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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滚，赶紧滚，摆个摊卖你的鸡蛋灌饼去！”

薛昭闭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再努力试一试。”

就连薛昭都不再相信自己，然而，禾暖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那时，禾暖大概是世界上唯一相信自己的人——此后多年，薛昭每每想到这点，都觉得不可思议。

夜里，禾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摸出手机给戈修元发了条消息：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你。

第36章梦开始的地方（3）

戈修元很忙，自从禾暖来到俱乐部，就没再见过他。

他在经营一家互联网公司，旗下产品计划明年进军中国市场，他这次回国，就是想借助戈家的权势，打通各路关系。

他把俱乐部交给自己的心腹打理，自己则飞回北京，携情人出席各式各样的上流阶层的聚会。

戈修元的心腹姓冯，叫冯文睿，禾暖在北京见过他。他绝对知道禾暖和自己的老板关系匪浅，但每次在俱乐部碰到禾暖，他总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平常对禾暖也没有什么特殊照顾。

戈修元新养的情人是个女生，今年六月份刚刚本科毕业入职周瑾的公司，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节目时，被戈修元一眼看中。

当然，他最看重的一点是——这个情人成年了。

戈修元几乎把禾暖这个小玩意儿忘了，或许他是刻意遗忘，毕竟只能看不能吃着实难捱。

总之，禾暖只是他一时的见色起意，他谋划着等这枚青涩果实成熟的时候，第一口吃干抹净，但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他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收到禾暖的消息，戈修元有些惊讶，他耐住性子，生生晾了禾暖一天，然后才回复道：“最近工作很忙，没时间去A市，有事吗？”

禾暖秒回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哥，我想住单人间，晚上有人打呼噜，我睡不好。”

修元哥：找冯助，让他给你安排。

麦子：谢谢哥[五体投地]

麦子：哥……还有件事

修元哥：嗯？

麦子：哥，郑教练的风格不太适合我，我想换个教练。

修元哥：找冯助。

戈修元盯着手机屏幕，暗想禾暖拿这么两件小事来问，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像之前的那些情人们一样，戈修元偶尔也会忽视他们，然后他们就像后宫中的妃子，用各种手段来吸引他多看一眼。

戈修元摸摸下巴，决定抽空去A市一趟。

禾暖立刻去找冯助。对老板交代的事情，他格外上心，换教练需要缓缓，换宿舍倒是当下就能着手办。

Apex俱乐部没有单人间，连正式队员都只能住双人间，冯助将禾暖安排进双人间，不过只有他一个人住。

整个过程，冯助对禾暖如春风化雨，连说带笑，生怕自己的“服务”不周到，一直问禾暖的感受，像卖房的中介，一点儿都没有以前的冷淡。临走前甚至还说，以后有问题可以直接找他。

禾暖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没想到困扰许久的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他告诉薛昭这个消息，薛昭惊喜之余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疑惑，禾暖只好又把之前介绍两人来Apex的网友拉出来，才勉强搪塞过去。

薛昭听后，试探性地问禾暖：“用不用给人送点东西？”

禾暖像被点醒一般，连声赞同，随即又有点发愁，“确实，但我不知道送什么，他……应该什么都不缺。”

“送点贵的，”薛昭也不会送礼，“不过也不能太贵……”

“那就吃的吧……”

两人挑挑拣拣半天，选中一款外国高档巧克力——三百块，禾暖肉疼了好几天。

不少人看到冯特助领着禾暖挑宿舍，他们暗中揣摩两人的关系，由此传出些风言风语。

搬宿舍时，孙一彪坐在上铺，看着薛昭和禾暖忙来忙去，阴阳怪气地说：“啧啧，有关系就是不一样。”

禾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冷笑说：“有又怎么样，这才哪到哪，咱们走着瞧。”

孙一彪正要回嘴，薛昭扯着禾暖的袖子，直接把他拉走了。

杯赛之后，孙一彪和崔景明成功拿到一队替补名额，与此同时，一枚重磅炸弹砸进Apex俱乐部——张明如受聘p.d战队，担任教练。

张明如何许人也？CRZ的冠军打野，也是中国唯一拿过世界冠军的打野，其操作水准可以说全国独一份。今年CRZ饮恨世界赛场，紧接着张明如便宣布退役，电竞圈哀嚎遍野。

谁也没想到，他来p.d战队当教练了。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没当一队教练，反而当了二队教练。

用张明如的话说，初来乍到，不好抢别人的成果，第一次当教练没经验，先拿新人练练手。

于是，郑教练就这么丢掉了饭碗。

“张明如担任二队主教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禾暖差点儿惊掉下巴，总觉得不可能，直到看见真人，才有些许实感。

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戈修元的厉害，但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戈修元拥有的权力无所不能。

张明如脾气温和，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说话不紧不慢，没几天就和大伙儿打成一片，论技术他绝对是全球顶尖，就是不知道教练水平如何，时间太短还没办法评价。

有些人自己心里明白，却讲不清楚，旁人无法理解，这种人就不适合当教练，技术再好也白搭。

虽然张明如是世界冠军，但在赛训指导领域却是绝对的新手，所有人都对他的处女秀拭目以待。

不久后，戈修元从北京飞到A市。冯助引他走到禾暖的新宿舍，“咚咚”敲响房门。

“请进！”房间内传出喊声，冯助按下门把手。

只见禾暖和薛昭肩靠肩坐在桌前，桌上一支开盖的护手霜。两人挨得极近，袖子都捋到肘弯，手上抹得黏黏糊糊。就算有人进来，禾暖灵巧的十指也没停，力度适中地揉搓薛昭的双手，为他做手操。

看到戈修元，禾暖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相信地喊道：“哥？你怎么来了？”

戈修元站在门口，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二人交叠的双手，许久，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我的俱乐部，我不能来？”

“没有，没有。”禾暖笑嘻嘻地站起来，把多余的护手霜全抹到薛昭身上。

“他是谁？”戈修元微扬下巴，示意薛昭。

“我一朋友，哥你记得不，我多要了一份合同，就是给他。”

戈修元用冷冰冰的目光打量薛昭的同时，薛昭也在默默打量他。

事到如今，薛昭哪里还会不明白，禾暖一直在骗自己。可他能说什么呢？受禾暖那么多恩惠，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禾暖口中的“哥”一身贵气，而自己就像一只灰溜溜、躲在墙角的老鼠，哪里比得过。

戈修元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