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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拜见七皇子殿下,奴婢十岁进宫……”
贺兰南星并不擅长这些,便让山雁和王嬷嬷选人。半个时辰后,山雁和王嬷嬷选好了人,贺兰南星站起身:“嬷嬷辛苦了,不妨坐下饮杯茶?”
胡嬷嬷瞧了瞧摆放得满满当当的院子:“奴婢须回内侍省复命,出来也好一阵子了。”
贺兰南星颔首:“嬷嬷慢走。”
山雁瞧着胡嬷嬷远去的背影,悄声道:“殿下,咱们要不要送一个荷包给那位嬷嬷?”
“不必。”晌午时分太阳高照,贺兰南星吩咐小叶子,“你带两个人去膳房取重霄宫的午膳,你们先用膳,下午开始布置宫殿。”
安顿好新来的宫人后,贺兰南星走进内室瘫在椅子上:“好累。”
山雁同样伸了一个懒腰:“也不知这些人都是什么底细,奴婢觉得这里边一定有婉贵嫔和五皇子的人,或许其他宫也塞了人进来。”
贺兰南星一脸麻木地开口道:“我不应当生在皇宫,我应当找一座山头清修,无拘无束,乐得自在。”
山雁叹了一口气:“之前咱们在药阁,日子虽然清苦了一些,但没有人算计咱们,如今迁了宫,日日都要提心吊胆了。”
“明日之事,明日再愁,眼下倒有一件事需要我们解决。”
下午的时候,贺兰南星带着山雁来到内刑狱。他从未踏足此处,但是自小陪他长大的亲人却两次陷进这里。
第一次是小叶子,小小的孩子被关进内刑狱,出来的时候跛了一只脚;第二次是王嬷嬷,若不是有国师哥哥,王嬷嬷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您请这边来。”内刑狱四品大总管刘贯亲自将贺兰南星迎进去。
这位七皇子今日穿了一件黑色锦袍,头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冷眉厉目,不复平日里的昳丽模样。
过了一刻钟,内刑狱的门打开,两个小宫女扶着夏晴慢慢走出来。夏晴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染红了,但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贺兰南星看着夏晴:“王嬷嬷当日受过的刑,我都命你原样受了一遍,你可怨恨于我?”
夏晴摇摇头,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七皇子殿下来,来这里接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贺兰南星将一袋银子递给她:“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清。”
夏晴突然跪在他面前:“求,求七皇子殿下收留奴婢……”
贺兰南星俯身看她:“我可以帮你去求母后,放你出宫嫁人,你不必担忧五皇兄的报复。”
夏晴泪流满面地摇摇头:“奴婢进入内刑狱第二日,五皇子,五皇子便派人在奴婢的饭食之中下毒,要将奴婢灭口。”
“幸,幸亏奴婢将饭菜先喂给老鼠,否则奴婢如今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贺兰南星轻轻叹了一口气。
主子轻而易举将奴婢送进内刑狱,甚至杀人灭口;奴婢亦不信任主子,处处提防。
可恨可笑。
夏晴艰难地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七皇子殿下,求求您收留奴婢,如今奴婢才晓得,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跟对主子有多么重要……”
贺兰南星摇了摇头:“我不信任你。”
夏晴知晓自己过去做的错事太多,她又磕了一个头:“求求您收留奴婢,奴婢愿做一个粗使宫女。七皇子殿下,奴婢会帮您……扳倒……”
下午的时候,贺兰南星将夏晴接回重霄宫。
贺兰溟听说贺兰南星去内刑狱将夏晴那个贱婢接回了宫,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贺兰南星你可真行,非得去捡旁人不要的东西是吧?”
不听话的狗奴才就应当下十八层地狱,却没想到夏晴那个贱婢如此命大,竟然察觉到他在饭菜之中下毒。
刘贯那个没根的老东西更可恶,之前见到自己就腆着一张老脸上赶着巴结,如今却处处与他作对,将整个内刑狱围得密不透风,害他没有机会再次下手。
冬凌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她与夏晴一同进宫,情如姐妹,如今见殿下这般对待夏晴,她的心里既愤怒,又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贺兰溟转过头,目光阴冷地盯着冬凌:“你最好不要背叛本殿下,否则本殿下敢保证,你的下场会比夏晴那个贱婢凄惨得多。”
冬凌连忙跪下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贺兰溟轻哼一声:“本殿下谅你也不敢。”
–
山雁被夏晴欺辱过许多次,还因着夏晴的缘故挨了二十个板子,她十分不解贺兰南星为何会将这样一个人接回宫里。
贺兰南星望着窗外盛开的梨花:“我总是要为母妃报仇的。”
山雁看着他:“殿下,您变了许多。”
贺兰南星怔了一下:“是吗?”
“变了也没关系,奴婢觉得如今的殿下很好。”
山雁张了张嘴,将话咽回肚子里,以前的殿下善良有余,却智谋不足。在这宫里,只有善良是完全活不下去的。
“有些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活在梦中,身边的一切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贺兰南星抿了抿唇,“但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为母妃报仇的。”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日夜里他便梦到了过去之事。
他看到皇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庆康帝坐在床畔,旁边还站着许多妃嫔。
宫女突然进来通报:“启禀皇上,庶人裴馨于冷宫产下七皇子,求皇上赐名。”
庆康帝厌恶地摆摆手。
婉贵人劝道:“裴庶人虽通敌叛国,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她诞下的毕竟是皇室血脉,皇子无辜。”
庆康帝拍拍她的手:“你就是太心善。既然如此,朕便为他赐名,只是眼下皇后病着,朕心乱如麻,委实想不出合适的字。”
婉贵人瞥了一眼太医开出的药材:“皇后娘娘的汤药中有一味黄连,皇上,您觉得为七皇子赐名为‘黄连’如何?一来保佑七皇子健康长大,无病无疾;二来还可以为皇后娘娘祈福。”
庆康帝想都没想,点点头道:“王进德,按婉贵人所说拟旨。”
德妃心善,忍不住开口道:“‘黄连’太刚,不应为皇子名。皇上您觉得‘天南星’如何?天南星也是一味药材,也可以为皇后娘娘祈福。”
庆康帝犹豫片刻,转头看躺在床上的皇后:“皇后觉得呢?”
皇后白着嘴唇,轻声道:“臣妾觉得德妃的提议很好。”
庆康帝点点头:“那便按照你说的办。”
贺兰南星隔着虚空,对皇后与德妃行了一个礼。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凤熙宫。
宫女进来通报说方嫔求见,皇后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要告婉嫔的状,果不其然,方嫔一踏进殿门便开始告状:
“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