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心中一喜。
于玦竟能说服秦烬,这个儿媳他果然没选错!
老中医凝神片刻,轻轻啊了一声,有些意外。
“怎么样?”秦老爷子紧张道。
“我再看看。”
老中医蹲下身,在秦烬的腿骨筋节处揉捏了一番,这才慢条斯理的捋了捋山羊胡子。
“你快说呀!是不是病情恶化了?”朱燕眼底隐约闪烁着期待。
她就知道!秦家那个病秧子身体哪里经的住直播录制的辛苦?又睡不好又在林子里折腾一天,病情不恶化才有鬼呢!
这样一来,她就能做实于玦是扫把星,让秦老爷子把她扫地出门!
不然若是以后于玦生了秦烬的儿子,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人分家产?
朱燕计划的很好,甚至连待会的台词都打好腹稿了。
老中医慢悠悠道,“秦大少爷的身体恢复不错,可以开始复健了。”
“哎呀我就说于玦这是胡闹……等等,你说什么?”朱燕猛的怔住。
秦烬的身体有所好转?这怎么可能!
上次见面,他还脆的像张纸,吹到风就咳嗽不已。
怎么录了两天综艺节目,就跟吃了仙药似的?
于玦眼底也闪过一丝意外。
秦老爷子激动到眼眶湿润,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的阿烬终于有希望了!
小秦墨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兴奋的眨眨眼,抓着他的袖子问,“那爸爸以后就可以不用做轮椅了吗?”
“那阿烬的眼睛呢?”秦老爷子连忙问道。
老中医解释,“这个还要看具体的复健情况。另外,秦大少爷的个人意志也很重要,家属要尽可能给他提供心灵上的支撑。”
虽然没能得到肯定的答案,但秦老爷子已经足够满足。
他曾亲眼见过阿烬浑身插满管子,躺在icu的样子。
病危通知书几乎一天一封,那时他几乎真的以为,他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孙子了。
好在天公垂怜。
若阿烬的身体能恢复,秦氏必会在他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秦卫东和朱燕两人计划落空,对视一眼,满眼的不甘。
主厅角落,秦晏漆黑的瞳孔晦暗成荫。
大哥若是身体好转了,秦氏恐怕就没他什么事了。
秦老爷子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烬一家三口上,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笑呵呵的,“小玦,你果真是阿烬的福星!”
于玦笑着应和了几句,低头帮秦烬整理袖口,心中狐疑。
这两天综艺录制行程紧凑,吃不香睡不好,秦烬怎么可能非但没有恶化,反而身体好转?
除非……
她窥探着秦烬的脸色。
他仍旧没什么表情,淡定的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秦老爷子心情好,大手一挥,嗓音都洪亮了不少,“大家吃饭!管家,去把我珍藏的那瓶好酒拿出来,庆祝一下!”
饭菜上桌,每道菜都精致不已,摆盘考究,一看就出自星级大厨之手。
趁着老爷子高兴,朱燕趁机给了儿子一个眼色。
秦晏即刻上前,借着给秦老爷子敬酒的机会,有意无意的提起,“爷爷,我最近看中了一个医疗项目,未来前景大好,就是前期投入有些大。您看能不能……”
他负责的分公司最近不景气,一时拿不出那么多可流动资金。
秦老爷子将刀叉重重一搁。
“我说过,让你任职分公司ceo可以,但自负盈亏,我不可能帮你。”
他揉了揉怀里秦墨的小脑袋,眸光不自觉间柔和下来,“我退一线了,手里攒的都是棺材本,剩下的都留给宝贝墨墨,你就别惦记了。”
小秦墨闻言抬起头来,甜甜一笑,“祖爷爷最好了!”
祖爷孙俩气氛和乐温馨,秦晏胸口微微起伏,却在下一秒便将情绪尽数按捺,“是。”
他目光晦涩扫过小秦墨,径直回了座位,无论朱燕怎么暗示,都再提这件事了。
饭后。
秦老爷子唤秦烬扶他回房,显然有话要说。
于玦坐在庭院亭台中等着,百无聊赖的看着池水中畅游的锦鲤。
“很美,对吧?”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秦晏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抓了把鱼食撒入水中。
锦鲤们争相去抢,阳光下,周身仿佛发着金光。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像锦鲤这么漂亮的鱼,就应该生活在天上。”
他侧过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于玦,意有所指,“还有漂亮的人也是。”
于玦忍不住了,“你谈过恋爱吗?”
秦晏微怔,“还没有。”
于玦哦了一声,“难怪。”
这撩人的方式也太土了,要是拿去追女孩,还不得被人一巴掌拍地里。
偏偏秦晏一无所觉,语气怅然,“我哪有时间接触女孩子啊。自从我记事起,大哥就是我人生里的一座大山,所有人都拿我和他比较,说我处处不如他。”
于玦点点头,“那他们说的挺对。”
若非如此,能被秦烬父子俩像虐渣一样干掉?
秦晏语气有些受伤,“你也这么认为吗?”
他单手撑着脸颊,歪头看着她,眸光柔和。
“如果你愿意多了解我一点的话,可能会产生不一样的观点哦?”
池水中的鱼食被吃完了,于玦的耐心也消耗殆尽。
她起身欲走,刚转过身,便看到前面熟悉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向这边而来。
秦烬声线冰冷,“你在干什么?”
于玦正要开口,就听身后秦晏轻笑了一声。
“大哥吃醋了?”
他唇瓣上扬,眼底却分明沁着凉意。
“别担心,我只是来找嫂子要签名照的。”
于玦满脸问号。
她好像并没有答应要给吧?
这个秦晏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烬薄唇轻启,“走了,我们回去。”
说完,径直从秦晏身旁路过。
秦晏突然开口,“大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恨我吗?”
他声音很轻,秦烬轮椅一顿,冷笑。
“你配吗。”
当年他母亲尸骨未寒,朱燕就迫不及待的进门,四个月后就生下了秦晏。
他们母子俩,都是踩着他母亲的尸体,不择手段往上爬的烂人。
秦晏道,“可我无法选择出身……”
小秦墨忍不住了,小手叉腰,“那你就滚出我们家啊!”
他不喜欢这个二伯!他虽然总是笑,但他总觉得他笑起来冷冰冰的,像没有温度的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