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上桌,宋瑶竹吃得缓慢,宣王妃亦是。只有永乐,似乎化悲愤为食欲,塞得嘴巴里慢慢的,一双灯笼似的眼睛一直瞪着宋瑶竹。
才吃一半,李维的徒弟来禀报:“皇上,逍遥王在宫门口,说来接王妃回府。”
听到此话,原本就压抑的饭桌,更加压抑了。
宇文无极放下筷子,看向宋瑶竹。只见女子一脸含羞带怯还欣喜不已。
“皇上,妾身不好让王爷久等,请容妾身告退!”
宇文无极放在膝上的上微微紧了紧,心想,来日方长。再过一段时间,谢家倒台,看他谢离危还凭什么张狂!
“去吧!”
李维立马会意,让人去准备肩舆。
贵妃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皇上他太过分了!
力士抬着宋瑶竹到宫门口,她远远就看到一身黑色大氅的谢离危。玉冠白面,俊得很~
宋瑶竹坐在肩舆上,张开手臂,“王爷抱妾身下来!”
谢离危无奈一笑,走上前去张开手臂,宋瑶竹便从肩舆上跳了下去,被谢离危抱了个满怀,两条腿夹在谢离危的腰上。
这一幕看着恩爱和睦,叫后面的永乐气歪了嘴巴。
随行的小太监送上一只锦盒,“王妃,皇上说,女子肌肤不可损伤,特地让奴才给您送上玉骨生肌膏。”
说着,小太监当着谢离危的面打开锦盒,里面是五盒精致的小瓷盒。
宋瑶竹示意彩金收下,“多谢公公,请公公替我谢谢皇上。”
彩金掏出一小把金稞子赏给他们。
宋瑶竹又对永乐摆摆手,“小永乐,明儿记得早点起,我们一起去方大人府上找方少夫人学礼仪~”
永乐气得哐哐跺脚,看着谢离危抱着宋瑶竹上了马车,怒骂:“你嘚瑟什么呀!坏女人!”
冯嬷嬷叹气,自己教不了,逍遥王妃替她教也行。
“母妃,女儿吃了那么大的亏,您方才在皇伯父面前,为什么不替女儿说话!”
宣王妃哼了一声,“说什么?活该让你吃点教训。”
她女儿什么亏都吃过,就是没吃过这样的闷亏,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母妃您就不替女儿报复回去吗!”
“你害母妃丢了个庄子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从今儿起,你的月例没了!”
永乐委屈到哭了一路。
回去后,宣王妃将今日的事情同宣王讲了。
“可查出来是谁乱传我们女儿的谣言了?”
“是宋家的仆妇。”小厮回道。
“臣妾想不明白,这难道是逍遥王的手笔?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我还真当那宋三是为了我们女儿好呢!”
“这不像谢离危的手段。”宣王不急不忙地在纸上写下此事发生的经过。
“你在庄子上收留这些举子,不管是不是为了给永乐择婿,都会让皇上芥蒂。宋三掺和这件事,也会让皇上觉得是谢离危在憋着坏。
但宋三将这事闹到皇上面前之后,性质就真的只是女子家争风吃醋。庄子虽然变成了皇上的,但那些穷举子们上京有了立脚之地。同时像天下传递一个信息,皇上开始重视寒门举子。”
宣王妃喃喃道:“庄子成了皇家的,外面便不敢随便议论女儿,否则就是不敬这些举子。而这些举子是皇上看重的考生,不敬他们便是不敬皇上。”
“此事在外人眼里是一场闹剧,但最终获益的是那些贫苦的举子!”
“皇上一直苦世家桎梏朝堂,每届科举都想提拔寒门,可一直被世家压着。皇上哪里能容下这些人一直骑在自己头上。”宣王说着叹了口气,放下毛笔。“宋太师是皇子之师,日日入宫,说不定此事是皇上授意,让逍遥王妃办的。”
宣王妃暗暗吃惊,惊魂不定地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妾身什么都没做。若是我真报复了逍遥王妃,岂不是让皇上觉得我们宣王府要反?”
宣王点点头,“咱们什么都不要做,皇上既然容不下世家,那春闱时必有大动作。到时,大理寺的牢狱怕是不够关的。”
宣王妃叹气,“这逍遥王妃没读过什么书,脑子到时转得很快。她让永乐跟着她,我总担心永乐会跟着她吃亏。”
“让她长长记性也好,省的日日给我惹是生非!她嫁不嫁人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不能再这么蠢下去了!”
夫妻二人怕皇上猜忌,生了永乐之后便没再要第二个孩子。因此小时候将永乐宠坏了,只是现在,皇上手上权利越大,对兄弟疑心越重。
宣王长叹一口气,在没成为天家之前,那段时光是多好啊......
这厢宋瑶竹被谢离危抱回听雪院,就被人丢上床。谢离危憋了一肚子的火,想抽她,但又怕抽疼了她,叫她和自己生分了。可不抽她,他又气得很,遂抬掌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宋瑶竹捂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大喊:“王爷做什么打人!”
打得还是屁股!
这行为多冒昧!多暧昧!多羞耻啊!
“本王看你是胆儿肥了,什么事都敢做了。”谢离危冷笑一声。
他本来以为,宋瑶竹只是想借宣王的手安置那些举子,但人到宫门口的那瞬间,他就想明白了,宋瑶竹不是要借宣王的手,而是借皇上的手!
只有皇上出面,那些贫苦的学子们才会看到希望,哪怕此时受着压迫,也有赶往上京的决心。
世家们也会小心收敛自己的动作,不在此时闹出事情,成为杀鸡儆猴的鸡。
她要保那些举子有上京赶考的机会。
“只怕你的好心付之一炬,你以为烂的只是地方吗?”
宋瑶竹一滞,“什么意思?上京的官员也敢收受贿赂?”
她只当是地方上的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自己当了土皇帝,目无法纪。毕竟宇文无极这样独断专权的人,怎么能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玷污他最爱的权利呢。
“若他们不敢,我阿姐又怎么会在深宫孤立无援。那些蛀虫是宇文无极自己养大的,现在却要我们替他拔出。”谢离危十分不屑。
“我警告你,你这些日子安分一点,若再有动作,小心狗皇帝真怀疑到你头上!”
宋瑶竹立马翻身一滚,躲进床里头。
“不敢不敢,王爷可要保护好人家!”
谢离危胸口一口浊气憋住,无可发泄,气得他又在她屁股上揍了一下。
“噢!”宋瑶竹哀嚎一声,“谢离危,你这是轻薄我!”
“你扒我衣裳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在轻薄我?”
“那能一样吗,你是男子,我是女子!”
“你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女人了?”
宋瑶竹猛地一顿,忽地抓住谢离危的手往自己胸前摸,“让你扒你回来!让你扒回来行了吧!”
谢离危耳根迅速红了起来,挣开她的手夺门而去。
宋瑶竹躺在床上,轻哼着撩了撩额前碎发。
小样儿,跟姐姐斗,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