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动气还是他出柜的时候,郗时这些年玩得过火,郗崇阳不赞同,但也没动过肝火。郗时心道不妙,他外公这次恐怕是来真的了。
“我让你整天不着调!”
郗时不敢还手,跳着脚躲避,手机在慌乱中掉到了地上,被一脚踩烂。
“你赶紧给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了!这么多年你玩也该玩够了,结婚后给我收了心,你要是再敢闹幺蛾子,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清不楚,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也得打断你的腿!”
“先生,您小心点,别动气。”管家吓了一跳,连忙去拦他。
郗崇阳气得直喘粗气,管家暗中给郗时使眼色,郗时叹了口气,连忙告饶:“外公我错了,我错了,您消消气。”
拐杖到底没舍得落到他身上,郗崇阳被管家搀扶着坐下,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你小时候还说非钟二不娶,还说就喜欢他一个,现在怎么又不乐意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郗时突然就长歪了,整日在外面鬼混,已经成了圈子里出了名的败类。
郗崇阳不知第多少次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错。
郗时苦着脸,都说是小时候了,童言无忌,他小时候还说要打死他爹,结果他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不是我不乐意娶他,是他的问题,那小崽子他,他都不加我好友!”
大少爷避重就轻,告起了状。
第2章
上午的飞机,钟遇宵睡了一觉,醒来刚好落地霖城,一出机场就坐上了家里派来接他的车。
钟家的管家也在车上,一见面就递上了他要的新电话卡:“先生和夫人在家里等着,大少还在公司,二少是先回家,还是去公司一趟?”
问了要不要去公司,八成是钟知礼要见他。
钟遇宵换上新的手机卡,看了眼时间:“秦叔,先送我去剪个头发吧。”
秦蕴在钟家当了几十年的管家,看着钟知礼和钟遇宵长大,早就把他俩当成了自家孩子:“二少这发型很新颖,和你小时候很不一样。”
钟遇宵对上他含笑的目光,抓了抓头发:“酷吗?”
“很酷。”
钟家父母都很开明,钟遇宵从小在夸奖中长大,遇到的最大挫折可能就是他哥时不时板起来的脸。
“我也觉得很酷。”他笑了下,窝在车座里,百无聊赖地看着车外,车速很快,窗外的景物飞速划过,钟遇宵拿出眼镜戴上,“酷的时间太久了,想换个新发型,迎接即将到来的……唔,婚后生活。”
无框眼镜勾勒出几分温润气质,钟遇宵半眯着眼,看起来莫名乖顺。
秦蕴一愣,想到他那不着调的未婚夫,眉头狠狠一皱。
郗家那败家子,怎么配得上他们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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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
任谁看,他和钟二都不相配。
郗时打开车窗,副驾驶上的玫瑰花香气浓郁,熏得他皱起了眉头。
他刚刚收到郗崇阳发来的信息,钟二不爱拍照,照片是几年前没出国时拍的钟家全家福,他站在钟家夫妇身后,和钟知礼并肩而立,眉眼温和,一副乖乖牌的模样。
而他最讨厌书呆子。
郗时心里烦,拎起花扔到了后座上。
午后的阳光十分柔和,在霖城大学的校门上镀了一层金辉,或许是被郗崇阳硬塞的未婚夫影响到了,郗时越看学校越不顺眼。
好烦。
郗时向来不会委屈自己,说走就走,离开不久就接到了电话,是最近打得火热的小情人,撒着娇:“郗时,我出来了,怎么没看到你?”
“临时有事。”
“我特地翘了课,你怎么能说——”
没等他说完,郗时就切断了通话。
他对暧昧对象一向大方包容,没有大少爷架子,小情儿常常恃宠而骄,心情好的时候郗时毫不在意,当情趣,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懒得听对方撒娇了。
遇到红灯,郗时瞟了眼后视镜,屁股后面紧跟着一辆超跑,冲他狂按喇叭。
他急着离开,开了老宅里那辆骚粉色的车,以前开这辆车经常遇到搭讪的人,偶尔还会遇到故意别车的傻逼,久而久之郗时就不爱开这车了。
过了绿灯,后面那辆车还跟着,从车窗里探出一个黄澄澄的卷毛脑袋:“Hi,美女车不错,交个朋友~”
今天运气不好,又遇到傻逼了。
郗时低骂一声。
见他不搭理,黄卷毛故意蹭过来,想把他别停,两辆车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小。这是一段双向车道,路上车不多,单向玻璃内,郗时冷冷地瞥了一眼,一脚油门直接撞了上去。
两辆车擦出十几米,在绿化带刹停。
“艹!你踏马会不会开车?!”
黄卷毛心疼地看着车身擦出的划痕,他刚提的车,还没开出去炫耀一圈就撞成这样了。
郗时直接开了车门,黄卷毛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骂人的话卡在嘴边:“郗,郗少?”
车子撞得不重,只是擦得厉害,郗时反手关了车门,拎着那个被踩烂的手机发了条信息:“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不是美女,失望了?”
黄卷毛夹着尾巴赔笑:“郗少说笑了。”
霖城说大不大,豪门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郗时是圈子里的败家子鼻祖,飙车泡吧样样精通,各家不着调的小辈都知道头顶上有这么个混不吝。
“手机是刚刚不小心撞坏的吗?我的错,我开车技术不行,刚刚是不小心,我这就让人重新买一个送过来。”
黄卷毛点头哈腰装孙子,半点不提刚才调戏人的荒唐事,郗时冷笑一声,将手机扔进车里,点了根烟。
交警来得很快,同时到的还有郗家的律师,郗时把车钥匙扔给对方,接过黄卷毛递来的新手机:“走流程吧,顺便把手机钱给他报销了。”
律师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经验很丰富,答应下来。
没有造成伤亡,刮蹭得比较轻,双方私下调解,交警口头教育了几句就离开了,郗时把事情交给律师,拿了手机就要离开。
“郗少,花怎么处理?”
花是特地订的绿光玫瑰,准备送给最近暧昧的小情儿。
“扔了吧。”
律师要拿着花离开,郗时又叫住他,从中抽了一枝没有压到的花。
花枝修剪得很干净,茎上没有刺,只留了两片叶子,花瓣上还有喷洒上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莹润的绿色光晕。
长指勾着花茎,郗时突然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黄卷毛:“这颜色好看吗?”
黄卷毛早就被吓傻了,愣愣地点头:“好看。”
郗时挑了下眉,没再说什么,捏着那枝花转身,长腿轻松跨过了路边的围栏,花哨的衬衫被皮带扎起,收束出一截流畅的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