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惫地抚了下额头，“你们先玩着，我先去屋里睡会儿。”

“诶？先别！”王扬揽着陶乐乐的肩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了，对他那些满是疑惑的同学说；“正式跟你们介绍一下，其实这是我舅舅，亲舅舅哈，你们千万别再误会了。”

“他呢？”有人指着许澍问。

“我不太清楚他。”王扬没好气地说：“可能他是我舅的朋友吧。”

许澍也跟着笑了一下，他看到陶乐乐强撑着跟他那些同学扯淡聊天，便觉得有些头疼，或许陶乐乐怕扫他这个宝贝外甥的兴，但是许澍不怕，他直接对王扬说；“你舅舅生病了，让他休息吧。”

“什么病。”

“小事，感冒了而已。”陶乐乐揉着太阳穴重新站了起来，刚站起来就被王扬按着肩膀往卧室里面推，“你快休息，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

许澍再度叹了口气，还没等王扬看向他，就自己推门出去了。

出门之后却又笑了一声，他一向自诩聪明，却又在陶乐乐这里栽了跟头，现在再看，这两人的相处确实没有半点情侣之间的腻歪，他居然也有走眼的时候。

王扬真的是个浑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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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许澍收到了陶乐乐的消息，又说要请他吃饭。

之前那次爽约是因为要忙，此时无事可忙，许澍也没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

他们约定了傍晚见面，约在了市中心的西餐厅，以前许澍但是经常和黎书婷来这里。

不过既然是陶乐乐选的地方，许澍也没有权利说不。

也不知道要不要喝点红酒，所以许澍就没有开车过来，刚好陶乐乐也没开，两人的出租车一前一后停在了餐厅门口，刚好碰了个对头，陶乐乐一看到他就笑了，“嘿，真是巧。”

许澍没有笑，他有些厌恶陶乐乐现在说话的方式，就好像又回到了起点，两人又变成了哥们儿。

“走吧。”许澍帮陶乐乐推门。

“谢谢。”陶乐乐还算客气。

其实有些尴尬，和初次重逢时不一样的尴尬，陶乐乐今天穿得清爽，手上耳朵上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装饰，就连脸色都恢复了正常。

坐下来点了些东西，许澍这才问他，“你好了？”

“好了。”陶乐乐低头扣弄着手指，“你知道我，感冒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倒是。”

因为尴尬，所以陶乐乐尤其害怕更加尴尬，他开始不停地讲话，主要讲王扬，讲王扬小时候的趣事，讲他的现女友和他的前女友，但其实许澍并不想听，和以前一样，他对陶乐乐讲的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不想听，但有一天真的听不到了又感觉到了别扭，所以许澍也会附和几句，“所以他不止一个女朋友误会过你？”

“是啊。”陶乐乐笑了一声，“那会儿他才高中，解释过好多次都不信，再后来我就不去学校里接他了。”

许澍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陶乐乐大概也是觉得无趣，果汁上来了之后就开始用吸管不停地搅拌，然后又说：“还有啊，我告诉你，王扬他……”

许澍轻轻打断了他，“可以换个人说吗？”

“那说谁？”陶乐乐的表情有了一丝无措，“那说我小外甥？就是王扬的弟弟，我小外甥还挺好玩的，他才13岁，那天居然跟我说他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小男生……”

许澍哑然失笑，陶乐乐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许澍对他的大小外甥都不感兴趣。

“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我吗？”陶乐乐指向自己，就像突然丧失了分享欲一样，“我就那样，学摄影，当模特，摄影是我姐姐姐夫掏钱给我学的，模特是机缘巧合，是我的一个客人给我牵的线。”

“辛苦吗？”

“也还好。”

“一直没再找？”

陶乐乐垂下了眼睛，许澍低头喝了口水，“你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找。”陶乐乐撇了撇嘴角。

“没有这个想法。”他又再度补充，“一个人挺好。”

许澍认为他在撒谎。

就是因为了解，他才知道陶乐乐其实很怕寂寞，哪怕是高中时遭受排挤，也还是想在他这里汲取一些能量，他需要和人不停讲话，否则他就会自言自语。

但是许澍点头附和他，“确实一个人挺好。”

陶乐乐自然而然地问起了黎书婷。

“她啊……”许澍斟酌着回答，“很简单，她看上了我的脸，我看上了她的钱，各取所需罢了。”

许澍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其实这样也挺好。”

两人果然是不能聊到情感，这几句话下来就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陶乐乐再次开始跑偏，他们聊了一会儿许澍都快记不清名字的高中同学。

聊到一半，许澍看到了黎书婷。

刚刚就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黎书婷实在是太爱这里，属于每星期都必来一次的程度，他担心会偶遇到她。

结果还是遇到了，黎书婷和一个许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陶乐乐当然也看到了，他忍不住“靠”了一声，“黎书婷旁边是个小明星。”

“是吗。”许澍又看了一眼，如果是明星，这长相未免有点过于普通了。

躲避是来不及躲避了，许澍刚收回目光，黎书婷就看了过来，她和对面那个小明星说了些什么，自己朝着这边走来。

“这么巧。”黎书婷的双手撑在了他们的桌面上。“这才没多久，就旧情复燃了？”

黎书婷笑道：“你们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感谢我当了你们的红娘。”

许澍其实并不想理会，只是黎书婷好像志在必得地想要使他难堪，他点头道：“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方便说话。”

“终于可以安心做自己了对吗？”

许澍沉默不语，其实黎书婷没有说错，他最近确实放心任性了许多，但是说做自己反而不太准确，他和黎书婷在一起时是做自己，和陶乐乐在一起反而像是变成了另外的人。

黎书婷又说了一些别的，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她纠结于许澍瞒了她，但是许澍其实并没有刻意骗她，问他感情史他也很诚实的告诉她谈了一段，问他为什么分手他也说了，是对方劈腿，黎书婷唯独没有问他这个对象是男是女，许澍认为他也没有必要主动告知。

“对。”许澍点头承认，“我是同性恋，我做自己了可以了吗。”他又皱起眉头，“你朋友还在那边等着你，不要让他等太久。”

他没有表情，话语间也没有起伏，黎书婷冷笑两声，果然也就回去了，羞辱他的目的其实没有达到，许澍其实已经不在乎了。

“走吧？”陶乐乐问他。

“饭难吃。”陶乐乐说着，“人也讨厌。”

许澍皱着眉头笑了一下，跟陶乐乐一起结账出了门，外面反而更舒服一些，因为已经逐渐入了冬，似冷非冷的，反而十分适合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