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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安全地送回车后的脚踏上。
越关山回身将车厢的门带上,再把导致她摔倒的防护衣从车厢外的横杠上拽下来,跳到等待她一起前进的温星河身旁。
两人面前,早有一面圆弧形的透明盾牌高高地竖立起来。秦光霁咬着牙独自顶住盾牌,短短几秒的功夫,那面盾牌上便已有了大片的绿液飞溅。
比盾面上的液体更加恐怖的是几人所在的这条马路,马路两旁绿树成荫,马路之上的颜色却半点不比下方黯淡——数不胜数的粘液冲上柏油马路,将这辆老旧的货车团团包围,如同坠入了一片沼池,大大小小的粘液跳动着、蠕动着、翻滚着,用它们坑洼的面孔“注视”着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人类,拼了命地往这面盾牌上撞来。
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引起一阵抖动,秦光霁顶着盾牌的双臂已完全被震麻了,对面的粘液们用它们不可阻挡的巨力一遍又一遍地张扬着杀意,想要将盾牌掀翻——它们也的确即将做到这一点。
温星河在下一刻站在了秦光霁的身边,紧接着是越关山,三人的力量交叠在同一个盾牌下,平常的粘液已不再能使盾牌摇摇欲坠了。
三人开始尝试向前,伴着他们移动的步伐,弧形形的护盾缓缓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半圆形,将三人牢牢地覆盖在其下,纵使粘液如何往上撞击,也无法再撼动盾牌。
这是个团队增益的道具,一人使用时,它只是个聊胜于无的鸡肋盾牌,但当队员们加入进来时,它的力量也会愈加强大。正如它的名字:【众志成城】。
粘液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在护盾完全成型的下一秒,粘液群也停止了无序的冲击。
仿佛在微风的池塘里丢入了一个巨大的龙卷,无数的粘液都开始向中央聚拢。每一个个体都在细微地抖动着,瞬间便对秦光霁三人丧失了敌意,调转了方向,义无反顾地扑入中央的漩涡中。
道旁的树冠开始沙沙地晃动,有烈烈的风擦过护盾,绿色的液体都在其上呈现出道道波痕,亦开始变淡。在风停下的那一刻,护盾上稀薄到半透明的绿液将眼前的场景清晰地展露在秦光霁三人面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粘液。
它的宽度超过五米,几乎占满了整条双车道马路,高度则达到了恐怖的十几米,整体呈半融化的冰淇淋状,被从天边降下的手赫然甩下,啪叽一下掉在地上。或是因为重力的缘故,表皮上有许多疙疙瘩瘩的凸起,正在不断地往下垂落,那一滩摊的粘液坠地,很快便恢复了形状,再一次汇入本体,秦光霁能够听见它们爬动时传来的咕叽咕叽声,仿佛一堆鼻涕的聚合物,让人胃液翻腾,恶心至极。
巨大的粘液像一只癞蛤蟆一般据在中央,并不跳动,而是缓慢地向前移动。
那种黏黏糊糊的声音灌满了耳道,浓郁的气味更甚,分明离它还有一两米的距离,可秦光霁三人却仿佛是被它身上的粘液粘住了、被它的庞大身躯吓傻了一般,并未移动一步。
它的速度比小粘液慢得多,但在几个呼吸间,它仍是触碰到了三人护盾的前端。
它并不惧怕这层薄薄的护盾,两条粗短的触手向前延伸得很长,从两侧捏住那个护盾。接触到护盾的那一刻,表皮的粘液被融化成了绿水,随即便有更多的粘液往上贴合。大块的身体也在不断地挪动,整个躯体变成了月牙形,眼看便要将这个护盾完全嵌入怀中。
山一般高大的粘液从中央位置裂开了一道口子,不断有细小的粘液从那条裂口中落下,滴在护盾的顶端,仿佛面对佳肴的巨兽流淌的口水。
裂口迅速变大,是巨兽张大了嘴,要将这猎物一口吞下。
绿色的阴影覆盖了头顶的烈日,死亡的冰凉消减了暑热。
秦光霁感受到有微风擦过护盾,是源自那粘液的“口”中,有一股吸力从地面升起,想要将护盾也一并拔地而起,钻进它的嘴里。
就在那道裂口即将与护盾相撞的那一刻——
喀拉拉!
伴着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身后的老旧货车忽然在原地抖动起来——它被发动了!
在车辆启动的轰隆声里,巨大的粘液停顿了一刻,身躯重新直起,又有一根粗壮的触须从本体上生发,伸向那个三面漏风的驾驶室。
甚至无需眼神交流,只在聆听到后方传来的讯息的时刻,三人同时往前进了一步,双手用力一推,然后同时撤手,飞速后退。
护盾随着使用者的心意猛地向前突出,从一个完整的圆形变成了突兀的椭圆,在几人退后的步伐中顶上巨型粘液的身躯。
伴着粘液融化在护盾上的细微流淌声,护盾骤然破碎!
大大小小的碎片哗啦啦地落下,扎进粘液的两条触须中,使其融化大半,在地上淌成两滩热水。
三人的脚步未曾停歇,他们踏过绿水,越过触须,奋力起跳——
三人同时抓住了车厢外的拉杆,货车登时开动,与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起弹射出去。
粘液的第三条触须僵在了半空中,三人挂在车厢外,看着那座绿色的粘液山在视野中迅速缩小,在疾风与烈日下,在发动机与轮胎的高速运转下,被远远甩在了后边。
痛失猎物的粘液逐渐分解成了最初的模样,一片绿色在马路上蔓延着,蹦跳着往前追逐,可不论如何,它们的速度都已不再能和汽车相比——它们始终无法超过人类科技的结晶。
温星河悬在最靠外的地方,只用一只脚踩着车外的踏板。她一手紧握着栏杆,将自己贴在车厢上,腾出另一只手,对着那座逐渐倒塌的粘液山挥了几下:“拜拜了您内!”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愈发明媚。
一段下坡后,粘液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内,温星河双手握住栏杆,把整个人悬空吊起,再用力一蹬,利落地爬上车顶。
秦光霁与越关山紧随其后,越关山跪坐在车厢最前边,伸手敲了敲车厢,向车内传达平安的讯号,然后接着匍匐向前,踩上车头,沿着斜面的车头滑下,抓住侧边的后视镜,一个晃荡把自己甩到了车窗玻璃和挡风玻璃全碎的副驾驶上。
驾驶室里,紧张地浑身冒汗的路云晓紧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前方马路,如坐针毡。
没有了粘液的威胁,货车的速度从一开始的一百码慢慢降到了八十码,曾经车水马龙的柏油路上,只有这一辆车正在行驶。
“关、关山姐……”少年结结巴巴地开口,不敢看旁边的越关山一眼,“我、我能下、下来了吗?”
他的眼眶里已经盛满了焦虑的泪:“我、我还没考过驾照呢……”
越关山温和地笑着,抬手擦去他脑门上的汗水,夸赞道:“你做得很棒!”
少年的脸一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