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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一手捂住胸口,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主子!”众人惊呼。
“您受伤了!?”玄仓和宗回异口同声,忙上前扶住他。
宗回心间一颤,以主子的身手,他怎么会伤成这样重,什么时候伤的?
“宗回!怎么回事?”玄仓质问道,语气不善。
宗回紧了紧拳,不知如何作答,南宫临烨却拉住雾阳的手:“我无事,你速回庄子上一趟,我怕她会出事。”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雾阳也看出了南宫临烨为人并非大奸大恶,因此对他有了些改观,听他的话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就往外去了。
余下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南宫临烨仍是面色凝重。
夜晚的村庄极静,可远远的,雾阳就看见村中灯火通明,但放在平常,这时村民应该全都歇下了才是。
他暗道一声不好,策马加速扬起一路浓浓烟尘,马蹄声在夜里尤为突兀。
回经村口时,一身着黑袍之人浑身是血面朝泥土倒在路旁,雾阳勒马上前查看,虽同样是黑衣,但那人衣物上绣有夜鹰袖标,是南宫临烨的人!
雾阳心中咯噔一下,旋即翻身下马到那人身旁往他鼻下探了探,还有气儿,他立刻扶起那人摇了又摇,焦急道:“醒醒,你快醒醒啊!”
饶是雾阳心急如焚,那人也好一会儿才悠悠转醒,雾阳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塞他口中,又解下水袋给他。
暗卫将药吃下,急道:“庄上遇袭,护卫死伤过半,我带圣女逃离,那些人紧追不舍,一时寡不敌众……”
“圣女将那些人引走了!”暗卫唇色几近苍白,说话模样十分吃力。
“该死!”雾阳愤恨地往地上砸了一拳,只能将那名暗卫扶上马一同先回庄子,庄子外围满了村民,见雾阳回来,刘根勇挤开人群到他面前来,满面惊惧:“雾阳小兄弟,你可算回来了,言二郎君呢!?”
他比手画脚,语无伦次讲述着夜里发生的事,庄子发生打斗最先引起他注意,原以为是护卫之间闹气性,没想到声响混乱且久不静止。
刘根勇怕颜相妤是遇着什么麻烦事,担心之余便起身来到庄子前,哪曾想远远看到本该守在大门的四名护卫一身伤痕倒地不起,门上明晃晃的血迹还未干透,里头尽是刀剑交鸣和护主的嘶喊。
他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腿脚发软,哪里是护卫打斗,这是遇到仇家寻仇了!
恐惧让他迈不出一步,条件反射就往回跑,打斗声接连吵醒不少村民,或多或少猜到,又或胆小,皆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等四周恢复寂静他们才敢做伴来到庄子,虽只是围在门外,但路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有些妇孺吓得哭喊不止,互相搀扶鼓气才直往家中奔回,仍惊魂不定。
村医眼下正在里头救治伤者,护卫死的死伤的伤。
太子身上多处刀伤,侍从肩头挨了重重一刀,深可见骨,连寄容和王忠身上挨了数刀,皆都昏迷不醒。
神奇的是,庄上的仆从和绣娘却无一伤亡。
他们躲在房中瑟缩一团,浑身发抖得厉害,还未从巨大的恐惧中脱离,哆哆嗦嗦连话也说不清。
显然,对方目的明确,是冲颜相妤一人而来。
老村医组织村民一同帮忙救治伤者,雾阳守在先前那名暗卫身边,面色凝重,“用你们的方法传信给你们主子。”
秦超那厮好狠,竟能让他们吃了这么大的闷亏,雾阳恨恨咬牙。
时间推移,夜越深,月光被乌云遮蔽,星辰也隐去踪迹,天空仿佛被巨大黑布遮盖,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何处的密林中,风像旷野的野兽般在颜相妤耳旁咆哮,清丽的面容上神色慌乱,正于密林深处仓皇奔逃,一身衣裙一次次被树枝荆棘划破染上血渍,原本华美的布料尽数褴褛。
而她身后,一群黑衣人似饿狼追逐猎物,冷冽的刀光在黑暗中闪烁,划出一道道令人心惊的弧度。
颜相妤虽慌神,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然而身后黑衣人越追越近,数次险些接近都让她心惊胆战,突的,她脚下踩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扑去。
颜相妤心下一紧,暗道不妙。
但就在此时,入耳的是水流哗哗声,她抬眼一看,前方不远处出现一条溪流潺潺流过,思绪电转间,颜相妤心中一喜,立刻手脚并用站起身改变方向朝着溪流奔去。
刀下亡魂和水中尸鬼,显然后者还有一丝活路可赌。
黑衣人见状,随即加速追赶,眼看近在咫尺,她却已先一步跃入溪中,借助水流的力量迅速向前漂去。
望着颜相妤渐渐远去的身影,为首的黑衣人不由怒骂:“该死!竟让她逃了!”若不是秦爷吩咐要捉活的,他们早就得手回去交差了。
颜相妤不识水性,本能挥动手脚向前划,以此保证自己不会沉入水里。
溪水冰凉刺骨,让快要耗尽体力的她恢复一丝清醒,然而那些黑衣人却没有放弃追赶,他们沿着溪边疾行,试图找到合适的地方下水追逐,可惜水流湍急,颜相妤已经借着水流的掩护,成功将黑衣人甩远。
终于,在夜幕掩护下,她成功逃离追杀上了岸。
颜相妤体力不支跪在地上咳得心肺俱疼,咳出不少呛的水,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疲惫地靠在一棵大树下,撕下身上衣料擦了把脸,发现身上细密的伤口已被泡得发白,但心中还是庆幸不已。
大概是出生至此起便过得太顺遂,以至于自己危机意识减弱,不说没想过会再次遇到生死一线,也忘了就算她不惹麻烦,但耐不住麻烦会主动找上门啊,这次能够逃脱全是侥幸而已,麻烦一日不解决就还要面对更多危险。
就算天性里本能带有对未知之事的恐惧,颜相妤不得不认清,“还是要主动而非被动啊。”垂眸看向自己满身狼狈,她自嘲笑了笑。
突然,身后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蛇兽在蠕动,颜相妤心头猛跳,瞬间崩紧了神经,她小心翼翼转身,试图透过浓密枝叶探寻声音的来源。
一女子从树丛深处而出,随着身影越来越清晰,距离也越近。
女子行至颜相妤面前,她身着素衣,一头白发披肩,面容苍白,她的出现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征兆。
“啊!!!!!!”别是什么山精野怪来索人命!颜相妤失声惊叫。
顷刻间,如有万千根针扎于头顶,颜相妤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惊惧,她伸手摸向腰间,但剑鞘内空空如也,完了!软剑不知何时弄丢了。
“我是泠鸢,你是谁?为何深夜在此?”
什么!?怨灵???
一路逃亡,筋疲力尽,紧绷的神经终于在巨大惊吓中尽数崩断。
颜相妤眼白一翻,竟厥了过去。
女子看着她在面前倒下,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摇摇头,嘴里嘀咕着:“又把人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