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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琉璃灯火通明。
陈玉明正襟危坐在书桌前,林管事则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摞书,缓步走来。
他将书放在了桌上,立身道:“公子初学如白纸,依宗门规矩,老奴只能教你识字,依次是《小学》《蒙养礼》《赤灵通鉴》。至于善恶之观、是非之别等义理、性理一概不能多提,要全凭公子自行领悟。”
“嗯,有劳林师。”陈玉明起身恭声道。
“公子言重了,此乃老奴分内之事,师之名万万不敢当。”林风虽侧身避礼,可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
自家公子是个仁善的,也晓得尊重他人,能遇上便是自己的福分,如此就够了。
在赤灵宗之中,绝大多数修士看不起凡人,就算是彼此之间血缘稀薄的同族也是这般。
或者应该说是一种漠视,在对方眼中凡人并非是同类,不过是类似猪牛羊狗的畜牲罢了,打杀全凭心情,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闻言,林管事轻咳了一声,正色肃声道:“公子请坐,读书蒙学须精韵学,要熟反切。”
言及于此,他指了下桌上那一摞高高的书籍:
“《小学》简分为三册,文字学一册,研究文字形、音、义的关系;音韵学一册,辨析字音的声、韵、调;训诂学一册,释古今之异言,通方俗之殊语。”
“《蒙养礼》学的是如何磨墨、膏笔、简册、写字、读书、展书、看书、讲书等等行为举止。”
“《赤灵通鉴》乃是编年史书,按时间先后顺序、年代线索编排,讲述了自从祖师赤灵子至今的宗门历史,前后共计四千七百年所发生的大事。”
坐在椅子上的陈玉明,看着已然高过头的这一摞书籍,不禁咽了咽唾沫:“林师,这些俺多久能学得完?”
闻言,林管事捋须笑道:“公子,老奴五岁蒙学,前后学了三载。不过公子身具灵根,自是比寻常人聪慧,只要肯学勤学,自然能比老奴更快。”
“请林师教导。”陈玉明轻叹了一声后,眼中神色便坚定了下来。
见此,林管事也开始尽心施教。
而陈玉明全神贯注地听着学着,不敢有丝毫分心。
以往做小乞丐那是他没有办法反抗当时的处境,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狠狠地把握住。
一晃间,五更天已过,到了卯时,窗外也稍微亮堂了一些。
“公子初学不宜久坐,请稍歇片刻。老奴先行教导公子一些强身健体之法。”林管事缓声说道。
言罢,他领着陈玉明走出了书房,前去不远处一处专门开辟出来的演武场。
一开始修行武艺,大体包括椿功、腿功、臂功、腰功、指功、眼功等等。
而这些入门之法极为枯燥,亦如识字一样。
陈玉明在林管事的教导下,先练站椿,扎着马步,咽喉自然自锁,提肛缩阴,气沉丹田。
初时没有感觉,可过了不到一刻钟,他就两腿发抖,如此又过了一炷香,浑身已然汗如雨下,却仍咬紧牙根坚持。
直至看到自家公子身体快到了极限,一旁的林管事这才出手,以先天精纯内力为其调理气血,温养五脏六腑之气。
过了小半柱香后,陈玉明顿感浑身轻松。
见此,林管事拍了拍手。
演武场外的回廊中,四五个彩衣侍女提着红漆食盒静候。
而随着掌声一落,她们便在玉石桌上摆好了灵米粥,还有十余道精致小巧的灵药吃食。
经过了侍女试毒之后,陈玉明就大口地吃了起来,风卷残云般将粥菜全部吃得一干二净,连半粒米都没有剩下来。
而一旁的林管事的吃食,虽然也是色香味俱全,却并非是灵药所做。
用膳后,陈玉明不敢浪费丝毫时间,便起身朝着书房走去,途中则回忆起林管事刚才所教的文武,加以归纳。
在轻声细念之时,又在心中默述了一遍,使之更加清晰地记下来。
看着自家公子又极为自觉地坐在了书桌前,林管事便接着之前的内容教了下去。
一人细心教导,一人尽心学习,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外界天色已然大亮。
陈玉明稍微休息了片刻,便又继续下去,途中只吃了些灵药所做的糕点,又喝了些茶水。
如此不知觉间到了申时,两人用过哺食之后,便继续教学。
直至黄昏入夜,到了陈玉明药浴的时候,一天的学习才算是停了下来。
可就算如此,忍受着药力淬体的痛苦,他仍咬着牙在心中将今日所学又梳理了一遍。
过了大半个时辰,待吸收了热水中全部的药力,陈玉明踏出了踏出了浴桶,任凭侍女擦干了身子,穿好了居家便服。
而在这过程之中,就算林管事已再三训过,可这些年轻貌美的侍女的动作仍有些不安分,有意无意地引诱着。
只是眼下陈玉明虽有些意动,他却也明白自己如今的模样,全身上下干干瘦瘦,肋骨根根。
可见这些侍女并不是看上自己这个人,而是地位罢了。
挥退了侍女,他便卧榻休息去。
眼一闭上,再睁开之时,便又到了四更天。
陈玉明穿戴梳理之后,又跟随着林管事前去书房。
如此一晃三个月过去。
这一段时间里,陈玉明日子过得枯燥无味,不断地重复。
不过因为平时吃食都是灵药的缘故,加之又经过了药浴,身子也养了回来,不再是曾经干瘦模样,整个人已然好似世家公子一般气宇轩昂。
在读书识字方面,他终于将《小学》《蒙养礼》全都学完了,看起了《赤灵通鉴》了解起宗门的历史。
而在武艺上,练站椿,两腿发抖,汗如雨下;练拔筋,筋张欲断,疼痛钻心;练臂力,双臂肿胀;练指功,拔木椿、提坛子、撮石笋,手指颤动不已;练腰功,好似撕裂。
只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叫过一声苦,轻言放弃过。
也是幸好有林管事先天内力还有每日药浴的调理蕴养,不然照着这般练下去,陈玉明的身体也会留下隐患。
……
……
绝剑峰,洞府静室。
盘坐在蒲团上的林彦求手中拿着一枚玉简,面露满意之色。
此玉简之中的内容是这三个月来陈玉明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可见其心志之坚。
修行欲登高峰,欲求长生,那是一条极其痛苦之路,半途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因此放弃。
而坚持下来的人,又或是因为在修行之法上出了岔子,断了前途;又或者是死于其他修士之手,身死道消。
“动心忍性,看来倒是个好苗子。”林彦求自语道。
言及于此,他忽然眉头微皱,问道:“可有外人注意到了玉明那小子?”
此话一落,静室之中蓦然出现了一位黑袍人,单膝跪地道:“禀老祖,这三个月以来先后潜入天门山的炼气修士共有七人,我等斩杀了五人,生擒两人,余下还有不成气候的先天武者二十五人,尽皆是死士。”
“生擒的两人拷问得如何?”林彦求淡然问道。
“一个是魏家修士,另一人是鹤谷白家修士,皆称自己是误入天门山。”黑袍人不带半点情感地说道。
林彦求朝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下,神色随意道:“都杀了。”
“喏!”黑袍人俯首,化作幽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