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凡事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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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端起面前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浅尝一口。

丝丝清甜瞬间在舌尖绽放，如同一朵绚烂的烟花。紧接着一股充沛而纯净、强大而温和的灵机汇聚于口中，让他浑身都为之一震。

许仙眼神一亮，即使他这牛嚼牡丹的人，也知眼前这盏茶，定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然后这口茶水咽入腹中之时，许仙并未动用自身的法力将其炼化，他唯恐再暴露些许端倪，被眼前这睿智无双的老者洞悉一切。

届时浑身上下被拔的光光的，那自己可就毫无秘密可言喽。

故而那些灵机散逸于肉体之中。

少部分被周身流淌的澎湃血气微微吸纳。

多数灵机在肉体之中如同冰雪消融，倒是让他本就轻快的肉体，又消除了几分疲乏之感，仿佛重获新生。

“好舒坦呀！”

许仙咿呀的呻吟着。

在心中暗暗感叹：原来每日的休憩，也没有完全消除这肉身之上的种种困乏！

许仙突然对眼前的这茶，提起了好奇心，这茶倒是可以用作日常休憩时的饮品！

“夫子，这茶叫什么名字？我也想寻来些。”

“沐春茶，但咱这县城并无卖的。”

曲夫子又为许仙斟满一杯茶水，而后那茶壶内，就已然空空如也。

许仙心生可惜。

不过倒也侧面说明曲夫子源自其他的地方，就不知道为何要蜗居到这小小的黑山城内？

“夫子您武艺高强，见识广博。不知你感觉咱们城外那些诡异，可有攻破城池的能力？”

许仙又轻抿一口茶水，将其放下，脸上满是忧虑与关切，而后问着这清晨在药坊内便令不少人惶恐不安的问题。

“那漫山遍野，尽是形形色色、阴森恐怖的诡异。谁也无法知晓，其中是否有一些奇特本领，可直接绕过天上那道屏障，闯入进县城的诡异。”

“故而你好生待在你师父身旁，切不可擅自行动。”

“余下之事，自有定数！”

曲夫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定数。”

许仙轻声呢喃着这个词汇，眉头微微皱起。

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命运既定的意味。

这玩意从修真者口中说出，与从一个武道强者口中说出，可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所以‘定数’这两字，从曲夫子这位武道强者的口中道出，却又别有一番深意。

仿佛他很早以前，就已对这些诡异袭城的现象有所预见。

甚至知晓此番现象的起因、经过、以及最终归向！

‘也对，曲夫子早前便赐予我一个锦囊，让我在沧海桑田之变后开启。这不正是对未来的一种高瞻远瞩的预见吗？’

两人稍作交谈之后，许仙的小弟许祥文也下了课业，迈着轻快的步伐踏入亭中。

“小弟，这两日在书院之中，可还安好？”

“还好。”

“没被其他同窗欺负吧？”

“没有。”许祥文的回答依旧简短。

两兄弟在曲夫子面前皆略显拘谨，这一问一答之间也是中规中矩，板板正正的。

许仙在通天书院中小坐片刻，又给小弟留了一些银钱之后，便再次踏出书院。

而后那从漂浮着淡淡纯粹灵机的区域，瞬间踏入浊气弥漫的区域，

两者之间的奇异交汇之感，令许仙不禁微微皱眉。

浊，灵，相对呀！

而后，许仙从北城启程，朝着东城进发。

此次他要送的这份秘籍的最终目的地，便是那东城之内威名远扬的排帮。

当然排帮那威名是以前的，现在排帮失去了司马元显这个老帮主之后，正在处处被巨鲸帮打压。

巨鲸帮，才是此刻在东城内声势最为浩大的帮派！

许仙沿着东城的主街道徐徐前行，他并未直接前往排帮，而是先来到了东城区的码头，也就是他曾遭遇那金钱鬼、那条红鲤鱼以及骨蛟龙的地方。

远转‘假形’化龙技艺。

他的双眼瞬间化作璀璨如星的龙眼，目光如电，仔细凝视着那波涛汹涌的通天河水。

许仙看了又看。

最终只在那通天河水中，看到一点水脉的痕迹，剩余的奇异之处，都未曾用龙眼看出。

另外，还是凭借自身汹涌澎湃的血气感知，方能察觉到河水之中涌动着的阴森诡异之力……

“这龙眼，没毛用！”

“我感觉，我仅是拥有了龙躯，这龙身上诸多奇特的术法、特性等等，并未被我完全继承。我这龙躯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许仙不禁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失落。

他昨天夜里在家变成龙玩耍了一会，他忽然感觉自己除了本能的会飞，以及能大能小，操控点云雾之外，其余的啥也不会！

穆然之间，许仙就感觉自己的龙躯尚有诸多不完善之处。

而那些缺失的能力信息？

如今看来，或许唯有将那秘境之中那片血色平原内的所有血液，经由龙珠重新锤炼，化为真龙之血。

而后被他逐一吸收，或许才能真正缔造出一条神龙的完整‘假形’变化之术！

许仙伫立在这码头之上，还能看到不少苦力，痴痴地望着整个码头区域。

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这些苦力，皆是真正的底层劳动者，必须每日不辞辛劳地劳作，方能勉强保障温饱……

如今，这城池封闭，通天河内的航运停滞，他们便如同失去了生活的支柱，断了经济来源。

若不是那城中还有周县令，强压一切不服之声，每日早晚两顿施粥，恐怕不少人早因生计断绝，而饿死街头了。

不得不说，

周县令这施粥之举，着实拯救了许多人，当乃大善之举！

“这么一想，反倒是我扣周县令的丹丸之举，有点小家子气了……”

但炼成一枚丹丸，给一两银子。

此举，就算是许仙这个刚刚入行的都感觉到压榨。

更别说其他炼丹丸的药师了。

许仙从这些苦力身旁走过时，向其中一人询问了排帮的位置，获得具体路线之后，丢了一钱银子。

便来到了排帮那很是气魄的大门前。

“您就是许大爷吧，我们常副帮主，不，我们常帮主吩咐我这两日在这大门口专门等候您，您快里边请。”

许仙见身旁这个张口闭口皆称“爷”的仆役，倒是有些意外。

以前的他打柴的时候都是叫‘许柴子’；

然后到了药坊的采参庄是叫‘许管事’；

随后拜了路元谷为师之后，外人叫他‘许公子’，路师习惯叫他‘老二’；

现在，在这排帮又升了一个辈分，叫他‘爷’！

这人生，真是一步一步的在变化呀！

对此，许仙心中不禁惊异。

事实上，常敖此次对许仙那是相当的关注，甚至连许仙尚未走到会客厅的时候，便匆匆赶到，亲自相迎！

“许老兄，你来之时怎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直接到门前迎接你呀。”

许仙越发怪异的看着常敖，看着对方此刻的态度，这与那一夜在巷子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地围堵他的模样，截然不同。

甚至判若两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许仙忽然感觉常敖对自己献殷勤，并非源于对自己的看重，而是源自于自己所携带的那份，关乎后续修行境界的秘籍！

在自我认知方面，许仙心中还是有点逼数的。

待常敖将许仙迎入会客厅，就挥手让周边之人退下后，便满含殷切与期待地望向许仙，“许老兄，不知你此次前来是......”

许仙神色淡定，并未直接回应。

而是随意地瞥看着会客厅，忆起那夜常敖将他拦截之时，那突如其来的状况，真是把他吓得心胆皆颤。

所以嘛，

此刻的许仙亦不循常规，反倒眼珠一转，带着几分狡黠，反问着：

“常副帮主，怎么至今还未登上这帮主之位？难道还有什么难以跨越的险峻沟壑？”

常敖望向言顾其他的许仙，似乎是没有将自己想要的秘籍带来？

常敖只得强压着心头的不耐，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哈哈，快了，快了，这几日我费尽心力，已将帮中其余长老尽数收服。再过一两日，便要大摆奢华筵席，将此事光明正大地宣告于众人。”

“哦，原来是这般。我师父差我前来瞧瞧排帮如今在你的掌控之下，究竟如何？现今细细观之，火候尚显欠缺呐。

再者，那司马家的人，现今是何状况？”

许仙存心拖延，就是闭口不提前来给常敖送秘籍之事，反而东拉西扯，存心撩拨常敖的心弦。

秘籍今天肯定是会给的，但绝不可能让常敖问两句，就轻易得手的。

免得常敖这厮轻易得了好处，又生出诸多要求，要东要西，给他出难题。

常敖受制于后续功法无处可得，只能继续耐心回答着许仙的问题。

“司马家，如今就只剩下娘俩了，根本不足为惧。那司马元显的妻子被我幽禁起来，严禁外出。另外那司马东旭已被我派人死死监视，他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走，咱们先去瞧瞧司马东旭这货！”

许仙站起身来说道。

他早上受师父差遣前来送秘籍时，可还被路师还特意叮嘱着，要他在这排帮多滞留一段时间。

至于为何要多待一些时间？

其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许仙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另外常傲堵他那晚，常敖在被路师收服后，也曾说过要专门处置这司马一家子。

加上司马东旭在那风花雪月楼里搞那一出，将许仙当成煞笔来骗的事。

许仙心头自然与司马东旭结下梁子。

这次，许仙定要让司马东旭变成太监，然后去风花雪月楼，重温旧梦，被旁人搞，使劲恶心这厮！

如此，方能解心头之恨！

“那走吧。”

常敖见许仙总是回避他急切想要询问的东西，无奈之下，也只能长叹一声。

起身，带着许仙去找那司马东旭这司马家唯一一个后代。

当二人行至一个院子前，尚未走近，便远远听闻那屋内传来各种物件激烈摔打之声。

以及司马东旭对门口两名守卫的声嘶力竭的斥责。

“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可知我是谁？我乃堂堂帮主之子！我是尊贵的少帮主！我命令你们两个，速速给我滚开。小心等我爹归来，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院子门口的两个护卫，不屑的摇着头。

这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说的就是此刻的司马东旭。

“你癔症了？你忘记你爹早已命丧黑山，你哪里还是什么少帮主？你若真能制住我的罪，那才是奇迹那……”

“我爹的尸骨未见，你们竟敢诅咒我爹已死，看我不跟你们拼了。”

噼里啪啦！

屋子里的司马东旭，又开始了一阵的摔打。

“妈的，这货脚筋都被挑断了，还这般能折腾，我真想把他的手筋也一并挑断，让他彻底成为废人。”

两名守卫守在门口，却被那司马东旭从屋内拼命扔出的物件砸得东躲西藏。

原来这司马东旭，早已被暗中收服的常敖使了手段，直接挑断两根脚筋，彻底断了他妄图逃跑的念想。

同时，也就等着许仙过来处置着司马家仅剩的二人。

一个原本正常之人突然无法行走。

想想吧。

这是多么凄惨的遭遇，何其残酷！

更何况是曾经光鲜亮丽，风光无限，不可一世的司马东旭司马公子了！

常敖带着许仙大步踏入屋内。

许仙身手敏捷，挥手接住一个朝门口狠狠砸来的物件，而后嘴角显露出盈盈笑意，看着那有些呆滞、双目直勾勾盯着他瞧的司马东旭。

“竟然是你！”

司马东旭咬牙切齿的说着。

“是我！东旭兄，多日不见，怎么你却落得这般落魄，深陷此等绝望困境？”许仙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了:“哈哈，你当真是狼狈不堪啊！”

“哼，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司马东旭嘴硬，目光扫过许仙，随后又恶狠狠地瞪向常敖，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姓常的，你就不怕我爹归来找你算账？”

常敖丝毫不惧司马东旭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