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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的日子没过几日,便被突如其来的纷乱打破。
午后本是惬意之时,守门的护卫带着满身伤痕,跌跌撞撞闯入内院,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比划,声音微弱难辨,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
寄容见状心知不妙,连忙进屋将此事禀报给颜相妤。
颜相妤沉思一瞬,果断地夺门而出,命令王忠和雾阳将庄上所有仆从村民带入仓库,严令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得外出,随后,她与南宫临烨、泠鸢和护卫们赶到门外。
只见一群黑衣人围在门口,为首的男子面目狰狞,一见他们出来,便大声喝道:“交出谢氏母子,饶你们不死!”
颜相妤心中一紧,这些人服饰上的标记与那日追杀谢氏的人如出一辙,对方人多势众,且来势汹汹,若强行交战,恐怕谁也讨不了好。
她决定先装傻试探:“试问我从未与诸位结仇,你们上门伤我的人是何意思?”
为首的男子啐了一口,怒道:“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信中所说谢氏就在此处,还不如速速将人交出来!”
谢氏的亲笔信没招来她想找之人,反倒招来了仇家,颜相妤脸上一热,有种想作弊却被当场捉住把柄的尴尬,不过她也不怵,不动声色道:“什么信?我从未写过信,你们怕不是找错了地方?”
男子顿时大怒,举刀一挥:“休废话,上,杀了他们再攻进去活捉谢氏母子,我就不信程旭那厮还能躲着不出现!”
随着他一声令下,黑衣人们纷纷挥刀而上。
颜相妤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她并非毫无准备,早之前命人打造的暗器飞镖此时派上了用场,泠鸢将包袱转至胸前,紧紧与颜相妤背靠着,不断为她补给沾了毒的暗器。
南宫临烨、玄仓和一众护卫则与黑衣人展开激战,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打斗声引得太子而至,见状也毫不犹豫加入混战,一时间,门口陷入了一片混乱。
颜相妤在人群中穿梭,凭借精湛的身法和泠鸢的补给一次次化险为夷,然而此前大家旧伤还尚未完全痊愈,勉强一战属实吃力,黑衣人潮水般的围攻,他们渐渐落了下风。
颜相妤心中焦急,必须想办法突围出去,否则一旦耗尽体力,众人将难逃一劫。
她回想起泠鸢初次前往张家时的令人举动,于是低声向泠鸢问道:“泠鸢,那种能腐蚀人体的毒液可还有?”
泠鸢摇头,神情凝重:“有,混战敌我难分,不可轻用。”
颜相妤紧锁眉头,心中却已有计,她果断扬声下令:“所有人听我号令,立即撤退!不得恋战!”
南宫临烨最先反应过来,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发号施令,当即大声呼应:“听九娘子的!撤退!”随着二人先后下令,护卫们接二连三解决眼前的敌人,借机脱身往后撤。
见众人开始撤退,颜相妤心中一横,向泠鸢道:“给我。”泠鸢虽然蹙眉,但也明白此时已是生死关头,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给颜相妤:“小心!”
黑衣人见他们撤退,纷纷追了上来,为首的男子更是大喊:“兄弟们,攻进去!活捉谢氏母子!”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庄子之际,颜相妤突然攻其不备,将瓷瓶中的毒液对准他们一扬,那液体如细丝般轻洒而出,落在冲在最前头的几人身上。
那毒液刚沾染上衣物便迅速穿透而过,直至触及肌肤,一阵灼痛感袭来,几人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手臂或裸露在外的脖颈处开始溃烂流脓,皆都惨叫连连后退:“这是何物?好痛……啊!!!”
这出人意料的变化让后续想要攻进庄子的黑衣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人因肌肤被腐蚀而身死的惨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颜相妤喜于这样的威慑力,刚想问泠鸢还有没有,泠鸢就好像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一般,率先道:“炼制不易,没了。”
颜相妤心中咯噔一声,只好双手环胸,装作淡然,“你我无冤无仇,何苦相逼?若再不退,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为首的黑衣男子此时虽有些顾忌,但到底是在江湖上摸滚打爬多年,可不是什么软脚虾,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吓退,他打量颜相妤一眼,冷哼:“错就错在你们不该救那谢氏母子,若你不想引起无谓的伤亡,最好交出她们,我自会离开。”
“若我不交,你待如何?”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霎时间仿佛炸出无数火花电光,男子被颜相妤态度激怒,“找死!”
战斗即将再次一触即发,颜相妤将手中瓶子扬了扬,声音冷冷,“你若再向前半步,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男子见状,顿足不前,胸口就像被巨石堵住无法呼吸。
他平生最恨被人威胁,但此时却无可奈何,他既不甘心就此撤退,又无服务再向前一步,心中纠结痛苦万分。
无人再语,沉默,其余人也皆是大眼瞪小眼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颜相妤却百无聊赖地将瓶底最后一丝液体倒尽在地上,顿时,地面滋滋作响,冒起青烟,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散开来,为首的黑衣男子紧了紧拳,十分不甘心。
方才沾惹上这东西的人死状可怖还历历在目,他虽很想抓住谢氏母子,可门派培养人手不易,他又不愿冒险让手下白白送死,因此内心挣扎不已。
也罢,不如先放弃,此时还可以从长计议!
最终,他狠狠一咬牙挥手道:“我们撤!”
此时,却又一黑衣人跑向为首黑衣男子身侧,对他附耳低语,黑衣男子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止了脚步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怎的没想到呢!”
他转过头,目光玩味地盯着颜相妤:“我看你是在虚张声势吧!”
这下,颜相妤原本刚放松的心又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忽然有些愣住,显然没想到对方态度会反复,她不自觉握住泠鸢的手,才发现自己手心早已都是汗。
偏是她这一愣,可坏了事,那名男子见状大怒,他恨人威胁他,更恨被人欺骗愚弄,径直挥刀向颜相妤砍去,千钧一发之际,南宫临烨挡在颜相妤身前,抽出一旁护卫的刀向前掷去,兵器相撞发出清脆的铮鸣声,黑衣男子手中的刀断作两截,他也被余波震得连连后退。
“我劝你莫再自讨苦吃!”南宫临烨冷然开口,声音虽淡,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