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清理干净身上的脏污血痕,就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等穿上衣裳到了另一个房间,秦修寅竟然就等在那里。
杨冉冉悬着的心立即落下来。
女医正在跟他禀报她的身体情况,拿出罐药膏:“这个药膏每日三次,连敷一月,杨小姐身上的疤痕就能祛除,此外臣开了几副药……”
秦修寅听着神色并无波动,心头却怒气翻涌,她在太子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等女医离开,他站起来吩咐道:“柳青,你服侍她把药膏敷上。”
杨冉冉立即紧张地上前半步:“你要去哪儿?”
秦修寅怒意未消,俊脸看着冷冷地:“你在府上把药膏敷了,好好休息。”
所以这是把她丢给丫鬟的意思?可他还没同意帮自己对付太子,今日走了,他还会回来见自己吗?
杨冉冉咬唇,立即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你不能走。”
“为何?”他还赶着进宫向父皇禀报她的情况,责令严惩太子。
杨冉冉对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之意,她一时急中生智,软倒在他怀里,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
“我难受。”
“刚刚沐浴碰水,好疼。”
眼下明眸仿佛盛满一汪清水,将落未落,秀眉微蹙,难受极了的模样。
秦修寅想到她身上的伤痕,心头一痛,立即握紧她的手:“柳青,先去熬药。”
快快喝药便能好起来。
一旁柳青却是看得惊愕又好笑。
杨小姐伤重她知,可方才在浴室,愣是忍着一声没吭,到了殿下面前,却喊疼。
看来,他们九皇子府要有皇子妃了呀。
柳青压下唇角笑容,立时点头出去。
秦修寅则小心扶住她的臂弯在床边坐下。
杨冉冉一边装着,一边斟酌着咳嗽开口:“那、那马车上你我商议之事……”
都这么难受了,还有心思惦记利用他一事?
秦修寅低眸看见她咕噜噜转着的眼珠,古灵精怪哪有半点痛苦的样子?
他俊脸“唰”地一冷:“杨冉冉,你又骗我。”他拂袖就要走。
“诶!”杨冉冉大惊,赶紧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宛如一只可怜小猫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仰头看他。
“这世上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秦修寅,你帮帮我吧。”
男人的脸色却仍旧铁青没有丝毫变化。
杨冉冉一咬牙,一横心,再次颤着手拨开自己的衣襟,声音低吟婉转。
“只要你肯帮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衣衫顺着香肩滑落,层层叠叠堆在纤腰处,露出大片冰肌雪肤,因为要上药,所以特意未着肚兜,此刻她是真的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
她忍疼站起来,衣衫立即又顺着滑落,露出完整的窈窕娇躯,她忍住羞意,上前主动攀着他的脖颈,踮脚将粉唇送上。
“秦修寅,你帮帮我……”
双唇相贴,柔软而甜蜜,屋内仿佛也升起一股暧昧气息。
秦修寅没想到杨冉冉故技重施,压抑在心底的无名火悄无声息的蔓延。
他反手将她按倒在床,眼底有怒意,亦有心疼。
若不是他,而是其他人也能帮她,她是否也会一次又一次的这样?
“好啊,我现在就来帮你。”
他目光极具侵略性,粗粝的大手落在她后背上,杨冉冉几乎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又紧紧闭上双眼,等待承受。
秦修寅却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靠近她耳边,声音低哑:“后悔了?”
杨冉冉眼睫颤动:“没有。”
可对这种事她仍有些难以掩饰的惧怕,不过想到前世种种,如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毅然攥紧粉拳。
后背却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微带薄茧的指腹在她后背游走,将药膏带到她伤口处。
杨冉冉顿时惊愕得瞪大眼:“你……”
“你的事我答应了。”秦修寅声音格外冷冽,“但再要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保证当场将你扔出去。”
她喉头一哽,一时间更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地等他擦完,往自己身上盖了件衣裳才将一只药瓶扔到自己眼前。
“前面的你自己解决。”
杨冉冉双颊绯红点点头,看他走出房门,还是咬唇道:“谢谢。”
他停顿了一下,又神色如常地推门出去了。
杨冉冉握紧那只药瓶,达到目的,她心里总算安定了些。
可……想到刚刚她那样主动,还亲了他,她便臊得俏脸通红,呻吟着在被窝里打滚,好半天才稳定下来情绪,想起来给自己上药了。
柳青适时进来,贴心地给她打理好,又伺候她吃了药,她才终于倚靠窗边歇会。
春景正盛,枝繁叶茂的花草间,九皇子府的婢女在庭院洒扫。
“不是听说将军府大小姐心仪殿下,求皇上为她和殿下赐婚吗?说不定她今后才是咱们九皇子府的皇子妃呢。”
“不可能,谁做皇子妃都不可能是她,殿下可是当场就狠狠拒绝了她!”
“是吗?将军府大小姐都看不上,殿下如此英姿,也不知会娶一个怎样的女子……”
闲谈未断,杨冉冉目中却多了几分思索。
将军府大小姐常妙音?记忆里她似乎确实跟皇上提过给她和秦修寅赐婚,秦修寅拒绝后,她便也成了打压自己的众人之一。
前世痴傻不明其中缘由,如今想来,她为何忽然开始针对自己?处处刁难自己?看来九皇子对她的感情,只有上辈子那个傻子自己不知道。
“杨冉冉那个傻子在哪儿?竟然敢就这么住进修寅哥哥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