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玦鼻头发酸,“妈……”
她当年做了那么多离谱的事,家人居然还愿意原谅她、对她好。
宋雯紧紧的抱着她,“傻孩子,哭什么?回来就好。”
于程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往餐桌上瞅,不满,“妈,怎么没有我最爱吃的糖醋小排啊?”
宋雯笑骂他,“天天都吃不够!你姐第一天回来,你让让她还不行?”
一边回头跟于玦解释。“这几年市场行情不好,你爸就把房子卖了,带我们租房子住。”
宋雯给她夹了满满一筷子菜,“地方有点小,委屈你了。”
于玦连连摇头,“怎么会!”
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她笑了笑,“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换回大房子了!”
几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于玦解释,“阿烬说以后会和于氏深度合作,就当……是补给我的彩礼了。”
此话一出,连于国健都不由得怔住了。
秦氏可是不折不扣的豪门,手指缝漏下的利润都足够让随便一家小公司乘风而起……
于氏要是能和秦氏深度合作,岂不是直接扶摇而上?
他激动归激动,理智尚存,“可我听说秦大少……不,阿烬自从车祸后就不再掌权了?”
于玦微微一笑,“您放心,他会重新站起来的。”
不只是腿,还有事业。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饭,门铃蓦然响起。
白景行站在门外,脸色异常难看,“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在躲我?”
于玦挑眉。
自从上次后,她便设置了拒接所有陌生来电。
没想到白景行居然这么执着。
“姓白的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于程闪身挡在了她身前,双手扶着门框,“爸,你快把姐搬屋里去!”
好像生怕她多看一眼,就又跟着白景行跑了。
于玦抬手就将他揪到了一边。
“是啊,在躲你。”她撇撇嘴,对白景行漫不经心道,“不然怕被你恶心到吃不下饭。”
“不想见我?”白景行胸口微微起伏,暴露了他心中的情绪。
以前,于玦常常在公司楼下苦等数个小时,只为见他一面。
现在她居然说他恶心?
白景行深吸了口气,单刀直入,“你把合同给我,我立刻就走!”
于玦眨眨眼,“什么合同?我怎么不知道?”
“你少装傻!当初你答应会帮我谈下和秦氏的合作……”
于玦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景行,你脑子这么差劲,就别想着算计秦氏了吧?”
她勾了勾唇,“自从我嫁到秦家以后,你就没觉得公司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景行一怔,下意识想到了被上面卡住的申请书。
以及原本合作愉快的客户,最近突然开始跟他虚与委蛇,只喝酒不谈生意。
还有……
他越是回想,脸色就愈发难看。
于玦眸子冰冷,“那本合同从一开始就没有你的份!你拿了,只会破产的更快!”
她抬手握住了门把手,“识相的话就滚远点,再让我看见你,别怪我吐你脸上!”
大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紧闭,屋内温馨柔软的光也尽数收回,只留给他一片黑暗。
白景行站在原地,脑海中反复放映着于玦刚才的目光。
冰冷、睥睨、嫌恶……
难道,她是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盛夏时节,他的胸口却刹那间冰凉,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一个月后。
秦烬和于玦即将举办婚礼的消息登顶热搜。
礼堂后台,于玦身穿婚纱,在镜子前转来转去,问秦烬,“好看吗?”
她穿了一条纯白的鱼尾长裙,长长的裙摆逶迤曳地,从视觉上拉高了她的身材比例,更显柔婉动人。
秦烬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倒影着她纯白的身影。
他薄唇轻翘,“好看。”
于玦好奇的凑近他,“你能看的见吗?不会是敷衍我吧?”
“能看到影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即使是白天,他的眼睛也能看清事物影像,只是微微有些模糊而已。
医生说,只要他坚持治疗,就有机会完全恢复。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好看的令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于玦微微一笑,忽的吻上他的侧脸。
柔软的唇瓣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这一次,秦烬没有躲开。
小秦墨在一旁怪叫着捂住了眼睛,“坏女人,大白天就这么不知羞!”
嘴上这么说的,他的小手却张的大大的,透过指缝悄咪咪的偷看。
于玦也没想到能偷袭得手,一时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耍流氓她熟,但合情合法的耍流氓……她还是第一次。
她逃也似的跑去捏熊孩子的小脸蛋儿,“还叫我坏女人呢?是不是该改口啦!”
小秦墨瘪着小嘴,“我才不呢!除非你答应以后永远不欺负我!”
于玦微微一笑,“答应不了一点。”
孩子如果不是用来欺负的,哪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房门蓦然被敲响,工作人员在门外提醒,“秦先生,该您去准备了。”
婚礼流程繁琐,男女双方各有分工。
秦烬起身,“那我先过去。”
他现在已经能靠自己的双腿行走了,秦老爷子开心的不得了,不顾秦卫东的反对,已经将不少秦家产业重新交给了秦烬打理。
“好。”
小秦墨也跟着秦烬一起出去了,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于玦一个人。
她正整理着胸前礼花,就听身后的房门再次打来。
“阿烬,你忘东西了吗?”她头也不回的问。
门口,伪装成佣人打扮的苏晓晓目光含恨,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都是于玦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