪稍长的老夫人。老夫人穿着粗布僧衣,但精神气很好。她就坐在宋瑶竹前方,方丈的右下手。
一场经持续了一个时辰,秦嬷嬷这些仆人只能在门外等候。结束后人三三两两散了,有的则找住持解惑,宋瑶竹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好在老夫人扶了她一把,没让她出糗。
“多谢太妃。”宋瑶竹低声道。
老夫人诧异了一下,“你是哪家的,我瞧着眼生。”
她是燕王的母亲,是皇上留在京城拿捏燕王的棋子。因为受不了皇宫的虚与委蛇,所以自请出宫,来着大昭寺修行。
知道她的人不少,也有来和她说话的旧人。但宋瑶竹这样年轻的姑娘没有过。
“妾身是宋太师府的,前些日子刚嫁进逍遥王府。”
太妃了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来修行的,不是闭关,对京城的消息多少知道一二。
“难得见你这样年轻的,会来拜佛。”太妃笑道。
“妾身是存了私心的,妾身想早日怀上王爷的孩子,所以来叨唠菩萨。”宋瑶竹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到孩子,太妃的脸上不免露出一抹孤寂。因为燕王的身份在那,这几年上奏过年想回京,都被皇上驳回了。她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儿子了。
宋瑶竹没错过她脸上的落寞,十分歉意道:“是妾身该死,惹得太妃想起了王爷!”
太妃摆摆手,“不关你的事,你去吧。”
宋瑶竹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太妃,是妾身不好,勾起您的伤心事。若是太妃不介意,妾身日后来大昭寺,多陪您说说话解解闷。”
太妃自无不可,她在山上孤寂,旧人鲜少来看她,身边也没有说得上话的。
宋瑶竹在殿里和太妃说话不过几息功夫,没叫秦嬷嬷等人瞧见。
下了山,今日的行程一一报给了谢离危听。谢离危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竟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谢离危实在纳闷。
第二日,宋瑶竹又出门了。她今日简装出行,只带了彩金和一个马夫。马车行到一间书肆停了,宋瑶竹进了书肆看了一日的书。
第三日,宋瑶竹依旧带着彩金去了那间书肆。
暗中跟着宋瑶竹的人回来禀告,还将宋瑶竹看的书写了名字带回来给谢离危看。谢离危翻了几页,全都是图本。
“王妃跟小二说,她不识字,让小二拿了这些图本来看。小二说她能看一整日!”
“哼,装。”
这女人定然是识字的。她的官话说得非常好,谈吐举止偶尔会粗俗,但绝不是乡野的粗鄙。
她是那种能享受金银细软打造的温柔乡,也能住的下茅草屋的女人。看上去很柔弱,实际上内心强大。
“继续盯着。”
谢离危在忙明年春闱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官职,但不妨碍他搅弄风云。
隔了几日,谢离危要出门,就被宋文悦找到。
“王爷,我是看在您是我姐夫的份上,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才来告诉你这件事的。我姐姐背着您包养了个小白脸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