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陛下召了金婕妤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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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相妤不在的这些时日，南宫琳琅和几位婕妤却没少来往福延殿，玄虎都被喂胖了一圈。

慢慢的，琦玉自然也就与几位越来越熟稔。

见状，她只是豪爽一笑：“我们跟对主子，自然是沾了圣女的光，一会儿只管放心吃便是。”

几人心中各自明了，能跟随在颜相妤身边，是她们莫大的荣幸。

虽有诸多感慨，却也心怀感恩，十分珍惜眼前一切。

寄容担忧颜相妤行动不便，将实情相告：“回宫前，圣女为太子殿下挡了一箭，左臂伤势不轻，眼下只怕都离不开人服侍。”

琦玉立即拍胸脯保证：“交由我来服侍就是，你们风尘仆仆归来，先填饱肚子最重要。”

颜相妤的归来，让福延殿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此时，南宫琳琅从小厨房探出头来，见颜相妤已落座，兴奋地大喊：“余娘娘，阿姊回来啦！”

随后，她一个飞扑向前，紧紧拉着颜相妤的手，笑容满面：“阿姊！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可想你了。”

看着南宫琳琅天真烂漫的模样，颜相妤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几月不见，你这丫头还是这般顽皮！”

言罢，颜相妤的目光扫过在场忙碌地每一位宫人，她们脸上都洋溢着笑颜，众人为她精心准备的这份惊喜，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只是眼下她的心情，实在词穷难以言表。

若真要说……这份心情何其复杂。

颜相妤感激几位婕妤和南宫琳琅的用心，喜悦于这份难得的感情和温馨，也欣慰于自己的付出从未被辜负。

千万感慨，最后，颜相妤更加坚定了女子应该团结互助的想法。

女子生来就拥有比男子更多爱的能力，也更懂得如何爱人。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能没有女子，更不该遭受压迫。

月上梢头，几位婕妤与南宫琳琅、颜相妤雅兴大发，玩起了对诗游戏。

毫不例外，又是赌钱。

唯一不同的是，此次宫人们可自行预言心中的赢家，从而选择进行站队鼓励。

而最后的赢家将把所赢钱财全数赏赐给站队自己的人，游戏因此更添了几分紧张与刺激。

赌局开始，气氛瞬间升温。

婕妤们与南宫琳琅、颜相妤轮流吟咏，宫人们则在一旁屏息凝神，时而点头赞叹，时而低声议论。

随着游戏进行，众人的情绪愈发高涨。

每当有佳句出现，都会引来一片喝彩声。

宫人们纷纷选择自己认为能赢的一方站。

夜色渐深，星光点点，但福延殿内灯火通明，众人沉浸在这欢乐中，忘却了时间流逝。

终于，游戏在一片掌声中落下帷幕。

赢家揭晓，站队成功的宫人们手持金婕妤发放的赏赐，欣喜若狂，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而金婕妤却余兴未消，转身坐于琴前，十指轻挑，犹如蜻蜓点水，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初听如潺潺溪水，清澈纯净，恰似初春时节，城郊绿树成林，小桥流水，桃花灼灼……

金婕妤指尖在琴弦上跃动，口中和词低吟。

“春日游，桃花笑，巧与郎君初相见，笑语嫣然情愫生。”

词曲相融悦耳，每一音每一调皆如春风拂过桃林，携带少男少女初识的娇羞与悸动，画面跃然眼前。

再闻，琴声悠扬，却又带着丝丝柔情，又如两人相识后，每每相约吟诗作对，品茗论道，彼此逐渐加深了解，最后互赠信物定情终身。

曲调流转间，逐渐激昂，和词也随之变得深沉——“风雨路，情意重，携手共度不言弃，相知相伴共白首。”

月渐西斜。

忽闻铮的一声异响，琴弦上余音渐消。

琴音戛然而止，众人来不及回味，四周突然复静，皆齐齐回过神，定睛一看，金婕妤正捂着手指，眉头微蹙，显然是受伤了。

琴弦上沾染着几滴鲜红的血迹。

琴音骤止，竟是朱弦断。

“琴弦断，不得终……未弹完也罢。”金婕妤轻叹一声，眼中竟是流露出淡淡哀愁，她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出变故，原本的欢快骤减。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金婕妤所说为何意，只是琴曲尚未弹奏完毕，意外中断，无疑令宫人们心生遗憾。

若放在往常，除了在御前伺候的宫人能在宴会上得见歌伎舞娘献技，她们何曾有幸能见？更别提，压根就不敢想，还有妃嫔弹唱供她们欣赏的一天。

余婕妤与童婕妤反应过来，忙不迭地上前，万幸，金婕妤的伤口并不深，只是轻微划破了一道口子。

金婕妤略带愁容，童婕妤似乎知晓其中缘由，此刻面色微沉，“不弹了不弹了，什么破玩意！”

金婕妤颔首开口：“罢了罢了，这琴，似乎与我有些不合，都散了吧。”

闻听此言，宫人们纷纷低头，悄然退下，不敢有丝毫异议。

寄容急忙取来止血散，小心翼翼地帮金婕妤处理伤口，待血止住后，金婕妤轻轻站起，款步走到颜相妤面前，几人相互道别。

时辰的确不早了，颜相妤抿了抿唇，一番感谢，命寄容送她们回了永安宫。

原只知金婕妤饱读诗书，纵然家世算不上极好，她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才女。

颜相妤虽不善琴艺，却也听过不少，此时闻名的琴曲不多，这曲子也不似大家所作，倒像是金婕妤自创而成。

热闹落幕，冷意倒重了些，颜相妤拢了拢披风，独站月下，心中不禁泛起了波澜。

方才见金婕妤情绪低落，惊讶之余，她也生出一丝疑惑。

金婕妤入宫成为嫔妃多年，词曲所述，按理绝不可能是憧憬。

思绪电转间，颜相妤笃定，琴曲所述之事，大约是金婕妤亲身经历，与少年相约共白首，但琴声最后却慢慢转为哀伤，而那时，琴弦骤断。

若曲未终，大约道尽人别离。

所以金婕妤才会说那句——未弹完也罢。

人不会无端怀念过往的美好，除非，是她不在宫中这段时日发生了何事，才导致如此。

“琦玉，”颜相妤微垂着眸，轻声唤道：“我不在时，宫中可有何事发生？”

琦玉一怔，忙应道：“倒无旁的什么事，只是前儿不久，陛下召了金婕妤侍寝。”

“……”

颜相妤明了，难怪金婕妤今日会如此反常而失态。

起初她刚回到，众人只忙着迎接她，饭后也只是问候叙旧，还未曾细说旁的事，大约是怕自己担心吧。

就如颜相妤不愿她们担心，也未曾告知自己受伤一事，原本她就有些神思不济，但为了不扫兴，便一直强忍着。

“夜深了，你们收拾收拾，我去歇息了，不必扰我。”颜相妤捻了捻指，转身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