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时迷迷糊糊地骂了一句,钟遇宵抱着他进了卧室,郗时一沾床就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指尖一凉,一抹金色被推进他的无名指根。
他没有注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钟遇宵餍足地舔了舔唇:“求婚很简单嘛。”
第40章
婚礼日期定在半个月后,比原本的日子推迟了一个周。
两家人坐在一起讨论,钟知礼提出了疑问:“为什么要推迟?”
他原本都空出了时间,这样一来,又要重新调整行程安排。
郗时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钟遇宵弯了弯眸子,回答道:“我下周临时排了课,来不及拍结婚照,就推迟了。”
工作哪有结婚重要,这可是人生大事,随意推迟未免也太儿戏了点。
钟知礼皱了皱眉头,最终也没多说。
回到家,大少爷顿时拉下了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钟遇宵失笑,低声哄道:“我都把一切揽到身上了,没人会知道你行动不便,别生气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茬,郗时顿时进入狂化模式:“我为什么行动不便?还不是要怪你?”
被艹就被艹,毕竟是他昏了头穿那破睡裙惹的祸,但谁家好羊一吃草就吃五六个小时,不怕撑死吗?
那天过后,他请了两天假,在床上趴了两天。
苍天在上,钟遇宵简直令人发指。
“是怪我,怪我太持久,怪我太能干,我会虚心接受郗老师的批评教育,以后一定注意,争取不让你下不了床。”
“……”
你还挺得意啊。
郗时抄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看到手上的戒指,火气消了大半。
“为什么是金戒指?”
戒指的设计很精美,他很喜欢,就是颜色有点太闪了。
钟遇宵把抱枕放回沙发上:“你说喜欢金子的。”
郗时愣住,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当时问我喜不喜欢钻石,是想给我买戒指?”
他还奇怪呢,钟遇宵为什么平白无故问他喜不喜欢钻石。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啊。”郗时有些得意。
钟遇宵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这类的字眼,但他能从钟遇宵的言行举止中发现蛛丝马迹。
“我只是觉得原本的戒圈太素了,戴上了还总是有人来跟我搭讪,所以想换一个新的来挡桃花。”
钟遇宵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是结婚戒指,多少得加入你的贡献。”
郗时:“……”
好好好,所以他的贡献是选材料。
郗时轻哼了声:“和我搭讪的人也不少。”
钟遇宵扬了扬眉梢,面上不显:“是吗?你沉迷工作,还有人跟你搭讪?”
“当然有。”郗时坐直了身子,吹起牛来脸不红气不喘,煞有其事道,“每天跟我搭讪的人能从公司排到家门口,数都数不过来。”
“行啊,那咱们结婚的时候把他们都请过来吃饭,正好热闹。”
“……”
“算了。”大少爷绷着笑,“人太多,都请过来酒席钱得翻好几倍,有那冤枉钱,不如留着支持钟老师的教育事业。”
身家几十亿的郗总还差这点钱?
钟遇宵没有揭穿他,顺着台阶下了:“明天去拍结婚照,你能行吗?”
嫌弃正常的结婚照太死板,他们约的结婚照是室外摄影,摄影师会全程跟随,记录下他们的游玩的瞬间。
地点就定在草莓大棚。
一年的草莓都买了,不能不用,主打一个不浪费。
郗时语气严肃:“男人,不能说不行。”
钟遇宵看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似笑非笑:“哦~那你昨晚嚷嚷着不行,合着是骗我呢,郗总,你这样不讲诚信,很容易下不了床的。”
“……”
放好的抱枕又被拿起来,郗时用抱枕捂住钟遇宵的脸,恶狠狠道:“下不了床是吧,我让你以后都上不了床!”
笑声逐渐荡开,抱枕被抽了出来,阳光晴朗,落在缠绵的吻上。
钟遇宵勾起唇角:“郗总,这次有晕吗?”
每次亲完,钟遇宵都会问一句,起初是为了确定郗时的状态,渐渐的就带上了些许调侃意味。
郗时靠在他肩上,平复着呼吸。
他没有听医生的话去和其他人亲吻,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心理障碍消失了,还是如医生所言,钟遇宵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以后大概不会晕了。”
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选择,他要让钟遇宵成为他唯一的命中注定。
“看来我是治疗晕嘴的灵丹妙药。”
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郗时微眯着眼睛,嗅到了熟悉的檀木香气,这股味道清淡却极具侵略性,起初只是占据他的心神,慢慢的就侵入了他的身体,令他被坚冰包裹的心逐渐融化。
沉疴顽疾,无药自愈。
“我妈生病的时候,我一放学就会回家看她,时峰盛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我很疑惑,为什么这样她还是不开心。”
“直到有一天,我妈在花房里晒太阳,突然起风了,我回房间帮她拿毯子,看到时峰盛和郗乐在亲吻。”
郗时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你能想象到吗?他上一秒还蹲在我妈面前,亲吻她的面颊,说尽了动人的情话,下一秒就能抱着其他女人在他和我妈的卧室里接吻。”
“甚至于,这双吻过女人的嘴,还会去亲一个男人。”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他逃了课,偷偷跟着时峰盛,在偏僻廉价的宾馆里,他的父亲跪在地上,亲吻另一个男人的生殖器,甚至是……那个部位。
那天的天气很好,却令人作呕。
也是在那一天,郗时和郗悦感同身受,他明白了郗悦的自我厌弃从何而来。
“医生说我受了刺激,潜意识里认为亲吻是肮脏的。”
钟遇宵收紧了手臂,郗时笑了笑,仰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钟遇宵怔了几秒。
他们之间的亲吻从来都是他主动,郗时能够接受他,但似乎始终无法克服心理上那一关。
可是刚刚,郗时主动亲了他。
“我想你的优先级凌驾于我的潜意识之上。”
所以我愿意跨越障碍,向你走来。
郗时郑重地问道:“钟遇宵,你是否愿意一辈子对我忠诚?”
钟遇宵深深地凝望着他,心口滚烫:“我很荣幸。”
郗时是踩在他底线上的意外,附带无限延长的热度。
“郗时。”钟遇宵的声音很轻,宛若承诺,“我想我会永远爱你。”
以一生为衡量单位,我会义无反顾地走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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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无人在意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