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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后的话,适才几位殿下送的礼别出心裁,相妤一时走神……”
她方才一心只想自己的事,哪里看清都有谁送了什么,再说她也并没有为此备礼的习惯。
颜相妤顿时欲哭无泪。
“皇后殿下,圣女所备之礼,妾等皆都出了力。”突的,金婕妤爽朗的声音打断她的回话,正好解了她不知作何回答的窘迫。
这是闹哪一出??
颜相妤微抬眼尾,瞥见金婕妤的大宫婢墨韵悄悄离席。
“哦?”柳皇后微讶。
“圣女不久前曾听妾谈起宫外酿香酒肆的桂花酿味道极好,便想着能否做出相同味道献与陛下。”余婕妤起身福了一礼。
“可圣女又苦于不知那桂花酿的滋味,正好妾在这方面略有涉猎,还算有些造诣,她便采了桂花来永安宫日夜讨教。”几人吃喝玩乐的日子,从她嘴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无数日夜,又经妾等反复尝试,倒真酿出了一坛酒与那桂花酿味道不相上下。”
“此言当真?”柳皇后显然有些不信。
“此事岂敢胡说!妾等采摘桂花时,陛下可都亲眼所见,公主也在的!”童婕妤可不管,能拉一个是一个。
“女儿作证!”南宫琳琅挥着小手吸引太始帝的注意。
她们这样说来,一时的消遣变成了用心之深。
太始帝隐约想起自己说过待酒酿成时便向她们讨要一些,没想到这酒本就是为他所酿,顿时大悦:“朕记得确有此事。”
墨韵回来时手上多了坛酒。
这辈子还没这么惊心动魄过!
刺激!太刺激了!!!墨韵感觉自己好似快气绝身亡了。
“酿香酒肆的酒并非千金难买,实在不算稀奇,便是酒肆的东家见了陛下,只怕还要将那酿酒秘方双手奉上,圣女此番倒算不上用心吧。”柳皇后笑意吟吟望向颜相妤,只等她会如何作答。
三位婕妤在宫中十载,头一回这样冒尖,竟是为了她。
颜相妤大为动容,可见这些日子的相处都不是虚的。
正想着,金婕妤又欲替她说话,颜相妤以眼神示意她放心,就道:“皇后殿下此言差矣,酿香酒肆的酒不难得,难得的是没有秘方,相妤与几位婕妤苦熬了多少日夜翻查书籍,又反复试验才酿得那一坛。”
“试问天底下,有谁这般费尽心思只为陛下酿这一坛酒?若如此都不算用心,妾身实在不知应如何才称得上用心了。”金婕妤脸不红心不跳。
柳皇后刚要斥责金婕妤僭越,童婕妤已抱着酒冲到主座之下,“妾代圣女与姊妹们将这坛桂花金酿献与陛下,祝愿吾皇洪福齐天,日月昌明,皇图永固。”赵福生将酒接过,以银针试毒。
金婕妤悄悄撇嘴,她倒是想过下点毒毒死他,可惜妾身不敢啊,嘤嘤。
太始帝迫不及待吩咐御侍倒酒品尝:“何止不相上下,这味道若说是超越那桂花酿也不为过的。”
太始帝连喝了几杯,很是满意,直叹好。
“佳酿虽好,陛下切莫贪杯才是。”柳皇后将太始帝手中杯接过,劝道。
“这酒坛子,朕怎么觉着有些眼熟?”
太始帝的话让童婕妤一滞。
“咳咳咳。”她咳得突然。
“陛下,妾……咳,一时激动,需,咳…喝口茶缓缓……咳咳咳。”
此时此刻,颜相妤嘴角已经快压不住了,她掐着大腿,将难过的事想了一万遍。
童婕妤端起茶杯猛喝,余婕妤疯狂替她顺背。
金婕妤捏了捏她的手满是湿汗,别看童婕妤平时胆大妄言,自相识以来。这是她最大胆的一次举动了。
“阿姊也太冒失了!”金婕妤埋怨一句,顺便接过话,“味道既寻相近,装置之物也不可随意,这是妾等特意托人到宫外寻匠人照着酿香酒肆的酒坛样式做出来的。”
其实……
南宫琳琅又一次出宫时去酿香酒肆带回了两坛酒,她们喝了一坛,现在这坛是剩下的。
原本的封条撕了,这也是墨韵才写了贴上的。
狗皇帝也配喝她们酿的酒!?金婕妤心中越不爽,面上就越平静。
余婕妤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好!你们用心了!”太始帝笑得开怀,“赏!来人,开朕的私库,你们都去挑些合自己心意的物件。”
这下发财了!!!童美人高兴得直拍大腿!
金婕妤高兴归高兴,低声的咬牙切齿:“老天爷!死人了!!!童筝你拍我大腿做什么?”
谁也没注意柳皇后的眼神颇具意味深长。
领赏时,童婕妤做贼似的对大家说:“姊妹们,听我的,要拿就拿些碎金块和相同数量多的珠宝!”其他的到宫外可花不出去。
更别说金条和奇珍异宝都刻了宫中私印,外头不流通,傻子才会要呢。
三位婕妤笑容快咧到后脑勺,谢恩时一个赛一个笑得甜,太始帝突然感慨:“朕从前竟不曾发现,你们几人容貌都生得俏丽清秀。”
几人心中咯噔一下,不似寻常宫妃被夸赞后娇羞,竟都跪在地上,用尽平生所学把自己里里外外贬低到体无完肤才罢休。
生生搅得柳皇后兴致全无,无语凝噎,将她们一通训斥后便遣散了宴席。
太始帝倒觉得有趣极了。
棉花一事让她急得火上心头,嘴里连连冒泡到了喝水都疼的地步,可今日颜相妤特允了宫人们不必伺候,回宫后只好自去小厨房熬药汤。
晚风习习,四周好像变暗,她突然觉得静得可怕,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已经许久不曾有这种感觉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在心里反复默念安慰自己。
鼓足勇气后猛一回头,果不其然,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盖,墨色衣袍轻扬,略浓郁的酒气萦绕着南宫临烨,可饶是看清了眼前人是谁,颜相妤还是吓得一激灵。
“神经啊!”她整个人条件反射跳了起来嗔骂,南宫临烨却没多大反应。
同样颇具心事的人不止她,晚宴时颜相妤就曾注意,宴上他不吃不喝,不主动笑也沉默得紧,她只当事因太始帝偏心过了才令他一时伤怀。
可借酒消愁愁上愁啊,颜相妤心生同情,又担心他万一发酒疯,原本她还想找他问清楚何时启程南梁,他能自己来倒省了她翻墙的麻烦,可他喝了酒,能否沟通还是另一说。
颜相妤一时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