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还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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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避锋芒的应对方式本来无可厚非，然而落入先驱者眼中，却换来了饱含恶毒意味的回击。

遍布在舰船周围的粒子炮，重新对准了地球晨昏交界的那条线，发射出一道又一道死亡光束。轰击所造成的爆炸烟尘，即便身处太空之中也能够清晰可见。

故意将代表着新生与希望的黎明，化作死亡降临的末日。

……真是玩的一手好嘲讽。

虽然跟这个世界并无太大牵扯，甚至回归之后很大概率不会再次进入这个位面。可双方毕竟顶着‘人类’这个共同标签，被人当着面肆意屠戮，岂能无动于衷。

每当从那化为废墟的城市上空飞过，某种压抑情绪便在甄晓的心头多上一分。不愿把精神力扫过去查看惨状的她，下意识都快要将嘴唇咬破。

而化身‘巨龙’的某人，则更加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挑衅。鼓动全身气血，他不顾一切的冲向远方战舰。可经过多次尝试，最好的结果也只堪堪抵近目标百余公里，然后便被铺天盖地的炮火击穿魔法护盾、打到筋骨尽断，嘶吼着坠入大气层。

算不上太远的距离，竟在此刻化作无法逾越的天堑。

“够了，阿龙！”

“别再尝试了。”

抹去飞溅到脸上的血迹，甄晓犹如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看着对方一次次皮开肉绽、重伤垂死，她心里堵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不用为了我的任性而伤害自己。

会很疼的。

“需要做点什么，想想，我应该能够做到才对……”

轻轻拍打阿龙的脊背，甄晓脑袋越垂越低。任何信念的贯彻，果然还是无法离开绝对力量的支持。

沉吟良久，她从储物项链里取出了审判长矛。既然自身有所欠缺，那么就借助外物吧。

想要在千里之外击中目标，并给予对方致命伤害。甄晓现在掌握的攻击手段中，好像也只有这柄名义上属于古埃及冥神奥西里斯所用的武器能够做到。当然，像以往那样简单的注入能量，然后投掷出去肯定不行。最起码，也得解开它的真正形态。

在第一次碰触到长矛的时候，主神提示神力、神契力、魔力和血能等多种能量皆可注入其中。但列出归列出，产生的效果和威力却有着天差地别。在这方多元，能量可是有着上下级与优劣的概念。

甄晓以往所使用的，基本都是纳鲁血统所附带的魔力。而这次，她决定消耗三位一体光明神积攒下来的‘神力’。

也即，女神的本源力量。

思维拆分出数百条线程，尽数沉入武器内部。以灌注的能量为笔墨，反复在铭刻的符文回路中游走，去感悟最核心区域那股毁灭万物的精神意志。

许久之后，泛着涟漪的能量波纹在审判之矛表面延伸，将黄金染为纯白。而后又是一层，一层连着一层，直到甄晓手中出现一柄长达百米的光矛。

虽然外形只是粗糙的轮廓，但没有人能够忽略它的存在。原本还朝着地球轰炸的先驱者，侦测到明显异常的能量反应后，当即调转炮口疯狂开火，并以最快的速度向深空逃逸。

可惜太迟了。

使用精神力锁定住先驱者战舰，甄晓擎举着长矛从阿龙背上站起，身形缓缓弓成一轮弦月。屏息凝神，汇聚全部力量的手臂猛然挥动，在行进轨迹上拖拽出密密麻麻的幻影，依着某种韵律点拨勾弄。

“这末日，就由我来审判！”

“罪人，必将迎来死亡的命运！”

神圣宣告之下，巨大的标枪自甄晓掌心飞出，霎时间化作一颗璀璨流星。距离和时间失去了意义，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审判之矛便贯入战舰表面。

无从分辨先驱者们是否进行了临终抵抗，在甄晓眼中，数公里长的战舰就跟那巨型肥皂泡似的，以攻击点为中心瞬间破碎湮灭，再也寻不到半点存在痕迹。

和先前连身都近不了的凄惨情形相比，此番解决敌人的过程，简单到仿佛不费吹灰之力……才怪！

看着审判之矛急速飞向宇宙深空，最终在眼睛眨动过后再也没办法将其从无尽星辰中分辨出来。甄晓这才长舒一口气，重重瘫倒在阿龙背上。为了保证攻击拥有足够破坏力，她把体内能量差不多全都填进了先前的唯一一次攻击中。在完成投掷动作后，根本就是仗着太空失重才强行站稳身子。

好在超额完成了任务。

静静欣赏虽然千疮百孔，却依旧美丽到动人心魄的蔚蓝星球，手指头都懒得动弹的甄晓，冷不丁自嘲起来。

“把宝贵的团队装备给弄丢，郑吒跟楚轩他们应该不会让我卖身抵债吧？对了，刚才好像听到主神提示，干掉先驱者战舰的奖励居然有一个B级支线跟4000点。可惜，咱俩收入加起来，还不够弥补损失的。

嗯？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这‘大蜥蜴’被先驱者的离子炮打成了哑巴？还是身体变成巨龙后，无师自通染上了一毛不拔的臭毛病，不愿意跟你家小姐同甘共苦。”

“小姐……”

挥动双翼朝着地面方向返航的阿龙，最终还是在甄晓的持续撩拨逗弄下开口回应：

“一件投掷类型的道具而已，在你手上能够使用这么多次，早就超出了所有人的心理预期。相对而言，让它在拯救亿万生命的过程中谢幕，怎么说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救人嘛。

退出光之巨人形态的甄晓，三具躯体互相支撑着坐起身。透过厚实云雾，她看到化作废墟的城市中，已经有许多逃过一劫的幸存者从角落中走出，逐渐汇聚成群。然后自发的展开救援，搜寻废墟下可能被困的同胞。

文明的意义，想来应该就是如此。相信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这世界很快就会重新恢复繁华。

当然，末日危机只是按下了暂停键。海底的虫洞通道关闭后，虽然会为地球赢得一段相当长的发育时间。可吃了大亏的先驱者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或早或晚，它们必定会重新找上门来。

好在地球人类有轮回者作为靠山依仗，只要紧抱这根大腿，各种跨时代的科技绝对吃到满嘴流油。说不得，最后还会反攻敌人老窝。退一万步讲，某个腹黑三无男也没理由容忍自家后花园‘生虫子’。

说起来，郑吒和楚轩这俩人进入虫洞好像快有大半天了吧，怎么还没有完成主线任务。依楚轩的性子，如果不是百分之百把握，他不可能以身犯险才对。

遭遇意外了？

陷入患得患失情绪里的甄晓，刚想探出精神力查看情况，忽的在能量视觉中发现海量信仰心念凝聚出的辉尘从四面八方涌来。视线所及之处，整个世界都成了光的海洋。它们跃动着环绕在女神周围，将那略显干涸的身躯添补充盈。

这！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