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嘛……我都不在大雍了,我怕他什么呢?”
左迎光有恃无恐地说道:“难道他还能让朝廷派兵出海追剿我不成?就凭大雍现在的水军的实力,我还真不相信,能派出多少人到海外追剿我!”
“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你在海外根本就没有根基,得罪了大雍,你又失去了退路,如此一来,你就只能够成为大海上漂泊不定的浮萍……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凭借你左迎光的本事,在海外随便加入一个势力,也能够活得很好,但是,你还带着数千的安东卫将士,这些人都是有家人在大雍的……
你左迎光可以不再回大雍了,你可能也不想再回到大雍了,但是你手下的那数千将士呢?难道你要让他们跟你一样,以后都跟着你在海上飘着吗?你要让他们都无家可归吗?”
吴玉凤道:“左迎光,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的话,就应该放过你手下这些愿意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要不是跟着你叛逃,现在还在大雍过着好好的日子呢,怎么可能跟你跑去海外,过着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连死了都无法安生……”
“你懂什么!”
左迎光突然就怒了:“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手下的那帮兄弟?如果不是为了给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我又怎么可能得罪淮安党的人?如果不是得罪了淮安党的人,安东卫又怎么会被朝廷针对,又怎么会被逼得叛逃?”
“什么?你带着安东卫叛逃,是淮安府的那帮人逼的?”
宋文远突然就来了兴趣,说实话,当初一听到左迎光叛逃了,他还一直以为,左迎光是被吴家给牵连了呢,毕竟,左迎光是从镇远军出来的,身上有吴家的烙印,也算是吴家的人,皇上要对付吴家,那肯定就得先想办法剪除吴家的羽翼。
安东卫的位置太特殊,又紧邻淮安府,第一个被收拾也就是应该的了。
现在听左迎光这么一说,这里面居然还真的牵扯到了淮安府,那就有些意思了。
“呵呵,淮安府!如果不是在朝堂上的李丞相在后面推动的话,仅仅是淮安府那帮人,又能奈我们安东卫何呢?”
左迎光冷笑一声:“淮安府的那帮人,就只知道捞钱,他们除了捞钱,还能有什么本事?由于李丞相在朝中的支持,大雍朝廷每年给了淮安府多少支持?可淮安府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们也都看到了。几千倭寇,乌合之众而已,杀过来之后,他们连松江府的那帮人都不如,居然一个个都躲在城里面,根本就不敢出来。
要是这些年朝廷把拨给淮安府构筑海防的钱,都给我们安东卫的话,安东卫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要自己出去找钱养活自己。”
“不管怎么说,你们之前跟倭寇勾结,那都是事实!朝廷要查你们,要追究你们的责任,那都是应该的。”吴玉凤道。
“哼!跟倭寇勾结?”
左迎光道:“吴小姐,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大雍沿海那个府没有人跟倭寇勾结?真要查起来,不管是淮安府,还是松江府,亦或者是沿海的其他府县,又有多少官员是干净的呢?
我跟倭寇勾结,最多就是高价卖点儿兵器给倭寇,要挣点钱购买粮食养活安东卫的几千将士,可其他府县的那些官绅们呢?他们都在干什么?他们勾结海盗和倭寇走私武器粮食,丝绸茶叶,甚至是人,只要是能够挣钱的买卖,他们什么都不干啊?
真要论勾结倭寇,我是该死,但是他们更该死!”
“所以呢?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宋文远笑着道。
“是,我知道,我说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这个大雍朝廷已经烂了,朝廷的官员,一个个都想方设法地搞钱,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为朝廷为天下做事儿。
原本他们做什么,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干系,但是,他们都能跟倭寇狼狈为奸做任何事情,为什么我们安东卫就不能为了活路,跟倭寇做点儿正经生意呢?”
“正经生意?把朝廷给安东卫的武器装备,转手卖给倭寇和海盗,你居然说这是正经生意?”
“至少跟其他人比起来,我们安东卫做的已经算是正经的生意了。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有些人都敢把大雍的百姓,直接当成牲口一样卖给海外的倭寇和海盗。”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吴玉凤道:“你说他们敢把大雍的粮食甚至是武器卖给倭寇和海盗,这个我还能勉强相信,但是直接贩卖百姓给倭寇和海盗……这还要是被朝廷给察觉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到时候可能会是抄家灭族治罪!”
“是啊,抄家灭族治罪!”
左迎光道:“正因为他们知道,后果很严重,所以他们才想方设法要对付我们安东卫啊!谁叫我们安东卫知道了他们的底细呢?”
“……”
吴玉凤黑着脸道:“空口无凭!是谁?你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敢做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上报给朝廷呢?”
“我告诉你又能有什么用?我上报朝廷又能有什么用呢?”
左迎光道:“这种事情,要是上报朝廷有用的话,他们敢这么做吗?人家淮安府的人,在大雍朝廷拥有多大的势力,你不清楚吗?以淮安党在朝中的势力,别说是我们这些人了,即便是大雍的皇帝,想要动淮安府,那都得三思而后行!”
“陛下一向都嫉恶如仇的,如果要是让陛下知道,淮安府的人敢勾结倭寇,残害百姓,他肯定不会放过淮安府的人的。”
“呵呵……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陛下不知道吧?”
左迎光一脸讥笑地看着吴玉凤。
“你……”
吴玉凤心中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对呀,左大人,如果淮安府的人跟倭寇有勾结的话,那现在攻打淮安府的几千倭寇,又是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