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人厌狗嫌的专员

吉姆和弗兰克走到哪修到哪里，直到工程用的探照灯越来越多、前方出现了货真价实的施工队。

他们中走出来一个白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这伙人的头儿：“嘿，你们检查了前面的路段吗？探伤设备呢？”

问话者的前方就是吉姆和搭档背后走过的路线，弗兰克大声回答：“探伤？不，我们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隧道中，吉姆赶紧打断他的露馅行为：“设备在其他人手里，我们先回来汇报情况。一切正常，除了灯具几乎没有损坏。”

“谢天谢地！”白帽子松一口气，不过他又摇头说：“这里已经够糟糕了。”

他们就在事故现场，坍塌的土方和混凝土毫无规律地堆叠着，从坍塌区域上方还嘀嗒嘀嗒渗水，事故的中心还有一节被压扁的车厢。

正牌施工队正在慢悠悠地搭建临时支撑结构和清理碎石，按他们的行动速度，的确不知道要修到猴年马月去。

吉姆已经走近留在现场的车厢——长方体的侧棱被压出一道巨大的弧线，漆面焦黑有融化的痕迹。

他看有工程师在拍照记录，问道：“梅...老天，怎么成这样了？附近有天然气管道吗？”

工程师看了一眼吉姆，他的双眼突然迷离一瞬，紧接着知无不言：“没有，最近的管道离这里有二十多米。”

他拿出伦敦地下的工程布置图展示给吉姆看：“初步的推测是最近下雨，隧道璧面上方积蓄的地下水冲走了松动沙土，形成一个空腔。”

吉姆顺着工程师的意思推测：“附近的天然气管道发生泄露，甲烷积蓄在空腔里。”

“没错，”工程师空出只手五指并拢：“然后列车经过的时候电气设备或车轮和轨道擦出火花...BOOM”他的五指张开，表示就这么炸了。

作为前世化工专业的，吉姆指出假设的漏洞：“但是天然气的密度比空气小，是怎么跑到空腔下方的隧道、被列车或线路引爆的？”

“呃...”工程师一时间被问住。

吉姆替他补上最后一块拼图：“可能是列车经过时因为伯努利效应引起了负压，从某处缝隙中抽吸出了天然气。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爆炸中心在列车中段——地铁到达事故位置后，首先有一个吸气的过程，直到隧道的甲烷浓度超过爆炸极限才引爆了空腔。”

“对对对！”工程师赶紧记下，他挠挠头，发现自己只挠到了头盔：“兄弟你简直是个天才...唉？”他再抬头时吉姆已经消失不见了。

弗兰克和吉姆考察了会现场，从其他方向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吉姆抬头望去全是自己的同事。

大部分施工队成员都见怪不怪，默默做自己的事情，唯独白帽子皱着眉发现人数有点过多了：“喂...”

吉姆见同事两人一组，一人打掩护，另一人抬起魔杖对着白帽来了一下。

被遗忘咒击中后，男人拿着写字板当场愣在原地。

又有一队同事完成了任务聚集到事故发生地点，白帽再次试图盘问，还没开口有中了一次咒语，这次好像是混淆咒，他迷糊地说：“快点，走快点...”

反复几次，因为这位现场指挥的敏锐警惕性和责任心，吃了好几发咒语，最后整个人像是喝酒一样晕晕乎乎的，站在废墟上随时会倒下样的。

吉姆都有点可怜他了，看来MI6上一任C先生得老年痴呆也不足为奇。

就这样巫师们悄无声音融入了施工队，或许对麻瓜来说这是件毛骨悚然的事情。吉姆看向同事们，微微颔首示意。

阿诺德走后，吉姆似乎接替了他的生态位，被大家认定是组里最靠谱的人，只要乔纳斯先生不在，其他人都跟着夏菲行动。

逆偶组看完现场，发现现场的破坏痕迹很多，除了上方的塌陷，隧道侧面还有许多洞窟，另一头是伦敦的地下排水系统。

偏偏这时候雨水茂盛，工人们不得不修建临时围挡、安装排水泵日夜不停地往外抽水。

而车厢内还有许多令人不安的焦痕，有的甚至能看到人的轮廓。

弗兰克心惊胆战：“吉姆，你说这是什么黑魔法造成的？该不会是厉火吧？”

“真是厉火，哪里能留下几乎完整的车厢...别自己吓自己了，万一真的只是一起天然气爆炸？”初步考察现场后吉姆反倒有些疑惑，这等破坏程度如果是黑魔法造成的，那肯定得是有名有姓的黑巫师，现在除了老伏还有谁？他也不在伦敦活跃啊？

吉姆找到白帽子，才知道这位是地铁公司的人，来指挥和监督施工队。从这位公司小头目手里，吉姆拿到了一份伤者名单，一方面需要消除或改造他们的相关记忆，另一方面需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事故发生时候的真实情况。

就在他们打算深入调查的时候，现场突然噼啪作响，是幻影移形的声音。

众人十分紧张，只见新来的巫师各个高举魔杖，几道光芒闪过所有的麻瓜都倒了下去。

来者中有个年轻的女声：“别紧张，各位。是我们，傲罗...”唐克斯说到这瞥了一眼师傅，不情愿地加了句：“和傲罗实习生。”

又是一声噼啪，似乎有人通过傲罗携带的门钥匙传送过来：“哎呀呀，你们敢就这样传送过来？要是分体了怎么办？哦这里就有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成员呢，咯咯咯...”

相比于唐克斯天然的少女音，这位女士夹出来尽可能装嫩的嗓音虚假造作，尤其是最后的笑甜腻到恶心，不是乌姆里奇还能是谁？

在吉姆眼里，她和癞蛤蟆可能差了点，可能此时的皮肤还没完全松垮下去，只是个举手投足都让人厌恶的胖女人。

乌姆里奇小心翼翼踩着高跟鞋到废墟堆的最高处：“我是康奈利部长派来监督进度的特别派遣专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部长十分关心这次行动的效率，授权于我指挥在场的各位，无论你们是哪个司、哪个部门的。好了，偷懒的时间结束了，都快点把这里复原，该是什么样就修复成什么样。”

所有人明明都在进行工作，却被这位专员说成之前在偷懒，乌姆里奇一番话成功得罪所有人，而她的要求众人也无法执行。

吉姆主动上前：“特派员女士，我们已经把维多利亚线其他受损的地方修复完成。”

由于乌姆里奇占据了最高点，她面对高了好几个头的吉姆还能居高临下：“非常好，请你们再接再厉。”

“但接下来的现场不能立刻复原。”

听到吉姆的话，乌姆里奇的语气立刻严厉起来，她的“少女音”此时听起来像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刺人鼓膜：“为什么？”

“整件事的真相还没调查清楚，立刻修复就是在破坏现场...”

“真相已经很清楚了，就是黑巫师所为。”乌姆里奇指向傲罗们：“看看他们是来做什么？就是康奈利部长下令来捉拿罪魁祸首的。

“你拒绝命令，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还是在质疑部长先生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