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埋进去啃。
也不知道啃了多少口,微凉的液体迎面扑来,将我整个浸湿。浓郁的樱桃果香萦绕,我舔了舔唇角,甘甜的辣刺激舌尖。
好吃!
325.
推开浴室门,氤氲的热气先一步窜出去。流浪者将毛巾搭在头上,缓步走出去,发尾的水滴摇摇欲坠。
昏暗的室内,塑料口袋反着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光,潦草勾勒出大概的轮廓,细微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像只偷吃的老鼠。
他这样想着,径直走过去,发尾的水滴坠落,淌过精致的锁骨,白皙的大片肌肤,洇湿浴衣领口。
“安德?”
随着一声轻唤,摩擦声放大,有什么挣扎着从浅色的轮廓中出来。他掀开压在身上的零食口袋,懵懵懂懂抬起头,一双紫宝石的眼眸融化成一汪清池,倒映流浪者的模样。
流浪者被那双眸中的自己蛊惑似的,微微弯腰,低头问:“你在做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擦过那只偷吃的小花猫脸上沾染的深色泥浆。
“我在……”小花猫歪头,严肃地思考良久,似乎在回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地笑了一声,“嘿嘿,给、给你吃,好吃的!”
他弯腰埋头,抓住酒心巧克力上被自己啃出来的尖尖一角,直起身,上身后仰,双臂拉得笔直,两条腿一蹬一蹬的。
“唔——唔姆姆姆!”
他用力到没有被巧克力遮挡的脸颊憋得通红,随后一个手滑,向后滚,滚进了原本装着樱桃烈酒的巧克力心里。
“哈!”流浪者笑了一声,把晕头转向的安德扶起来。
安德抱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侧身盯着刚刚抓着的那一角,陷入沉思。
“好奇怪,为什么拔不动呢?”
见他鼓了鼓气,还想再拔一次的模样,流浪者直接把他提起来,带进了浴室。
“放、放开我!我还没有,没把好吃的给你吃!”
流浪者收回试水温的手,按住要跳浴缸的安德。
“啧,别闹。”
他的食指擦过他的脸,指尖点在下唇,舌尖轻轻蹭了下便缩回去。
“味道怎么样?是不是超好吃!”
小猫得意叉腰.jpg
大猫挑眉,反手给他按进水温、深度都刚刚好的小盒子里,望着大喊大叫挣扎着要出来,像要被杀害的小猫高傲地挑刺。
“有点甜,也就还行。”
第53章
326.
睁眼醒来,室内依旧一片昏暗,门窗紧闭,空气的流动约等于无,连带着时间的流速也变得缓慢,轻手轻脚的,十分安静。
距离我失去意识,好像并没有过去多久。
侧头张望四周,我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枕头上,身上搭着一张不薄的小帕子,充当被子。
阿帽睡在我身边,没有伪装出来的舒缓悠长的呼吸声,却仍然令我感到安心。
我们的距离很近,一抬手就能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略长的暗紫色发丝在身侧的洁白枕面上铺散,更有些还搭在我的身上,或压在我的身下。
这些发丝在夜色的修饰下,仿佛从深渊探出的恶魔触手,蠢蠢欲动想要将我缠绕束缚。
这么一想,脖颈处微凉的触感都多了几分可怖。我赶紧扒拉开那一缕发丝,拂开帕子和发丝坐起身。
幸好他不是长发,不然我怕是会在睡梦中被绞杀。
被绞杀之人狰狞的面孔闪过脑海,我不禁打了个抖,迟滞的大脑受到刺激,终于咔嚓咔嚓转了起来,越来越顺畅。
我之前好像是在吃零食来着……
盯着幽暗的前方,我的心里忽地闪过一丝茫然。
话说,现在起来是要做什么呢?
自醒来时,大脑不知怎么的一直隐隐作痛。这种胀痛感在坐起身后越发明显,不容忽视。
“唔……”
难受的叹了一声,我右手后撑,弯腰埋头,将胀痛的额头送到左手里。
右手在柔软的枕面上按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边上的发丝滑过来,像是安慰般覆盖在手背上,微凉顺滑的触感稍稍减轻了那种胀痛。
这种被人给了一闷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阿帽洗完出来,发现我在偷吃,气不过直接打晕了我?不不不,不至于吧,只是吃个零食而已。
对了,我是怎么从桌子上跑到这里来的?
我的记忆停留在吃到巧克力球那里,往后越来越模糊,只隐隐记得这东西似乎有夹心,味道还不错。
是什么夹心呢?甜甜的,藏着微酸,是草莓?不对,还有点辣,略微呛喉,更像是烈酒的口感……酒!
随着不断的回想,像拨开迷雾,记忆模糊之处越来越清晰。
那竟然是个酒心巧克力!
我不是没喝过酒,清楚知道自己的酒量。或许是人偶之躯的缘故,我极少喝醉,也没体会过醉酒后遗症的难受。
因此,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种头疼是宿醉造成的。
千杯不醉的我竟然被一颗酒心巧克力放倒了?
左手拉远又猛地拍回来,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打破屋子里的寂静。我瞪着眼,目光透过五指间的缝隙落在床铺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里涌出一股复杂到不可言说的情绪,让我想要立刻证明一下,自己的酒量绝非一杯倒。
我直起腰,右手用力一撑,抬臀一蹦,就从高高的枕头上滑下去,落在床边。
趴在床沿研究片刻,我踩着柔软的床铺,来到床角,抓住耷拉着的床单往下艰难的爬。
爬到一半,一个不注意踩滑,手也没及时抓回去,“呲溜”过后,“啪叽”坐在了地板上。
我傻不愣登地维持着抓空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做贼心虚般左右看了看。
很好,没人看到!
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跑到高大的桌子前,我再次愣住,仰头注视着宛如珠穆朗玛峰一样不可攀登的巨物,我陷入沉思。
这要怎么爬?
左思右想,眼珠子也跟着四处转,我忽然瞥见桌子旁的座椅四脚凹凸不平,像是直立的串珠,当即决定就是它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爬椅子腿,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只有起步较为顺利,再想往高处一点,就会被莫名其妙的送回起点。
我有点受打击,但我不信邪。
或许是宿醉导致的大脑短路,我锲而不舍地助力跑,抱住椅子腿,蠕动着往上蹭几厘米,呲溜滑到底,如此反反复复好几回。
终于,阿帽没憋住,畅快爽朗的在我身后笑出声来。笑声在封闭的室内回荡,如有实质在我耳边转圈圈,每一个音节都在嘲笑我,让我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