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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之人最讲究名声,许氏兄弟这番一闹,颜面尽失,且为人不孝不悌,在这孝道大过天的时代,日后的买卖只怕没多少人会再买账,说到底是自作自受罢了。
而此时秦宅内,下人正向床上男人禀报张宅门前发生的事。
秦超面容阴鸷,冷笑:“好!好!好的很呐!小娼妇竟敢自立门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要他们死!”
凡是得罪他的人,都别想好过。
他废了,怎么能没有人垫背!
织造坊那头终于传来消息。
先前张氏带回的棉花已被制出了布,棉布之事有了着落。
颜相妤分外欣喜,张氏的麻烦已解决,她在留着也无用,也是时候该回庄子上了。
可转念一想,张氏搬进新宅后还不算就此安稳,她便自行先离去,而南宫临烨仍留在城内,一方面是替她看顾织造坊纺布一事,一方面是防止许家的人会不会趁机再闹事。
王忠令人带了信,信中向颜相妤禀报她不在的时日庄上工事进度,还有一包袱里携了几块迷你被套的秀样。
绣娘们被套样式绣的不错,颜相妤带了大批绣娘回庄上,这一回,城内手艺好的绣娘都被带走了大半,诸事落定,后头就要大量赶工了。
一切有序进行着,但未平静几日,本是私塾下学的时辰,却怎么也不见许怀远归来。
布庄生意恢复往日盛景,许怀远懂事,每日下了学便会抽空到布庄帮忙。
张氏忙得不可开交,只当他与同窗外出探讨学问,并未放在心上,
直至夜里归家,家中静悄悄,仿佛四下无人。
张氏轻声呼喊儿女名字,没得到回应,以为他们已经歇下,可心底又浮起一丝怪异感,直觉告诉她,这份静,过分不自然。
就算子女休憩,听到呼唤,贴身丫鬟怎么也该来回禀一声的。
她深呼一口气,先是走到许怀远所在厢房,房内漆黑寂静,小丫鬟蹲在廊下睡得迷迷糊糊。
张氏眉头微皱:“郎君可是歇下了?”
小丫鬟被一声惊吓,慌忙站起身来,“夫人饶恕,郎君……郎君他……”
见她支支吾吾,翠阑呵斥道:“这是何作态,有什么还不能对夫人讲吗?”
“郎君还未归。”小丫鬟声音怯怯。
“整日未归?”张氏面色微变,只觉得莫名心慌,她快步往许怀意厢房走去,“那二娘子呢?”
如今自立门户,也算与许家分了家,她一双儿女自然是要重新排行的。
“奴婢不知,二娘子今日像是未出过房门。”小丫鬟小跑跟上她的步伐。
几人在厢房门前停下,周遭同样静得骇人,并无烛火点亮。
门未关紧,留有一丝缝隙,隐约传出一股味道,并不好闻,翠阑吸了吸鼻子,推开门那一瞬有些阴森,她招呼小丫鬟去把灯点亮,自己借着月色微光也踏进房内,脚下好似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
随着烛火点亮,眼前一幕即刻让她大惊失色。
张氏和小丫鬟被她的惊叫唬了一跳,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翠阑看向屋内。
啪一声重物落地,小丫鬟转身看见地上景象竟生生吓晕了过去。
一名丫鬟呈大字型趴在地面,形状扭曲的脖颈上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在地砖上留下一滩暗红,四周器物上的猩红点点像是喷溅而出的,她双目瞪大,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死状可怖,可见来人手段狠辣。
张氏浑身血液凝固,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瞬时遍布四肢百骸。
她大脑一片空白,无法言语,发出撕心裂肺的啊啊声,本能向厢房内走去。
床榻上被褥叠得整齐,被张氏全都翻乱,她口中数遍喊着女儿名字,屋内每个角落都没放过翻找,花瓶里的花被她一把扯出,水倒了一地浸湿裙摆。
可小小的花瓶哪里能藏人,张氏涕泪横流,面上血色尽失。
“啊!!!”她终于崩溃瘫坐在地上,懊恼地捂着头声音凄厉,俨然心胆俱裂。
翠阑浑身发抖,也怕得紧,她努力稳住自己,上前搀扶住浑身颤栗的张氏,张氏六神无主,拉住她的手好似抓住救命稻草。
“怀意!怀意呢!我的怀意呢!我的儿啊……”张氏声声泣血。
她感觉天塌了。
地面水迹浸湿衣裙,一阵风吹进,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冷颤,理智稍微回笼一丝。
是许家?
不,不可能,许家兄弟没有这般胆大,他们不敢杀人。
搬进新宅后家中添了不少家丁,她不愿再过多麻烦颜相妤,便让原先指派给自己的护卫跟她离开了,此时家丁皆在前院,对后院的事浑然不知。
能避开人悄无声息潜入家中还不被发现,下手之狠,显然绝非寻常人能做到!
秦超,是秦超!一定是他!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只有他才有理由,亦有钱财买凶杀人。
可如今事情远不是她一个人能简单解决,张氏只有这个念头,“去!快去!去客栈找言二郎君,请他速来家中。”
张氏悲痛欲绝,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她只想守着这个家,养育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就这般难?
凉风阵阵,她打了个颤,手脚并用挣扎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碎发,是了,她不能乱,这个家还要靠她撑着。
若是秦超定然是为了威胁她委身或报复,若要杀人泄愤,不可能将他们带走,尸身早在这其中了。
张氏掐着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有机会……希望还有机会。
与此同时舒来客栈,暗卫跪在地面不停自掴,脸上印出道道红痕,南宫临烨周身仿若笼罩一层冰霜,玄仓大气不敢出。
“何事!?先说!”南宫临烨冷冷开口。
原本盯着许家的暗卫也指派跟着颜相妤了,眼前暗卫按吩咐一直盯梢秦家,可他上来二话不说便跪地请罪。
“秦超收买人劫走许怀远和许怀意,属下原想跟上去解决,但……好像被他们察觉,对方人手众多,训练有素,是专业的杀手组织,属下与之纠缠多时,跟丢了。”
“请殿下责罚!”暗卫深深磕了个头,声音惶恐,自己怕是死到临头了,他不敢抬头亦能感觉到主子眼里的冷冽。
南宫临烨握了握拳,目光深冷异常,“混账,还不快召集这里所有四星影卫!”他的话让暗卫一怔。
“将功赎过,下不为例!”锦袍衣摆从暗卫面前掠过,南宫临烨起身出了门。
玄仓满脸诧异,殿下何时这么变得这么仁慈了?
暗卫如逢大赦,受宠若惊忙不迭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