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捧起儿子的脸,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现在两边都是巴掌印,两颊隆起,看上去滑稽极了。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自己的大儿子,她虽然对他寄予厚望,却也是宠着长大的。打他的那两巴掌也是抽在自己的心上。
“你父皇那边,母妃会去好好说,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府上不要出门了。”
大皇子抽泣不止,活像个被抢走了糖的孩子,哪有半点当爹的模样。
“来人,传太医!”
大皇子是中了药才这般,她得让人好好检查检查儿子的身体。
待御医进去给大皇子医治,她对莫雨恶狠狠道:“将那贱人打死!”
莫雨应声下去,那名小太监也是无妄之灾。原本被贵人强迫就非他的本意,如今更是飞来横祸。
可惜这样的事情在宫里太常见了,只盼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未央宫内是一片兵荒马乱,那凤梧宫内也不遑多让。
自发现宋瑶竹跑了,宇文无极就疑心是谢离危来的那段时间,有人和他里应外合带走了人。
可宫内守卫森严,将巡逻的禁军都调来询问过,谢离危是独自一人进的后宫。
除非,这皇宫内原本就有他的人在!
想到这点,宇文无极的脸色难看极了。
“皇上,前面的人说,逍遥王在兰苑带走了逍遥王妃。逍遥王妃的婢女一直守着人,王妃不曾离开过兰苑。”
李维哆哆嗦嗦道。
宇文无极盛怒,将玉把持狠狠拍在桌面上。
“朕知道了。”他粗喘几口气,又听李维道:“我们在凤梧宫内找到了宋四小姐。”
“宋四?”宇文无极疑惑,这宋四怎么会出现在凤梧宫?
李维后背都是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宋四小姐会出现在凤梧宫内,还是偏殿内隐秘的衣柜里。
“宋四小姐可能吸入了迷香,现在还没清醒。”
“那就将人弄醒!”
此时他怒极,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李维立马冲身后的小太监摆了摆手,小太监会意下去,不过一炷香就回来回话:“宋四小姐说,她出来透气,没想到迷路了,本来想进凤梧宫来问问路,没成想在门口被人打晕了。”
“撒谎!”宇文无极冷笑。
李维接话道:“后宫内都是有禁军巡逻的,她进这凤梧宫怎么可能不被排查!”
他哪里能想到,贵妃为了看谢离危和皇上打起来,特意让人在那段时间将禁军唬到了旁的地方去。
倒是宇文无极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再诏禁军来问!”
这么一问下才知道,他们确实擅离职守了一段时间,还是贵妃的意思!
李维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鞋尖,后背几乎要被冷汗打湿。
“好一个高氏!她现在竟然敢命令朕的禁军了!”
既然没有了禁军,宇文无极又不免想,是不是那宋四放走了宋三。
宇文无极的脸皮子抖了抖,“今日驻守凤梧宫的禁军,罚俸三个月,每人领三十板子!”
禁军统领应声退下,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手下的人竟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连谁才是主子都分不清!
“皇上,奴才遣人将那宋四小姐送回去?”李维试探地问了一句。
宇文无极气道:“她不是喜欢睡衣柜吗,就让她在这里睡一宿好了!”
说完,他拂袖离开。
前面找女儿的宋大夫人已经极昏了头,宋成章也气。
“都怪你平日你将她骄纵惯了,今日什么样的场合!再不走,等会儿宫门都要关了!”
宋大夫人拿帕子掩泪,“她说出去透透气,出门透气的人那么多,我哪里能料到她会出事!”
“你就不能陪着她一起去吗!现在人找不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宋大夫人本就因为找不到女儿焦急,又想到今晚撞破了皇家丑事被勒令不能吐露出去,她的一颗心是惊惧不已的,身体是万般疲惫的。
被丈夫这么一吼,竟然吓得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宋成章也无法了,只得让父亲央求到贵妃娘娘面前去帮忙找人。
贵妃得知宋四不见的时候,两条细眉都挑起来了,她安抚完宋太师,回了内殿就冲莫雨大发雷霆。
“这个贱人真是会勾引人!本宫都和皇上说了,年后将她接进宫里来,他竟然连这些日子都不愿意等!”
莫雨看着自家娘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也不出言劝了。毕竟今日的娘娘太憋屈,需要一个宣泄口。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宫里一团糟,宋瑶竹已经不得而知。此时她已经上了逍遥王府的马车,马车上摆了碳炉,熏得热乎乎的。她才坐一会儿,就热得开始脱衣服。
谢离危坐在她的对面,看她解了斗篷之后又去脱外衣,闭了闭眼,露出个没眼看的神情。
见她真的将衣领子拉开一个大口子,他伸手阻止她。
“等会儿到王府就该冷了。”
宋瑶竹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看向他,她的两颊红彤彤的,像扑了粉似的。
“热......”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娇嗔又像是呻吟,落到谢离危的耳中,好像变成了咬人的凶兽,将他的耳尖咬得通红。
“宋瑶竹,你不会又吃春药了吧?”
谢离危抬手去摸她的脑门,果真滚烫。
他正要收回手,宋瑶竹的两只手已经扒住他的手臂,将半张脸都贴在他的手心里,好像这样能帮助她降低身体的热度。
谢离危无奈极了,但她之后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便任由她这样扒着自己的手臂。
他垂眸看着女人痛苦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生出一抹奇异的心绪,竟然有点儿愉悦?
且一个滑稽的念头在他的脑海浮现——倒是比她上一次中春药的时候乖巧多了,没再扒他的衣裳。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谢离危瞳孔一缩,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她轻薄!
于是他用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回,谁料这女人的手劲大得很,将他的手臂抱得牢牢的,他一时都抽不动。
“你还真是没有一口饭是白吃的。”
他泄气道,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