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一厢情愿的倒贴。
当街的一巴掌江帜雍还记得。
表哥何尝不是傲气的人,被扇了一巴掌还能笑眯眯地叫他小乔毫不介怀,甚至像被爽到。
那副样子,几乎快把“你扇我的手好香”写在脸上了。
一个纯种变态。
江帜雍觉得恶心。
他拧着眉头,下意识在乔谅的手上看了一眼。
青年骨骼感强修长有力的手,白皙漂亮。纹身在他手背诡谲攀爬,光线游动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尖锐蛊惑力。
他蓝眸闪烁了下,抿了下唇。
“我作为最大投资商,和江柏川有掣肘的能力。”
乔谅望着他。
风雨交加,A城的秋季已经渐渐冷了。
青年清瘦肩膀抵靠墙壁。抱着胳膊的姿势,被野男人弄到似乎微微肿起的胸口,鼓胀得更有些明显。
他歪侧了下头,下颌微抬起。
一张帅气惊人锐不可当的脸,裹挟强劲的杀伤力。
越冷越清高越不驯,越有叫人心口酥麻热辣的资本。
何况。
他还对江帜雍抬手。
略有些恶意地,轻招两下。
第057章又当狗了哥
江帜雍看着乔谅的脸。冷白的、俊美的。神情平静疏冷,并不带有命令的指向性。却依然让自命不凡的混血青年感到一阵威胁,而后无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走上前。
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不对。
脑中有根弦紧绷,说这和招呼小狗的姿势没有区别;但他的情绪又在推涌着试图替乔谅辩解…乔谅也许是无意的。
高位者的江帜雍理智在审判此刻的自己,发出讥讽刻薄的微笑,而他却又不得不温驯地在乔谅面前低下高贵的头。
他走到乔谅面前,脚步声一步步地落在地面,窗口的风一阵阵往玻璃上扑。
乔谅收回手,颔首,“你说得没错。也许比起替身,朋友才是更好的选择。”
江帜雍神情不受控制地,微弱痉挛了下。他抿直唇线道:“是这样的。”
乔谅:“可是我舍不得他和邵乐相似的脸,怎么办?”
江帜雍浓眉和高高眉弓往下落着影子,声音略低。
“我没有要求你和他断掉关系。那张脸如果是你的心理慰藉,那么的确,至少这段时间你需要他陪伴度过。”
乔谅挑眉。
“我们是朋友。我对你也没有额外的占有欲。我只希望你能快点从这种糟糕状态里走出来。”
江帜雍秩序性思维狼狈运转。
“所以,我们两个的存在也并不冲突。”
乔谅耷拉眼皮懒散注视他,忽然极轻地嗤笑了声。
江帜雍下意识看向他。
乔谅被阴影笼罩的脸上却没有笑意,好像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他的初恋正眉梢轻蹙,轻声说。
“你真的很好。”
乔谅视线如同游动的蛇爬行在他的脸上,仔细又冰冷地注视他的表情。
“也许我需要向你道歉。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你也是和你表哥一类的权贵货色。明明也在攀附向上追求更高的阶级,却还是对其他人向上爬的途径做审判。”
江帜雍眼皮痉挛,流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这点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乔谅摇头,望着他,黑眸清澈,“我不是全然的清高,我也有自己的手段。”
江帜雍觉得他说起手段都可爱。
而乔谅感到讽刺。
上等人总认为他们的偏爱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也没错。只有他们发自内心地觉得一个人特别,才会不自觉地将对方一切缺点粉饰太平。
更可笑的是他们或许不是没有察觉不对。
倘若乔谅真的喜欢邵乐,怎么会找替身。
邵乐明明很喜欢他,众所周知。求和无数次,给他发的消息数都数不清,直接复合只需要乔谅一个点头。
这些清晰的问题,都被江帜雍这个聪明人有意识地忽略掉。
那些零星微末的漏洞太过不值一提,高傲的人实际上并不允许自己看人的眼光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
当他认为一个人贫贱卑微的时候,那个人便必定贫贱卑微;当他认为一个人高贵善良,那个人也必定高贵善良。
他看向江帜雍,礼貌道:“请帮我把茶几上的烟盒拿过来,再帮我把小丑的房门关上。”
江帜雍疑惑地照做。
乔谅接过来,到阳台边缘的椅子坐下,点燃一根烟。
缭绕的烟草气味清爽,模糊乔谅轮廓,烟雾从薄唇间溢散。他发丝凌乱,眯眼看窗外的雨。
阴沉的雨,这样的天气,乔谅看过很多次。
据说人类的祖先在雨天会感到安全,因为在这样的天气危险的野兽不会出来狩猎。
但蛇类是例外。它们喜欢雨季,连绵不绝的雨让整个丛林都变成它们的巢穴。湿润的土壤让他们的躯体滑行更迅速。追捕绞杀猎物总是轻而易举。
“你知道小狗怎样叫吗?”乔谅看着雨,突兀地问。
江帜雍拧眉:“什么意——”
“砰——!”
话音未落,窗帘后忽然发出了怪异的噪音。
江帜雍心脏莫名一跳,扭头看去。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遮遮掩掩躲藏在柜子里的时候。不慎触碰到柜顶时候的声音。
……
当时野男人未必有现在他的警惕。
他有所疑虑,是因为同样的事情他曾是主体之一。
他声音有些压低,“什么声音?”
乔谅只是颓懒地倚靠在栏杆上,并不会对这样的声音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江帜雍正挪步走去。
“今天是中秋,”乔谅却轻声说,“很感谢你能来陪我。”
江帜雍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乔谅低头打量那支细细的烟。
这个也很贵。但是烟草的气味好像再好也就那样,乔谅实在缺乏品味。
“在哥哥死后,我一个人已经过了很多年。有时候我想我的确需要朋友,毕竟一个人还是偶尔会冷的。”
江帜雍一怔,愣愣看他,眼神复杂,“你——”
乔谅仰头,发丝在冷风中被吹起。
“但是我总是把所有关系都搞得一团糟。”他像被囿困空白中,垂眸,声音沙哑略轻,“无论是师生、朋友,还是恋爱关系……就好像我留不住任何人。”
江帜雍艰涩道:“抱歉……”
“没什么。”
乔谅话音很淡。
“所以。我只是在这时候想起哥哥走后留下的那只小土狗,他比哥哥陪伴我的时间更长一点,但也没有多长。那只狗性格很闷,总不讲话,我其实很好奇,他叫起来是什么声音。”
江帜雍:“小狗的话……汪汪?”
他拧着眉毛,认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