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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逗小猴开心】这个副本?因为芒奇的污染是一场从副本蔓延到现实的灾难。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把链接现实与副本的钥匙。他既存在于副本,也存在于系统。
副本并不隶属于系统,但这不代表它们不能联合。系统就曾经利用副本boss收割玩家的灵魂,组建了一支名为清道夫的傀儡队伍。
芒奇所做的,就是霸占这条沟通的通道。因为污染的存在,系统不再能干涉副本内的原住民,因而杜绝了玩家被副本背刺的情况。
当然,系统也有对策。【黄金矿工】中的系统外派员工矿工老头,以及【坏蛋冰淇淋】这个完全属于系统的副本世界是它的两次尝试。
不过,就像被摘掉顶芽的小树只能向侧枝发展,失去了最为便利的那条通道后,系统对副本的干涉程度也和那棵小树一样,永远无法达到原有的高度了。
指尖传来一点冰凉,低头看去,是芒奇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褪下虚张声势的伪装,他仍旧是十年前那个早慧的孩子。他喜欢跟着程静涵夫妇满世界跑,喜欢和詹云逸一起研究异世界的小动物,喜欢学着刘姝和刘媛的样子设计道具,也喜欢陪着明晰去各个灾区走访帮忙。
那时候,他的脸圆滚滚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水润的大眼睛活像两颗黑珍珠。
而现在,他的皮肤干燥粗糙,双手冷得像冰。他抬头仰望秦光霁,两只眼睛里有细小的红色斑点向外扩散。失去压制后的污染在他的身上肆虐,使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他是从污染中走出的异类,但他也是被大家呵护着长大的孩子。他作为纯粹人类的生命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已中止,但他仍然健康快乐地成长着,他不是孤儿,他有他的家。
十年岁月没有使他长成15岁的少年,他一直守在这里,以一个孩子的身份,等待着一场重逢。
整整十年,踽踽独行。
秦光霁牵着他的手,蹲下来,笑着拥抱他。
“好久不见,哥哥。”他在秦光霁的耳边轻声说。
他的皮肤没有一点温度,瘦弱的身体也轻飘飘的,像是抱上了一团北极的空气。
一股向上升起的力量很快从怀中传来,芒奇松开了抱住秦光霁的双手,双脚腾空,飞到高处。
秦光霁怅然若失地伸出手,可就在他的脑中传来想要拉住芒奇的念头那一刻,他的耳畔猛然敲响了警钟。
他们早已不再是家人的关系了。他是秦光霁,是进入【逗小猴开心】副本的玩家。
他的任务是通关副本,疏通这个异常能量场。
副本的根源是芒奇身上的污染。
想要完成任务,就要解决它。
否则,他们就将永远留在这里,芒奇多年的等待也会成为一场空无。
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
一簇火花从壁炉里跳出,变作一片羽毛悄然飘落。
一场晚宴正式开始,一曲乐章走向尾声。
一个孩子刚刚苏醒,一段故事即将落幕。
【逗小猴开心】一共有四个分副本,分别代表着四段往事。
那是管理处众人一生都无法释怀的过去,也是让他们走向终结的执念。
十年前的系统不会对他们网开一面,十年后的芒奇也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
副本中的人影只是储存在物品中的一段回忆,古堡中的几人则更像是一束投影。
既不是真人,自然也无法再产生新的情感和思想。想要再与他们互动便成为一种明知不会实现的奢求。
可哪怕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芒奇也想给大家创造一个改写结局的机会。
于是他创造了四个副本,以他分派到其他副本中的特殊道具为媒介,将秦光霁几人带回了那些往事里。
在这个逼真的梦中,遗憾被改写,执念被抹去。
程静涵夫妇看见曾孙女长大成人,詹云逸为自己和妈妈报仇雪恨,刘姝和刘媛走出网暴开启新的人生,明晰和明旭的关系完成了疏解。
秦光霁不禁在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未来将会有多么美好。
可梦终究是梦。
十年前,芒奇独自离开游戏时,他们制作了这些特殊道具,里面承载着他们的意念,也寄居着稀薄的力量。
芒奇携带着它们,在游戏里祈盼了十年。
秦光霁不知道这十年间他都经历了什么。有了背后存在的支持,系统的统治稳固如山,想要动摇它,无异于蚍蜉撼树。
但他做到了,他也等到了。
现在,该是苏醒的时候了。
……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人的思想是片面的。
不论走在哪条道路上,有人同行总是好事。
十年前,他有管理处,十年后,秦光霁有队友。
但与十年前不同的是,越关山、温星河、温星火、路云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心里没有无法跨越的执念。或许过去曾有伤感和不解,但那都是已经被放下的过去,只会在生命中留下已经愈合的一道浅疤,而非时刻不在作痛的溃烂。
他们的人生,永远面向更加广阔的未来。
秦光霁想,这或许也是多年以前,他选择让自己成为人类,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现实世界里成长的其中一个原因。
不论是神明还是ai,他们终究不是人类,无法理解像人这样孱弱的物种能在残酷的自然竞争中脱颖而出、建立灿烂文明的真正原因——团结。
大到国,小到家,人类组建了无数个群体。众志成城,聚沙成塔,当“软弱”的个人以共同的信念凝聚成一个群体,它所能发挥的力量将会是无穷。
秦光霁从来相信这一点。十年前如是,十年后亦然。
而现在,这份跨越十年的力量将由新一代人承接。
芒奇越升越高,身形越来越淡。很快,他便成为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像一缕格外清晰的烟尘飘向天空。
他最终融入了那片红色的雪花。他没有成为雪花中的任何一支,也不是那两个旋转着的小小核心。
他是守望者,也是记录者。他是雪花之外的冷气,是不属于雪花本体但又至关重要的一环。
红色雪花缓缓降落,五人牵起了手,一齐上前。
头顶的水晶灯璀璨辉煌,壁炉中的火焰若无其事地燃烧。
长桌前沉默的人影开始散发光芒,点点白光如成熟的蒲公英般在空中飘散。
仿佛置身灿烂银河,也仿佛成群的彩蝶纷飞,他们拥抱光点,亦被光点拥抱。
几颗光点飘进瞳孔,带来一刹那的怅然。再一转眼,更多的光正在飞舞。
万年前走出非洲大陆的人类仰望星空,百年前身处战火的人们追逐鸟群,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