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不如死才对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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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清清白白，你休想污蔑我！”张氏登时大怒，得不到，他这是想毁了她。

“跳梁小丑！”

南宫临烨眉头紧蹙，闹剧也该收场了，他朝张氏颔首道：“夫人受惊了。”

虽猜测他们来头不小，可闹成这般，若是给九娘子带来危险可如何是好，张氏面露担心，由于一时无法平静，她只能双手掩面痛哭。

耳旁传来的声音平静，却让人心生压迫感：“不敬父母，不尊妇孺，欺压百姓……”南宫临烨顿了顿，“这样的祸害，手脚就不必留了。”

他露出轻蔑的笑，像是在看什么不雅之物，眼神中的漠然让雾阳背脊一冷。

“说得好！！！”护卫中传来起哄。

“他作恶无数，杀他那是便宜他了！”

“生不如死，才对得起他做的孽！”

玄仓得令上前，家丁正要群起而攻之却被护卫缠住，雾阳拔刀三下两除二让他们都见了血，已然不敢再上前半步。

玄仓步步紧逼，秦超大声道，“别过来，伤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小厮拉着他往后退。

“废物！躲什么！”秦超一把拖过小厮挡在他面前，小厮满脸惊恐，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

玄仓气笑了，“狗仗人势，你也不是个东西！”

他拎起那小厮的衣襟往门外一摔，空中划过一道优美抛物线，小厮便倒在地上大口吐血。

助纣为虐，作恶多端，墙倒众人推，曾经他有多威风，如今就有多狼狈。

“这人是秦超的什么智囊军师！”

“就是他就是他，给秦超出了多少坏主意！”

“可怜我闺女一去无回……我打死他打死他。”

人群中冲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泪眼婆娑，愤怒将菜篮子砸到那小厮身上，恨不能将之生吞活剥。

煽动之下，百姓情绪高涨，凡是能砸的东西，纷纷捞来往他身上狠狠砸，门前一片狼藉，只有哀嚎传出。

秦超面上终于露出了害怕，只是退无可退，轮到他跌坐地上，哆哆嗦嗦地，“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出多少银子请你，我出双倍，不不不，十倍，十倍可以了吧，别杀我！”

“谁要杀你？”玄仓受到侮辱，嗤笑道。

任凭他说得再多，下一瞬尖锐的嚎叫响彻云霄，秦超手脚无力耷拉着，嘴里不断喊痛，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瘫躺在地。

围观的百姓一面拍手称好，愤恨之中竟有人冲进去将秦超拖到门外，菜叶鸡蛋糊满他一身，更是少不了一顿棍棒之痛。

“好！真是老天有眼！”

“痛快啊！你也有今天！”

南巴县一大祸害终于算是废了！门外的叫好声即刻淹没秦超的哭嚎。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他大概痛得失智，这幅样子还在放狠话。

“螳臂挡车，凭你也配阻挠她想做之事？”南宫临烨像在看一具尸体。

一向风光招摇来，秦超怎么都没想到有这样一天，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他目露怨毒，被匆匆赶到的仆从抬回。

报应虽迟，但到。

闹剧落幕，人群散去时，一位少年疾步飞奔，瞬间便至张氏身旁。

少年眼中尽是慌乱急切，他扑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扶住母亲，“阿娘，阿娘！”

他下了学收到消息就即刻赶过来，整个布庄上下狼藉一片，少年又惊又怒。

少年声声呼唤让张氏心头一个激灵，意识到眼前人是谁，她伸手捂住少年的双眼，攥着披在身上的布将自己包裹更紧，“怀远，莫看！莫看阿娘！”

如此遭遇被自己孩子看到，让她倍感难堪。

“他伤到您了？真伤到您了？”

“阿娘不怕，儿子这就去找那畜生拼了！”许怀远挣脱张氏的手，母亲受辱，做儿子的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目中满是悲愤，脸庞紧绷着，握紧双拳的指节发白，甩开张氏就要往外冲，只是还没跨出门，肩头就被人箍住，他想挣脱但动弹不得，只好回过头望着南宫临烨，眉间紧蹙，“是你救了我阿娘？”

少年聪慧，一路上不是没听到百姓议论，这样衣着与气质，看着不像南巴县人，更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

“你这是去送死。”南宫临烨冲他道。

就算秦超手脚被废，也不是一个半大小子能与之拼命的。

看他一身书生装扮，南宫临烨真心劝慰，“小子，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尤其自身势弱之时，无异飞蛾扑火。”

“若真为你阿娘好，便该护着她一同回家。”如此情形，许家竟然无人前来，可见人心。

少年咬紧牙关，瘦弱的身形微微发颤，无一不在彰显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南宫临烨抿唇，在他肩上拍了拍，“你阿娘已不能再失去了……”

“你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许怀远最终红了眼，怒火慢慢平息下来。

南宫临烨关上门将空间留给母子俩。

“阿娘，您放心，儿子一定好好读书早日考取功名。”许怀远声音带着哭腔。

“好好好……”张氏还是哭，但更多的是欣慰，能考取功名固然好，可她这双儿女年纪小小已承受太多，她不忍他们活得太累。

“娘只要你们过得开心就好，咱们一家好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自丈夫不在，世态人心冷漠，她已然失望看透。

“家？”许怀远凄冷一笑，“阿爹没了，祖母病了，那些人们闹着分家，哪里还有家？”

今日阿娘遭此一难，回去还指不定要被如何指责，许怀远咬牙，“阿娘，等我长大一定带您离开这里，咱们再也不回来。”小小的种子在少年心中生根发芽。

许怀远搀扶张氏而出，在门外停下脚步，朝南宫临烨行了一个跪拜，“小子替母亲谢大侠救命之恩。”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能打跑秦超救下阿娘，想必是什么江湖侠客，只能以自己认为最合适的称呼尊称。

南宫临烨微愣，随即扬唇一笑，蹲下身看着他，“既下定决心，就要做到，为你自己，也为你阿娘。”

“我会的！”许怀远的回答铿锵有力。

南宫临烨将他扶起来，指了护卫护送母子回去。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染上一抹绚烂金红。

南宫临烨长舒一口气，这样的少年郎，他自是欣赏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气盛与天争。

曾几何时，自己与许怀远的命运也有些相似。

世间多的是同人不同命。

同样的是，他也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