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揭露真相

不知何时，陆云帆的身边悄然出现了两位孪生护卫，他们带着一位貌似文雅的年轻公子走进了刑场。尽管这位年轻公子并未被铐上手铐脚镣，但在两位高手护卫的紧密监视下，他似乎也难以有所动作。

冷氏兄弟中，一个面容清秀、另一个神态冷峻，尽管外貌极为相似，林曦却能轻易辨认出冷剑。

冷剑向林曦轻轻眨了眨眼，示意她不必担心。

林曦微笑着点头，目光转向那位被带来的“疑犯”，眼中闪烁着敏锐的光芒。

这位年轻人与她之前推测的嫌疑人形象……几乎一致。

聂大人一看到这位年轻人，立刻站起身来，愤怒地质问：“陆云帆，你胆敢将我儿子带到刑场接受审查，难道他是凶手不成？”

“下官根据林仵作的推断，调查了近几年柳州本地符合条件的人员，聂公子正是其中之一。为了避免误会，特意在众人面前对聂公子进行检验，不知聂大人有何看法？”陆云帆主动为聂大人提供了一个下台的机会。

尽管如此，陆云帆其实一开始就将目光投向了聂大人的长子聂成。

因为聂成曾经引导检察司逮捕张生，并且在受害人被害的时间内，聂成也没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至于最关键的一点陆云帆并未当众提及。

五年前，聂成因对柳州通判之女爱而不得，所以一直对其怀有恨意。

林曦曾言，过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

“大人无需紧张，检验之后自然明了是否为凶手。”提刑检察使司的杨毅突然开口，这话仿佛一盆冷水直接浇在聂大人心头。

若是再阻止公开的检验，聂大人恐怕会被视为包庇罪犯。

恍惚之间，聂大人回想起那天他返回驿站，恰好看到全身湿透的儿子从外面回来。当时聂海并未多想，只是严肃地让聂成赶紧更换衣物，以免感冒……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不就是第五位女子被害的时间吗？

心中悄然升起一种胆寒的设想，这设想一旦扎根，便如同迅速生长的参天大树，使得聂海心底不仅冒出一丝冷汗。

这时，林曦已经很配合地再次拿出了四个石膏制成的头骨，显然是做足了准备。她看着面色苍白的聂大人，无辜地说：“民女怕不够用，所以特地准备了多一份。”

周围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小姐的包裹那么重，是因为里面装了这么多东西！真是佩服她能背着它走来。

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聂大人说话，杨毅便举手示意开始实验。

聂成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拿起铁锤，对着四个头骨敲了起来。

不久，四个头骨都出现了轻微的裂缝。

即便林曦没有明说，旁观的人们和官员们也能看出，聂小公子虽然表面上顺从安排，但实际上敲击头骨时明显留了手。

“聂小公子怎么不用力啊？”

“唉，可能是心虚吧！”

“聂大人做官多年，自己的儿子却成了连环杀人杀手，这太……”

“看聂小公子的体型，和林小姐的推测差不多啊！”

……

人们越聊越坚信，最终在林曦展示头骨裂痕对比图时，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林曦举起手中的宣纸，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即便是轻微的裂痕，但在相同的敲击次数下形成的两处裂纹竟然惊人地一致。

“是你。”林曦坚定地看着聂成，沉声作出了判断。

一切都结束了。

聂大人脸色苍白，颓然坐回椅子上。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曦对凶手的推断仿佛直指他是凶手一样。从凶手的行动轨迹来看，即使凶手不是他，那也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而他的儿子，无一不符合。

“尽管张生进出柳州的时间与受害者失踪的时间吻合，但张生并不是柳州本地人，而是三年前才随父母调入提刑司，在此定居，五年前的案件他没有作案的可能。”

陆云帆的眼神锐利如刀刃，直接对上聂成，“真凶果然是你。”

聂成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不信，他看着手中的两张图纸，脸色逐渐扭曲。自认为机智，多年来隐藏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被一位少女通过骨折图揭露了真相！

“贱人！”聂成举起手中的铁锤，狠狠向林曦的头部挥去！

即便是死，他也要将这个女子拉下水！

情况发生得太快，林曦来不及反应，本能地紧闭双眼。

然而，“嗖”的一声轻响后，铁锤并未落下。

当林曦睁开眼睛，便见到铁锤悬停在她头顶不远处，聂成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双眼中满是想要将她撕碎的恨意。

“林小姐无需恐惧。”冷剑迅速将被制住的聂成扛起，与弟弟冷河一同将其捆绑，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真是死性不改……”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之内，林曦终于松了一口气，恰好对上陆云帆关切的目光。

陆云帆确认林曦安然无恙后，立刻转向越发苍白的聂大人：“聂公子五年前对通判之女情有独钟，未能如愿以偿后，由爱生恨，一怒之下将其杀害；其余女子，或因相貌类似通判之女、或拒绝与聂公子联姻，均被其残忍杀害。”

这正是其犯罪的动机！

“真是白读圣贤书！”

“比禽兽还不如！竟为了私情害了这么多人！”

“大人，应当以大义灭亲为先！”

“处死他！处死他！”

……

顿时，愤怒的呼声此起彼伏。

提刑检察使司的杨毅面色复杂，不确定聂大人会作何决定。

“孽种！你怎么如此糊涂！”

聂大人多年来审理无数案件，与各种凶残的罪犯交手，怎料到自己亲手培养的儿子，竟是个穿着人皮的恶魔！

“哈哈哈……”聂成突然大笑起来，眼中充满了对父亲的仇恨。

“我怎能及得上父亲的英明神武，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连亲生母亲都能牺牲！我杀的那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民，又有何妨？！”

“你、你……”聂大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这个无赖的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曦的目光先是惊讶地落在聂大人身上，紧接着又转向陆云帆。

聂成的行为似乎并非仅仅因为情感纠葛，更像是对这位被誉为“公正无私”的聂大人的一种报复吧？

陆云帆对林曦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背后的秘密。

古师爷轻声透露：“八年前，聂大人的岳父家发生了变故，聂大人为了正义，选择与妻子断绝关系。聂母不愿意受辱入狱，遂在离开前选择了上吊自尽。”

聂母的性格刚烈，选择在聂家结束自己的生命。

从那以后，聂家父子之间便产生了一定的疏离。

但无人知道，这份疏离在五年前演变成了一场悲剧，导致五个无辜生命的丧失。

“聂公子无需将自己的罪行推到父母身上。”

林曦坚定地揭露了聂成的虚伪言辞：“如果仅是一时冲动，几下打击后就会停手。但你故意仿效铁匠牛二壮的作案方式，选择雨天、受害者穿同色衣物、携带特定作案工具……这明显是有预谋的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