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喜欢的那一挂,钟遇宵没踢开,任由男生跪在他腿间。
欢场的灯光总是耀眼夺目,酒液催生出原始的肉·欲与荷尔蒙,腥膻的气息被掩埋在杂乱的香氛下,活似醉生梦死的极乐世界。
过去的七年,钟遇宵的大多夜晚都浸泡在这样的世界中。
“我今晚没时间玩。”
他的胳膊搭在沙发上,浅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藏匿着诱人的危险。
话是对许临风说的,但钟遇宵没抬头,他瞟了眼往胯间拱的男生,语气淡淡的,又懒又倦。
“那就不玩全套嘛。”许临风努努嘴,冲他挤眉弄眼,“人家对你念念不忘,特地来找你的。”
钟遇宵偏好乖巧精致的男生,以往的床伴大多也是这个类型。
没时间,但是有兴致,好歹也一起寻欢作乐了几年,许临风深谙钟遇宵的性子,使了个眼色,男生会意,倾身在钟遇宵胯间蹭了蹭,喉结兴奋得上下滚动。
“Night,我会让你满意的。”
钟遇宵抓住他的头发,撕扯着头皮的疼痛阻止了男生伸向他裤链的手。
“钟?”
生疏的口音又急又慌,钟遇宵在男生惊惧的眸子里勾了勾唇角,语气温和低沉:“用嘴。”
没有拒绝。
他松开手,拿了一瓶未开封的低度数果酒。
许临风稍稍松了口气,笑嘻嘻道:“不是吧,要结婚了,酒也不喝了?”
钟遇宵没理会他的调侃,喝了口酒,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套。不用吩咐,男生立马用嘴给他戴上,因为刚才的小插曲,伺候得越发小心翼翼。
和古怪的洁癖同样出名的,是钟遇宵的坏脾气,这人面上笑着,下一秒就能翻脸。
钟遇宵是纯1,曾经有个肌肉男想上他,偷偷给他下药,结果被摁着废了一只手,谁也想不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翻脸后那么狠,轻轻松松就把比他块头还大的肌肉男给撂倒了。
许临风从大胸美女的怀里抬起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无语:“你家是生产套的吗?”
钟遇宵不置可否:“洁身自好,你不懂?”
他确实不懂。
上床就算了,咬的时候还得戴套的奇葩,他只见过钟遇宵这一个。
九点三十五,钟遇宵不顾许临风的挽留,踢开身下跪伏的人,离开了酒吧。
时间不够,他没有发泄出来,回到公寓后,钟遇宵洗了个冷水澡,点开钟知礼发过来的文件。
是他未婚夫的资料。
点开就是一张高清照片,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一头张扬的金发,倒是和印象里的小瘸子大相径庭。
比想象中好看,但不是他的菜。
钟遇宵擦了擦头发,在iPad上划了一下,下一页是信息资料,映入眼帘的名字倒叫钟遇宵怔了一瞬:“郗时?”
西施?
唇齿间吐出两个很轻的字音,钟遇宵挑了挑眉,划出刚才那张照片。
这名字起得倒也不算名不副实。
姓郗,钟遇宵有些明白为什么钟知礼会通知他回去联姻了。
没错,就是联姻。
上流社会不乏强强结合的例子,婚姻是用来稳固关系的好手段,但钟遇宵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婚姻也会摆在台面上进行交易。
钟家是老牌豪门,家底殷实,早已不需要用联姻来稳固地位。
更何况钟遇宵上头还有一个大哥,钟知礼手腕强硬,钟遇宵做个纨绔子弟挥霍就够了,家里父母对他别无他求。
郗家的根基背景比他家更强,他母亲和已故的郗家长女郗悦是闺蜜,钟遇宵对上一辈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只是听家里人提起过,郗悦救过他的命。
[钟知礼:回来后先和郗时见一面,你要实在不愿意,我去解决。]
看他大哥的意思,似乎也不愿意他和郗时结婚。
这桩联姻多半是郗老家主和他爸妈定下的,钟遇宵心里有了计较,没兴趣继续翻下去,转身去吹头发。
钟遇宵染了一头灰发,在国外并不算特殊,但回了国,这副模样就算得上出格了,指定会变成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钟遇宵:见面时间往后推两天,我要倒时差。]
[钟知礼:三天后?]
钟遇宵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够了,他回了个OK。
恰好有好友申请发过来,钟遇宵看了一眼,头像是条狗,大型犬,他对这方面了解不多,看不出狗的品种。
加他的人太多了,大部分时候钟遇宵都不会管,眼不见心不烦,或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麻烦事而不快,他直接点了拒绝添加。
看来回国以后还得换个号码,钟遇宵思索着,扔下手机,将行李收好。
远隔重洋的国内仍是中午,郗时摘下墨镜,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字样——【您的好友申请已被对方拒绝】。
拒绝他的好友申请,呵。
郗时气笑了,他还是头一回被人拒绝:“为什么非要我娶那钟家的小崽子?”
“小崽子?人家就比你小两岁。”郗崇阳拎着拐杖戳了戳他的腿,“坐直了!”
大少爷坐没坐相,倒在沙发里像没骨头似的,得亏生了一张好皮相,花里胡哨的花衬衫也被他穿出了几分时尚气息。
“钟二是个好孩子,一直在国外深造,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老头子陪不了你多久,得为你的未来打算。”
郗时皱了下眉头,很快就恢复了懒散的模样:“那也用不着您牵线搭桥,我还不至于娶不到老婆。”
“你要娶的是正经老婆吗?!”
郗时很久之前就出了柜,近些年国内的同性婚姻也合法了,理解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但在豪门圈子里,两个男人结婚还是另类。
郗时但笑不语,又发了一次好友申请,这次没有被直接拒绝,但对方也没同意。
他撂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就算不正经也是合法老婆。”
坦白说,他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就你那臭名声,只能去垃圾桶里讨老婆!”想到郗时那些荒唐事郗崇阳就头疼,没好气道,“钟家知根知底,他是最好的选择。”
郗时知道郗崇阳是为他好,郗家家庭复杂,郗崇阳怕他以后吃苦头。但他和钟二连照面都没打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盲婚哑嫁有什么区别。
郗时哭笑不得:“怎么还带人身攻击,他再好,我不喜欢也白搭。”
“你有喜欢的人了?”
郗时点头:“当然,我喜欢的人多着呢,睡都睡不完。”
“……”
郗崇阳一拐杖砸过去,郗时迅速跳了起来,拐杖砸在茶几上,玻璃瞬间裂开无数道细纹,郗时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不是吧外公,你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上次郗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