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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想要知道真相,我们需要再退一步。”
这一回,他没再卖关子:“不论是剧本还是游戏,它们的源头都是相同的——”
“人的想象。”
“同理,作为载体,这个世界也不会凭空诞生。支撑它存在的,同样是想象。”
“其实这三个副本以来,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想象的世界里,只是在前两个副本中,它被冠以更具体的称呼,比如剧本、比如游戏。”
“而这一次,创造者用一个个游戏组装成世界的丰富多彩雏形,又用真实世界的逻辑搭建起完整的循环系统,使其成为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但追根溯源,它终究只是想象。”
“所以,这里才会有平地起高楼,才会有无穷无尽的空间,才会有无视规则的囚禁,才会有玩家、也就是我们的存在。”
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指向坚实地面:“这里的一切都源于想象,不论它们如何真实,都只是脑电波的相互传递所构建的虚拟事物。”
“只有我们,才是真实。”
“这位并不高明的造物主所惧怕的,就是这种真实。”
“所以,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秦光霁抬起头,凝视着白色的天空,
他笑了,嘴角的弧度看似是在表达解开谜题的喜悦,然而因为那双眼睛的存在,变得暗含锋芒。
他微微张开嘴,并没有出声,只是用嘴唇默念着什么。
他在说:“你好。”
在他波澜不惊的眼眸里,一道深色的裂痕无端显现,它横亘天空,将纯白割裂,仿佛来自天外的刀锋。
但割裂之后,空无一物。
没有震怒,没有恐惧,更没有对话,那位造物主仿佛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存在,除此之外,便是沉默。
……
轰隆——
庞然的巨响在每个人的耳畔炸响,但当他们环顾四周,这个空间却没有任何改变,除却一道格外深邃的天空裂缝外,没有半点发生了爆破的模样。
然而秦光霁的眼睛里,有一瞬间,莫名的心慌占据了全部的思考。
他立即打开系统界面,当象征暂不可用的灰暗标志出现在屏幕的中央,那份慌乱愈发清晰。
他一下拉住越关山的手臂,目光变得恳切:“联系云晓,快!”
越关山不疑有他,马上开启了自己的精神链接技能,并将技能通过精神共享传递给秦光霁。
嘟……
嘟……
嘟……
秦光霁绕着粗壮的柱子一圈一圈地走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闭眼发动技能的越关山。
手指与不知是何材料的灰色表面相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冷,内心的焦急随忙音的累积逐渐磊起高塔。
五道忙音后,彻底没有声音了。其实早在第二道忙音响起的时候,大家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对于精神的接收来说,一秒钟的等待都算得上漫长。
秦光霁不知何时挪开了目光,他不看天,也不看地,只是默然地看着面前这根柱子,神色晦暗。
气氛变得无比沉默,内心的焦虑和大脑的思考发展到表面上,变得更加无声。
“云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温星河小心翼翼地打破了这份其实并不长久,但在秦光霁的意念里恍若隔世的寂静。
“他从来没有进来过。”越关山代替秦光霁回答了她。
温星河吃了一惊,回望自己先前的记忆,发现路云晓的身影的确消失了许久。
“那他现在在哪儿?”她追问道。
“S区监狱。”秦光霁声音喑哑。
“至少在和我断连前,他正在S区监狱。”
“那现在……”温星河的问题只说了一半便被温星火拦下。
秦光霁终于抬起了他苍白的脸,嘴角的笑意早就成了更多的苦涩。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极度的疲惫,好像发出这几个字于他而言需要耗费全身的气力:“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了。”
一滴汗水沿着脸颊落入胸口,他闭上眼睛,再一次仰起脖子,原本柔和的天光变得格外刺眼,被裂缝划成两半的白色完完整整地穿透薄薄的眼皮,不必睁眼也能感受到那份来自造物者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挡住些许光芒,而后,便有更冷的锋芒将其取代。
他睁开眼。
他举起刀。
他径直刺向大地——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眼睛。
世界崩裂的前夕,他这样说道:“抱歉,但你不该这样考验我。”
第199章阿sue系列(10)
满地的血。
红色的喷泉不停地涌着,可怖的流水声中,鲜红的液体纷然溅落,在空中如流星划过,在地上如鲜花绽放。
血花坠了满地,随后散成更小的雾气,悬浮在空中。
它们就像清晨的露珠,从高处的树叶上落下,变为晨雾。
白光一刻不停地从天边倾泻,当它进入那片血雾时,笔直的光线也被分解,从线到面,一束束红色的光路清晰可见,好像被无数根利箭刺穿了一般,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有那么一刻,这样的场景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正处于某片丛林深处,无意中踏入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境,目睹了自然的奇景的错觉。
满地的血是微波荡漾的浅溪,大团的血雾是清晨森林的曦光,四射的光线是太阳透过层叠的叶片投下的明暗……还有那喷泉,是地壳的涌动和地下水的流淌共同造就的喷发。
然而错觉终究是错觉,试想真的有这样一幅景色,可它的底色并非清新的深绿,而是令人晕眩的鲜红。
它带来了恐惧,带来了退却,也带来了伤害和悲切,那仍在向外涌出的血,那染红了所有人的衣衫的血,仿佛来自这个世界的源头,永不停歇。
身上的潮湿触感很真实,满身满手都是无法甩脱的血液。气味则更具有冲击性,铁锈味充斥着整个鼻腔和喉管,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吞入了一大口血。
但最使人感到不安的,还是视觉。
秦光霁并没有在地上划开多大的裂口,他只是握着自己在因果层面上能够划破一切□□的小刀,浅浅地刺入黑色的地面,划开了一个甚至不到两厘米的口子。
哪怕对于脆弱的人类身躯而言,这种程度的伤口也无足轻重,只消三两天的修养,伤口的疼痛便会被血肉疯长的痂覆盖,再过一段日子,血痂也会脱落,留下一个需要漫漫长日的画笔填涂的浅痕。
是大地自己崩裂了。就像头顶的裂缝一样,是那位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创世者自己做出了选择。
危险的红色,从那个不断扩大的裂口中喷出的血液汇聚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它泛着淡红的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