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的抱枕。
钟遇宵还没起床。
郗时盯着窗外放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早的太阳了。
老宅有个很大的花园,小时候他特别喜欢和郗悦一起浇花,每天都早早起床,抱着自己的小水壶去找郗悦。
郗悦喜欢花,说看到花心情会变好,他跟着种花浇水,修枝剪叶,也喜欢上了花。
桌上的花瓶是空的,郗时发了一会儿呆,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钟遇宵从次卧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拎着东西回来的郗时。
“你醒了?”
钟遇宵点点头:“起这么早?”
他以为郗时要睡到日上三竿。
“起得早了,出门逛逛。”郗时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早餐,拿去吃吧,不客气。”
他拿着花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出来,又把客厅的花瓶拿走了。
早餐是新鲜出炉的小包子,还热乎乎的,钟遇宵洗了手,把包子倒进盘子里,一边吃一边看郗时忙活。
时间太早,花店还没有开门,这花是郗时从小区绿化带折的,还给物业交了一笔不菲的罚款。
绿化带里种的桂花树,这几天慢慢开花了,郗时折的花枝是物业特地帮他挑的,说是放水里养几天就会开。
钟遇宵一边吃包子,一边看郗时修剪花枝,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家里,他和钟父一起下棋,钟母在侍弄花草。
这一幕出现在郗时身上,很突兀,但又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郗时把收拾好的花瓶放回客厅,阳光刺破云层,金光洒在他身后,照得一片桂花香气。
郗时得意地炫耀:“怎么样,好不好看?”
钟遇宵咽下嘴里的包子,目光凝在他暖金色的剪影上,慢条斯理地点点头。
裁衣行的小姑娘说得没错,确实很漂亮。
“等过几天开花了,更好看,闻起来还很香。”
郗时洗干净手,看了眼桌上,包子都被吃完了:“吃饱了吗?”
“嗯,你吃了吗?”
“吃了。”
“所以这是特地给我带的早饭?”钟遇宵挑了挑眉。
郗时怔了一会儿,一下子就拔高了声音:“当然不是,那是我买多了吃不下,才带回来给你的。”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不知道自己的饭量吗?
钟遇宵没拆穿他,看了眼时间,站起身,他差不多要去上班了。
这节课又在上午。
“你要出门?”
郗时上下打量了一下,视线落在钟遇宵拎着的包上。
“嗯。”
“去哪里?”
“霖大。”
小笼包味道不错,钟遇宵很喜欢,早上吃饱人心情都会变好。
钟遇宵开了个玩笑:“你像担心老公外出偷吃,特地查岗的老婆。”
“什么查岗,什么老公老婆,我们两个只是假结婚,我才不关心你要去哪里,要和谁约会。”说到约会,郗时停顿了一下,一脸狐疑,“你去霖大干什么?”
他之前也是在霖大门口看到了钟遇宵,去和钟知礼吃饭的时候,钟遇宵也在霖大。
“你要去找谁?”
还说不是查岗。
钟遇宵心思一动,把“上班”两个字咽了回去:“去找很多人。”
他是刚开的选修课,来上的人不多,大多是抢不到课调剂到他这里来混学分的,远远不到“很多”的程度。
好哇钟二,还很多人,该不会是想去大学里猎艳吧!
郗时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义正词严:“婚内出轨,可是要净身出户的。”
“我们两个只是假结婚。”
他有时候弄不清楚郗时在想什么,一边说着不在意,一边又表现得很介意,拧巴极了。
钟遇宵不喜欢他这样,他更喜欢郗时不管不顾的样子:“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才没有不放心。”
嘴上这么说着,郗时很诚实地站起身:“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够了,我去换个衣服。”
第18章
今天依旧是郗时开车。
“你是把我当成司机了吗?”郗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钟遇宵靠在后座上,手里拿着一本全英文的书,时不时翻两页,像极了在车上也忙着处理公务的霸道总裁。
而他,是总裁的专职司机。
钟遇宵头都没抬:“是你主动要跟着去的。”
“但我没让你坐后面。”
坐在副驾驶上还好,坐在后面,郗时觉得自己像是网约车司机拉客。
“大家都说,副驾驶只有男朋友才能坐。”钟遇宵慢悠悠丢出理由,他抬起头,视线落在郗时的手上,这双手刚刚还在修剪花枝,现在就握着方向盘,送他去上班。
“说得好像你之前没坐过一样。”郗时小声嘀咕。
上次在盘山公路,昨晚回家的时候,钟遇宵明明就坐的副驾驶。
“你说什么?”
郗时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钟先生请坐好,司机小郗竭诚为您服务。”
钟遇宵:“……”
到了霖大,钟遇宵让郗时把车停在校门外。
郗时没动弹:“你真把我当司机了?”
钟遇宵看了看时间:“小郗师傅,赶紧把车停好,要是耽误了时间,我会投诉你的。”
“……”
大少爷气得鼻子都歪了,停好车后还臭着一张脸,钟遇宵没搭理他。他已经摸清了郗时的脾气,越上赶着越来劲,晾一会儿,大少爷反而会自己哄好自己。
果不其然,快到公共教室的时候,郗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别别扭扭地问道:“你是这里的学生?”
进门的时候,门卫验了钟遇宵的证件,他没看清,估摸着应该是学生证。
“在国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还没腻吗?”郗时纳闷。
要是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钟遇宵回了国竟然又来霖城大学念书了,果真是个大狠人。
“谁告诉你我是来念书的?”钟遇宵神色微妙。
这还用告诉,他有眼睛,能看到。
“难道你不是来上课的?”
是来上课的,但不是你以为的上课。
钟遇宵没多解释,等会儿上了讲台,自然就清楚了。
还不到上课时间,学生陆陆续续过来,钟遇宵带着郗时进了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你上课就说是来上课的,还来找人。”郗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早知道钟遇宵是来上课的,他就不上赶着当司机了,“我最烦学校,听老师讲课跟听天书似的。”
看郗时的样子,就不像会好好学习,资料上显示,大少爷斥巨资读了个学位,之后就没有继续深造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以为的。”
“你说了,你要来找很多人。”
钟遇宵低头看书,昨晚时间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