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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不会杀掉任何人的对吗?我害怕血,害怕死亡,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做!”
秦光霁的嘴角显露出细微的笑意,占据面部更多的则是颇具深意的神色:“当然不会。”
他搁着衣服拍拍少女以示安慰:“我们不会杀掉任何人的。”
“包括明旭。”
一个在所有人眼中都极度暴戾的角色,一个直言对母亲恨意的反社会人格,使用铁血手腕镇压的第一目标,居然是那些企图对母亲不利的人格。眼前少女脱口而出的答案,似乎与明旭在现实世界中所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
秦光霁将目光锁定在自称“明煦”的少女身上。
故事显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少女单纯表现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企图,怎样的阴谋呢?
或许要等到他们杀回木屋时,才能让真相彻底展露,但现在,有一件事已经明了:“明旭”人格被抽离是发生在他们上一次进入真实世界时,而少女选择逃离木屋的时间,比这要早。
也就是说,当她决定跟随玩家时,“明旭”还没有消失。
她根本不是为了躲避人格乱斗而离开的,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玩家。
第248章逗小猴开心-糖果(6)
沙石的流淌早已停滞,从高地往下坠落的是狭长的红河。
不是天灾时那种鲜艳的、甜腻的,简直像是从工厂里流出的勾兑糖浆一样的红色,而是散发着铁锈味的鲜红血液。
不论“明煦”隐瞒了多少,有一点她没有说谎——高台之上,曾经的庇护所已经变成了杀戮的战场。
这是另一种方式的融合。
粗暴且血腥,但又是快速且便利的。
红海、黄烟、冰雨,三种天灾轮番上演,将所有幸存的人格集中起来。失去了明旭的弹压,人格中恶的一部分最大程度地显露出来,不论他们曾经是怎样怯懦、怎样谨慎,如今都加入了这场贫瘠的争夺赛中。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拿到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当玩家们逆着血河爬回高地,过分狭窄的地面甚至容不下几双脚的踩踏。于是他们没有犹豫,径直破开了木屋的大门。
与更加浓厚的血腥味一起冲出木屋的,还有更加浓稠的液体。
棕黑色的液体里融着头发、指甲、骨头碎片,以及更多已经化成液态的人体软组织。它们自如地流淌,流向屋外,冲下悬崖。
屋外的闪电已经停下,寥寥的雨水落进这条令人作呕的河流里,冲淡了它,也扬起了它,使得这份可怖被扩散得更大、更远。
门口的地面已经被血染得粘稠,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格也沾了满身,因而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和装束,唯有毫不留情的啃咬和抓挠最为清晰。
再往里看,木屋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着相同的厮杀。
人格变少了,年幼的人格尤其缩减,相较于幸存的健壮人格们,早早逃离的少女“明煦”竟已是其中最柔弱的一个了。
但诡异的是,哪怕血已经浸透了地板和墙面,木屋中的炉火仍未熄灭,更没有人格利用熊熊燃烧的火焰来排除异己。他们仿佛完全忽视了这团火焰,兀自坚持着最原始的手段。
镇压他们没有花费玩家太多的力气。
无需谁开口指挥,玩家们自行挑选一处,径直冲了上去。
用精神干预、物理干预,或是其余道具的辅助,似乎只在扎眼的功夫,秦光霁就轻松制服了木屋最角落里四个缠斗成一团的人格。
其中一个男性人格的手臂被生生撕下,完好的手紧紧捂住伤口,愤怒地到处冲撞。最矮小的女性人格死死地掐着这条新鲜的手臂,仿佛那就是她的金箍棒。
其余两个人格则更先进些,她们拆下了原本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像流星锤一样地砸向四方。灯泡很快被砸碎,碎玻璃扎在人身上,惹得鲜血淋漓,留在灯座上嶙峋的玻璃则成了最尖利的刺,每一次锤击都能深深刺进肉里,拔出时更能翻出大片花一般的血肉。
秦光霁迎面大步向前,玻璃碴从两面向他刺来,他不慌不忙,只反手释放一道光芒,刀锋闪烁过后,便听见两声坠落。
紧接着,又是钝器锤击的痛呼声和人体瘫软在地的闷声。粗壮的金属棍棒幽灵般出现在人格的脑后,砸晕了气势汹汹的两人。
工兵铲则飞往了更远处,一截粗壮的藤蔓从木屋的顶端坠下,另一头则拖在它的铲把上。
它三两下绕开肉身的冲撞和棍棒的挥舞,以蛇形绕行,飞速转了几圈后赫然飞远。
绳结被拉紧,凶猛的两人被不知何时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绳索以巨力牵引到一起,牢牢地捆成了一团。
工兵铲继续向前飞去,来自木屋本身的藤蔓也随之无限拉长。
这段时间里,其他队友也纷纷结束了战斗,凶残的人格们或是被温星河的大锤砸晕,或是被越关山的精神控制牵绊,又或是被隐身的路云晓巧妙地牵绊,平地摔晕过去。
工兵铲牵引着藤蔓,将他们纷纷束缚,很快把人格束成了一串,结结实实地堆在木屋中央。
在此期间,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治疗技能拥有者,温星火也没有闲着。和【阿sue系列】一样,这个世界也可以通过精神治疗技能进行修复。
几团白光没入地板和天花板,脏污的血迹很快被吸收殆尽,木屋恢复了空空荡荡的整洁。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自称明煦的少女被玩家们暂时搁置在门外的牵引绳上,她只能看见从木屋中流出的血河慢慢消失,随后便有一阵力量将她提到了焕然一新的屋内。
少女痴痴地看着木屋中央的一大群俘虏,再缓缓转头看向几个毫发无损的玩家,一时间脸上全是惊愕,连话都忘了说。
还是秦光霁提醒她:“看吧,我就说我们不会杀生。”
何止不杀人,他们甚至还给几个断胳膊断腿的人格简单治疗了一下,止了血,让他们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了。
少女快速眨了几下眼睛,过了好几秒才听明白秦光霁的话,咽了下口水,脑袋缓慢地上下点动。
“过来吧。”秦光霁叫醒了正处在蒙昧中的少女,对她挥挥手。
原本破碎的木门自行在身后凝结,成为崭新的一块,严丝合缝地卡在门框里,挡住了屋外的风雨,使得木屋重新成为无灾无难的“避难所”。
少女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她缓慢地迈开脚步,梦游一般地往里挪移。
她向着仍在燃烧的壁炉走去。越往前,就越是温暖,也越是干燥。血迹干涸,变成一块块的瘢痕,随着动作片片脱落,好像一场红色的小雪。衣服被火炉烤干,脚下的黑泥也被烘烤出奇特的苦香,有些像是复合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