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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两个人静坐看月色,谁也没有先说话。
“你在同情我。”南宫临烨觉得心里有些涩。
颜相妤挑眉,这怎么会是同情呢?
“这不是同情,这叫共情。”怕他不懂,颜相妤又解释道,“共情就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心事,可明白?”
他轻轻点头:“我知晓共情。”
“在我孩提时有一位小娘子告诉过我。”
他眼波变得温柔,颜相妤点头,“那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小娘子。”
他轻轻一笑,颜相妤侧过脸看他,红唇皓齿,剑眉星目,这样的他,多了几分少年感,既不会过分锐利,又保持着本身的稳重,实在好看得紧,她也有些疑惑:“笑什么?”
南宫临烨但笑不语。
“是了,”颜相妤忽然想到一事,“你我既为盟友,你寻我时总能来去自如,可我若要寻你,该如何?”
“届时会与软剑一齐交与你。”今日那事之后,他早吩咐了人去万宝楼寻最好的软剑,没想到她夜里翻墙也是为这事。
“南宫临烨,你这大皇子当得忍气吞声,我这圣女也是徒有虚名,这样下去也不成事。”
“寒冬时,丝绵向来只有权贵富商用得起,寻常百姓却只能用柳条和芦花来填充被褥,保暖性极差,但在南梁,有一种棉花极其保暖,你若能想法子带我同回一趟,便可造福众多百姓,顺便也能算你我二人的功劳。”
颜相妤索性说出心中所想。
她这圣女既没有威望,也没有功绩,任谁都能踩上一脚,这样当然不行。
“如何?”
“我会想办法。”
以他的处境,功绩再多也是无用,不过因为是她想做之事罢了。
“不过此事急不得,你刚惹了圣怒,需得缓一些时日,再徐徐图之。”想了一下,颜相妤又叮嘱。
南宫临烨却垂目道:“你为什么关心我?”
颜相妤一愣,这样也算关心,这人是不是太好满足了!
虽说他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却到底也年纪不大,且以他的身世,估计多半是缺爱。
她这样想着,刚想回应他,就听他一阵娓娓道来。
“除了奶娘,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虽做了一些于你不利的事,可你要信我,这绝不是我本意。”
南宫临烨确实喝了些酒,此时面颊有些发烫,不知怎的就直想说话。
“这满宫上下,真心待我之人能有多少?太子倒是想亲近我,可你也瞧见了,他的亲近于我不过毒药,我不怨那位对我不喜,也不盼他会对我好,我恨毒了他,他害死了我阿娘……”
颜相妤听得眼皮子狂跳,怎么还颇有种故人重逢狂诉苦的味道,不是,这是她能听的?
她拧眉道:“你莫不是有些醉了。”
这个可怜孩子……
颜相妤杨声:“贵公公,你过来与我将大皇子扶回就寝吧,我瞧他有些醉了。”
这位圣女到底为何要这样叫他?
安同茫然走到她跟前,南宫临烨眼神迷蒙,眼下瞧着倒是有了几分醉意。
颜相妤与安同把他扶回床上,任安同服侍他,她自走出廊下无语望天,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就醉了呢?
还想体验他能带自己飞跃翻墙的感觉呢,这下好了,还要爬墙回去……
巳时阳光正好,热却不闷。
树荫下,寄容和琦玉正于井边清洗花瓣,将井水一桶桶打上来,琦玉捞一捧就喝,井水清凉暂解暑热。
“好凉快,殿下,这些花儿你要来作何用?”琦玉舒叹一声,接连又喝了几口,顺言问起颜相妤。
颜相妤坐在廊下,日头正晒得后背有些微微出汗,她托着下巴看两人:“你们只管洗净来,稍后在旁帮着我些便知了。”
她将晾晒后的三种花分别浸泡在油里,想熬些花油,眼下条件苛刻,只能以此提炼精油,不纯,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殿下,您若是要用花油,婢子去尚服局取便是,又何用亲自动手。”寄容也震惊于她还会做这些粗活,动作竟十分熟练。
待熬至香味全数溶于在油中,小厨房里便溢满了花香,琦玉更是话不停地溜须拍马,最后主仆三人将熬好的油密封好放阴凉处。
花油存放三日,颜相妤用纱布将花瓣渣子都滤出,做了三种香味的香薰蜡烛。
晚间时,蜡烛都已凝固,颜相妤将烛芯修剪平整。
她取了一瓶月季味点燃,蜡烛刚点燃时只有浓浓的烛火味,算不上好闻。待燃到蜡烛凝固部分融化后,便带有花香溢出,香气悠然地弥散开来。
寄容在廊下给颜相妤从御花园中带回的黑猫喂食,蜡烛香气淡雅,她只觉得惊奇:“这样做成带花香的蜡烛,还真是奇特呢。”
颜相妤为它取名玄虎,喜爱得不得了,将它四脚朝天放在腿上,又把脸埋在它肚皮深闻,声音尖细:“小玄虎,你好香啊。”
它也不反抗,乖乖任颜相妤捏扁搓圆,颜相妤继续夹着嗓子:“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小猫咪呀~”她将额头抵上玄虎的脑袋,将它亲了一遍又一遍。
寄容面上的表情一点点裂开,这样的主子,实在是有失身份。
再拜见皇后时,颜相妤又一次见识了皇后的奢华,她正于主座上吃着进贡瓜果,左侧的玉晶盘盛放着冰块,其侧还放着七轮扇,刚一进殿就明显感到凉爽。
她请了安,柳皇后头也不抬,将宫婢剥好的葡萄吃完,又用帕子擦了嘴,才允了她起身:“几日不见,圣女的气色是越发的好了。”
“多亏殿下您的福泽庇佑。”
“相妤在御花园采了些月季,做了些新奇玩意,特来献于您,还望您笑纳。”
袭香故意为难:“圣女未免有些大胆了,这月季素来有花中皇后之称,你胆敢私自采摘!”
颜相妤倾身福了一礼,从容应对:“再好的花儿,若是不能为皇后所用,便只能在御花园中遭禽鸟啄食,请殿下恕相妤先斩后奏,月季既有此称,就更应为您所用才不算辜负了它这称号。”
言行得当,柳皇后哈哈一笑,生出几分兴趣:“你倒是有心,呈上来让吾瞧瞧。”
不过是些瓷瓶,柳皇后只觉得平平无奇,但见其中烛芯,便挑了一瓶放于鼻下闻味:“香气扑鼻却不熏人,倒好闻得紧。”
她挑眉又复闻了闻,吩咐袭香点燃,就笑得更满意了:“你这番结合也是奇思妙想,担得起聪慧二字。”
“殿下慧眼识珠,相妤自然不敢辜负您的赞誉。”
“哈哈哈哈,你倒是会自夸。”
柳皇后笑得越发厉害,心中对颜相妤也算有了些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