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从后门驶进王府,谢离危拍了拍宋瑶竹的脸,她已经昏睡过去,下意识地寻找冷源。
谢离危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将她扔下马车,让她受一受冻清醒的地步。
吸了口气,谢离危再次将她打横抱起,伸手拿起斗篷将人遮住,然后下了马车。
马车下,秦嬷嬷已经带着人等着了。见自家王爷抱着王妃下车,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嬷嬷,传府医。”
秦嬷嬷的笑容僵在脸上,立马叫人去将府医叫来。
谢离危抱着宋瑶竹往院子里走,在转弯处犹豫了一下,抱着人去了自己的听雪院。
无他,自己的院子离得近罢了。
将人在床上放下来后,府医紧跟上前为宋瑶竹诊脉。
“王爷,王妃中的药只需要阴阳调和后就无事了,老夫就不开药了吧。”
他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谢离危冷声道:“开药!”
府医面色古怪地摸了下胡须,小心翼翼地试探:“那老夫也给您开一副药?”
谢离危:“......”
他不是不行!他是不想!
忽地,他觉得自己的耳尖像火烧一样。好在自己戴着面具,旁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羞赧。
“你说什么?”他粗着嗓音质问一声,府医立马怂怂地去给宋瑶竹写药方去了。
半个时辰后,药童将药呈上来。
“这药寒性比较重,王妃喝下后能解现在的燥热,只怕晚点会喊冷。”
“给她灌下去。”谢离危冷声对彩银道。
彩银应声去给宋瑶竹服药,府医颤颤道:“王妃本来就体寒,这一碗下去怕是要让王妃以后的小日子都难受了。”
彩银手一顿,看向谢离危。
“你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谢离危怒了。
“也不是不能再调理。”府医又颤颤补了一句。
“......”
“今夜王妃最好和人一起睡,后半夜叫冷的话,有人暖着身子会好熬一点。”府医垂着脑袋,已经不敢看谢离危了。想起秦嬷嬷刚刚偷偷塞给他的金稞子,他硬着头皮道:“最好是男子,体温高!就算不水乳交融,肌肤相贴的时候,阴气和阳气可以互相调和的。”
谢离危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男女不必行房也能生孩子呢!”
府医:“......”
他侧目求救般看向秦嬷嬷,哎,王爷不好骗,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王爷,术业有专攻,您也不想王妃下半夜受苦吧!”秦嬷嬷苦口婆心,“若是您实在不愿意,那老婆子我和王妃睡吧。只要王爷不嫌弃这床被老婆子我睡过!”
谢离危抿紧了嘴唇,心里在想,宋瑶竹给秦嬷嬷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嬷嬷这么喜欢她!
秦嬷嬷是他的奶嬷嬷,他母亲死后,她就是他的半个娘。
半个娘发了话,他若是不应岂不是不孝。哼,也不是没同床共枕过,且将就一晚好了!
“准备好汤婆子,免得王妃下半夜太闹腾,本王不想被吵到。”
秦嬷嬷嘿嘿笑着将床上的两床被子换成了一床新做的厚棉被,“这被子够大够厚,您和王妃一起睡刚好!”
谢离危别开眼,她能占多大点地!
秦嬷嬷收拾好,让彩银给宋瑶竹擦洗了一下,等谢离危从耳房洗漱好出来后,就带着人人退下。
她心里想,要是王爷今晚能把持不住就更好了!
嘿嘿嘿!
人都下去了,谢离危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才上床。被子里已经塞了个汤婆子,宋瑶竹此时嫌热,被子只盖在胸下。
她难受得厉害,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睁开了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谢离危。
“王爷,麻辣兔丁......”说完,她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谢离危:“......”
她还真是执着啊,都难受成这样了,也不忘记祸害只兔子!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谢离危躺得板正。宋瑶竹许是觉得热,整个人都滚到床里头,被子只盖了小腹,四肢都在外面。
屋子里烧着地龙,谢离危不管她,闭眼睡。
但常年一个人睡,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来,他睡不安稳。主要是怕这个女人把他当兔子给啃了。
他翻了几个身,怎么都入睡困难。侧身看到睡死的宋瑶竹,忽然他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抬脚踹在她的屁股上。
宋瑶竹的身子晃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钻到了他的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腰,砸吧了嘴巴。
谢离危浑身僵硬,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知廉耻!
嗯,不能和一个睡死的女人计较。他咬了咬下唇,伸手去拉她的胳膊,谁知胳膊没拉动,一条腿又架在他的大腿上,将他整个人锁死。
谢离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不对,有朝一夜被一个女人挟制住,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女子身上淡淡的花香气涌进他的鼻尖,对方的体温隔着单薄的寝衣透到他的身躯上,那种被轻薄后的羞耻感以及自己竟然无能为力的恼火,让他体温身高。
他坚信自己是被气的,一定是被气的!
凑合到下半夜,宋瑶竹身上的燥热退去,她开始发寒。哪怕抱着谢离危这么大的汤婆子,她还是一个劲儿地收紧了手脚。
尤其是感知到谢离危的身体温度更热时,她便将手往他那儿伸。
假寐的谢离危被她的动作惊醒,立刻伸手制止她钻进自己里衣的手。
“宋瑶竹!你简直放肆!”
可惜,宋瑶竹根本听不见,只将脑袋往他怀里拱。架在他腿上的大腿不安分地挤进他的大腿间,以此汲取更多的热意。
谢离危的大脑一瞬间发懵,他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她勾起了欲望。
意识到这点,他恼羞成怒地伸出手臂,将人狠狠圈进怀里,让她不得动弹。
被抱了个结结实实的宋瑶竹感觉自己被火炉包裹,心满意足地不再动弹,睡得香甜。
谢离危睁着两眼直到听见鸡鸣狗叫,才撒手掀开被子起身。
他愤愤然走到书案前,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后,将纸贴在宋瑶竹的脑门上,才穿衣离开。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见王爷一大早就脸色发虚的出来,心想昨晚王妃可真厉害,竟然让王爷虚弱成这样。
可转念一想,昨夜王爷和王妃也没叫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