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这是要吃人啊!”
宋文远梗着脖子,明明是他结合古今写出的惊世之文,这怎么又成了宋氏大哥的佳作?
宋文远前前后后可是写了几十篇,但这落款死活就写不上他的名字,倒是硬生生把宋家老大顶上了当地第一才子的名头。
这就好比你一直勤勤恳恳的工作,好不容易熬到月底,结果人家告诉你工资发给老板儿子了,你不但分比没有,还得继续给人家卖命。
这群吃人鬼,欺人太甚了吧!
啪的一声巨响,宋氏族长猛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就是你大哥写的文章,功名自然就是你大哥的,怎么就冒名顶替了?
宋文远,做人可不能忘本!当初要不是我宋氏收留你,只怕你早就饿死街头了,又哪里来的你今天的好日子?”
族长的一番威逼,让宋文远气的是直冒火,直欲上前直接干死他算了,也省的自己受这个鸟气,枉顾了他穿越者的名声。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毕竟对自己有恩,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让自己活了下来,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啊!
于是宋文远心中一寻思,正好趁这件事情,跟这个所谓的宋氏宗族了断干净。
日后,他的事可就和宋氏没啥关系了。
“好!那我就用这个功名了断恩情!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当不了官,我还能当我的富家翁,凭我的手艺,这天下还能饿死我不成!”
宋文远发出了一番豪言壮语。
他穿越的大雍王朝,虽然不是他熟知的古代,但他也相信凭借自己所掌握的技术,迟早能闯出一片天。
“错了!”
族长一声错了让宋文远顿时皱眉。
“什么错了?”宋文远不解的问道。
“你即入了我宋氏族谱,那便生是宗族人,死是宗族鬼!自然你的手艺也是宗族的财产!”宋氏族长坐在廊下轻描淡写的喝着茶水,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情绪有所波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文远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不对。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手艺是宋氏的手艺,不是你的!你在宋家的一切产出,也是宋家的!不是因为如此的话,当初我为什么让你入族谱?真以为我宋氏族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的?”
仿佛晴天霹雳般的无耻言论在宋文远心头炸响,让宋文远一阵头晕。
这种感觉,又好像三千块钱买断了你的一切发明,人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情不发蒙啊?
“放什么狗屁,我的手艺怎么就成了你的了?之前你盗我技术,盗我文章也就忍了!但不能没完没了吧?救命之恩也有还完的一天!我要去官府告你!我就不信了,大雍王朝朗朗清明!还能容忍你这样的无耻之徒狺狺狂吠!”
当即宋文远就不惯着他,便要去官府告状,告宋氏族长一个侵吞财务之罪,他还就不信了,还能让人随意的把自己的财货给侵吞了不成?
“请便!”宋氏族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待到宋文远离开之后,宋氏族长又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低声说道:“告吧告吧!想逃出我宋氏的手掌心?贤侄,你还是太年轻了!”
……
翌日一早。
“我要告官!请县老爷给小人做主!”宋文远冲进县衙就梗着脖子报冤屈。
县老爷正襟坐在堂前,一脸温和的开口:“来人有何冤屈?姓甚名谁啊?”
宋文远看县老爷这和蔼的样子,心中总算有了点希望,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小人姓宋名文远,要告宋氏宗族欺我弱小,盗我诗词文章之罪!”
“哦?”县老爷脸色有点奇怪,浅笑着看向大堂的屏风后面:“宋族长,你看这事……”
宋文远当即一愣,下一秒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宋氏族长!
顿时,宋文远心中便是咯噔了一下。
果然,还没等宋文远开口,就听见县衙当中正坐的县官老爷一副和善的样子开口:“宋文远,你即是宋族长的族侄,那也就相当于是本官的侄子了,宋氏族长是如何欺你弱小的,本官一定为你做主!不念私情!”
伴随着县官老爷的话语刚落,宋氏族长就是走上前来,出现在衙堂前方和蔼的说道:“是啊贤侄,有什么冤屈说来听听?县老爷会为你做主的!哦对了,还有邢师爷也一样!”
旁边手持着毛笔的刑师爷点头一笑。
却是登时让宋文远心中打了退堂鼓。
“坏了!豪强,县老爷,师爷!他们三人是一伙的!”
豪强捏造证据,县老爷官字开口,师爷状子一写,就等着宋文远开口签字画押了。
只不过到时候原告变被告,宋文远就成了那个侵吞财货罪名的犯人了,这要是进了大牢,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简直没有活路了。
于是宋文远咽了口唾沫,将原本要告的冤屈咽了回去,转而开口道:“不告了!本来还挺气的,但现在不气了!”
说着,便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宋兄,这?”县老爷一脸浅笑。
“没事,年轻人,要磨一磨性子的!”
宋氏族长也是看着宋文远的背影一笑,年轻人涉世太浅,总以为天是晴的,实在是天真,暂且让他逛逛,反正他也逃不出宋氏的手掌心。
等他知道宋氏的手段,自然也就老老实实的回来给宋氏当狗了。
而离开县衙的宋文远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愤怒的一脚将一块石头踢进河中,怒声骂道:“这世道简直是要吃人啊!”
人们都说古代是个吃人的社会,什么盛世乱世,都它娘的一个鸟样。
之前宋文远还不相信,现在事实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刮子,告诉他一个真理,这个世道就是在吃人!
而且是吃的让你痛苦万分,敲骨吸髓,但是发不出半点声音的生吃。
这天下乌鸦一般黑,估计到了别处也没什么两样。
况且,他现在能不能逃脱宋氏的魔障还未可知,那老头压榨自己有瘾,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自己走?
嘭的一声!
石头进水,巨大的力道将河水溅射,却是将河里的一条手掌大小的鲫鱼给惊了出来。
陡然看到这只倒霉的鲫鱼,宋文远恶向胆边生,心中怒意混着冤屈冲天乍现,当即便是怒吼道:“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官做不了,富家翁也当不上!连条活路也不给老子!
好,既然这个世道不给老子一个说法,那老子就给你一个说法!”
“等老子吃饱了,想出办法逃走,就马上去杀了那不分是非的狗皇帝,落得青史留名还能诛个九族,老子不亏!”
说着,宋文远便是搂起鲫鱼,捡了把柴火向着郊外的一处破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