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讦不过是些场面话,哪里能当真,颜相妤当即婉言:“已是扰了您许久,相妤还是早些回去抄经祈福的好,这便不扰您了。”
尽了礼数告退,皇后也不好再留她。
“殿下,您这是?”袭香送完颜相妤出凤仪宫而复返,甚是不解。
“本也是个可怜之人,左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圣女,可北凛的江山始终是要落到瑞儿身上的,她若真能为北凛带来祥瑞,吾便是庇护她几分又如何?”
皇后睨了袭香一眼,责怪她的短视。
“殿下恕罪,是婢子僭越了。”袭香静步到皇后身旁,着手为她按起肩头。
而回经御花园时,寄容才胆敢开口:“殿下——”
她话未说完,颜相妤莞尔一笑就将话接过,“我知晓你肯定疑惑为何我一边与大皇子交好,一边却还要向皇后示好,对么?”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寄容,见她点头,只道:“这世间之事许多本就不可尽信,人若置于险境时,光靠一个筹码可不够,至少两个,或者更多,狡兔三窟你可知道?”
寄容茫然摇头,颜相妤笑意染上眉目:“不懂也无妨,今后你们将——”
话未说完,她却莫名有些心慌,四处环顾一圈,拉着二人向后退了两步:“不对!”
寄容琦玉未明,却在假山人影显现时惊了声,却都挡在前面将她护着,颜相妤顿感头皮一紧。
眼前之人满脸通红,醉意熏然,他盯着她们,嘴角还挂着一丝邪恶笑意。
不等她做细想,那寄容和琦玉就被推得趔趄,她们还未站稳,急得想再上前推阻,那人恼了,将二人扇得嘴角渗血,一脸凶相:“识趣的就滚远点!本大爷要做什么岂容你两个贱婢阻挠?”
颜相妤稳住心头一时慌乱,声音冷冷:“你们二人站远点,保护好自己!”
男人摇摇晃晃,伸手去拉扯颜相妤衣襟,口中吐露语言轻浮:“小娘子,陪本大爷喝一杯如何?”
颜相妤耐着酒气熏人,一把将他推开,不料他借着酒劲扯住她的手。
她挣扎试图将手抽离,他却越发得意,手上动作放肆,语言越发不逊:“小娘子,本大爷喜欢你,是给你脸面,你可别不识好歹!”
这里偏僻,对方显然早在这等候多时,只是刚好碰到颜相妤经过。
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能贸然行动。
“你是谁!”
颜相妤目光冷然,他笑声桀桀:“本大爷可是太子的人,能被我看上,你的福气可在后头呢!”
“……”
此人衣着像宫中侍卫,不可能是为财。
思绪电转间,她勾唇笑意展露,反握住他的手:“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呀,是妾有眼无珠了。”
那人见颜相妤一时转了态,神情自得,凑近她的耳畔,语气傲慢道:“早这样多好,也省得受苦了!小娘子,你好香啊。”
他松开颜相妤的手,道道红痕无一不显着用劲之狠。
“哎呀,您弄疼妾的手了。”耐着难闻的恶臭,颜相妤娇嗔着将手抽出,却呵斥欲近身的二个宫婢,“你们别扰了我和这位爷的兴致。”
两个宫婢又气又急,饶是急上眉梢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颜相妤意满,一手抚上他的脸颊,神色不忍道:“哎呀呀,脸怎么这般热,要不要妾帮您醒醒酒?”
“如此自然好,自然好,还是小娘子识趣,爷喜欢。”那人将嘴凑得更近,颜相妤胃里一阵翻腾,斜身躲过,幽怨道:“青天白日的,这般猴急,妾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追上抓住颜相妤的手,嘴上道着不是,她媚笑着与他拉扯,最终柔柔倚靠他怀中,玩弄着剑穗:“您是顶天立地的郎君,妾仰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厌恶,您一定很受太子宠爱吧~”
趁那人飘飘然时——“铮!”一声清脆剑鸣,寒光乍现,颜相妤已手持剑柄距其一步开外,剑锋舐了血。
“不知这把剑,在尝了主人的鲜血后,会不会更锋利呢?”颜相妤嗤笑。
眼前人一声吃痛,眉目都复清明。
他脸色陡变:“饶命,饶命,小人只是吃醉了酒,有眼不识,不是有意冒犯,求圣女饶命啊。”
颜相妤不怒反笑:“只是吃醉了酒?不是有意冒犯?求圣女饶命?”
剑锋始终逼近他脖颈更深了几分,那人醉意未散,更加吃痛,手脚并用跪在地上:“小人该死,小人不知好歹,求圣女大人大量,饶小人一命吧~”
说话间,涕泪横流,两股间洇出一片湿黄。
颜相妤眉头紧锁,一脚将人踹倒:“小人如浮草随风,你这种人我最是瞧不起。”
她踮脚用劲,狠狠踩揉脚下之人的颈椎,惹得他阵阵哀嚎。
“闭嘴!嚎什么?自己选的地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吧。”颜相妤弯腰,狠了劲往他头上扇去。
那人痛哭求饶:“小人知错了,饶命,饶命啊圣女~”
“你不是知错,只是怕死罢了,喝点马尿就忘了自己是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活该。”
揶揄过后,她又道:“寄容,琦玉,有怨报怨,打,给我狠狠打!”
两个人本来都绝望地以为颜相妤要委身给这歹人了,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惊怕之余,一下就哭了出来。
二人边哭边骂,使了劲往他身上踩跳,誓要狠狠出气,咔嚓一声骨裂,哀嚎冲破天际,惊了御花园中禽鸟分飞。
颜相妤才制止了她们:“留他一口气。”
她蹲下身,饶有兴致看着他:“酒醒了吗?”
迎上那人口中含糊不清的求饶,颜相妤越发笑得花枝乱颤:“你说你吃醉了酒才有眼不识,可你怎么不去调戏皇后,又或是刺杀皇帝?嗯?”
“你分明早知我是谁,你将错就错,自以为能欺我辱我。”
颜相妤敛了笑,手指轻曲抚上他的脸,他便如待宰羔羊,两股战战。
剑锋划过他的面颊,渗出血珠,颜相妤以指腹拭于指间摩挲:“你既敢如此,可见不拦我也会拦别人,寻常女子为了名声不敢声张,或受威胁委身于你,你屡试不爽,惯犯已久,可对?”
那人不答,颜相妤心头恶意翻腾,将剑放到他手腕,像在用磨刀石一样缓缓拉动,哀痛声不止,她却只道:“啧啧啧,这手,方才不挺有劲么?”
“事成,你占了天大便宜,若不成,你便以酒醉为由以求得宽恕,你这哪里是醉了,我看你清醒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