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改走水路

在城外的旧宅中，宋知府一行发现了一把与凶手使用的铁锯形同一物。

据说，萧云为了使张谦背负罪名，故意准备了两把铁锯，一把未被使用的他留在了祖居，另一把沾满鲜血的则被他扔进了江中。

林曦不仅提交了一份详尽的尸检报告，还与知府衙门里的仵作门建立了良好的沟通，传授了他们制备验血用的草药汁液的方法，随后陆云帆便开始告辞。

停留在陵水城已达三天三夜，前往下一站的路程愈发紧迫。

离开的那天，天还未亮，宋知府已急匆匆地来到了客栈，与正准备出发的陆云帆一行不期而遇。

“我就预料到你们会早早地启程！”宋知府满含歉意地说，“陆大人与林仵作帮助陵水城破获了重案，我们却忙于整理文书，未曾能招待各位享用一顿美餐……”

“宋大人客气了，我们现在必须赶路。”陆云帆语气无奈，挥手打断了宋知府的客套话。

宋知府轻笑一声，目光中透露着狡猾：“您们是打算走陆路吗？”

“知府大人是否有更佳之策呢？”冷剑眼睛一亮，“难道可以……”

乘船前往？

冷河不悦地瞥了他兄弟一眼，暗想他这人走到哪儿似乎都显得格外新奇。

“这边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定能确保大人准时抵达京城！咱们走吧？”宋知府嘴上是询问，手却不由分说地攥住了陆云帆的手臂。

陆云帆无法对一位文官采取强硬手段，只得轻轻点头：“好吧，宋知府还请放手。”

宋知府获得了应允，嘿嘿笑着松开手，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林曦一行跟上。

“唉，本官真是舍不得林仵作呢！如此人才，无论置身何处都是珍贵的宝贝。但……”

宋知府目光投向了在后面与小仆女分享点心的林曦，接着说：“但本官已经洞悉了大人的意图，也见证了大人与林仵作之间的默契……惟有伴随大人，林仵作才能大展身手。”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不可否认，林仵作与陆大人协作破案的默契让旁人难以插足。

陆云帆先是惊讶，然后面无表情严厉警告道：“大人过谦了，本官无其他旁骛之心。”

“了解，本官了解！”宋知府迅速做了个沉默的手势，心里不甘心地想，一谈及林仵作的事，陆大人立刻从“我”变成了“本官”。

陆云帆与宋知府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身后，林曦不知被青据说了什么，笑得如花似玉，她那清丽的小脸在阳光照耀下看起来更为动人。

忽然，陆云帆发现冷河的目光有些异样。

顺着冷河的目光，看到青橘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果子，小脸圆鼓鼓的，冷河的神情突然变得温和。

旁边，冷剑似乎感到了些许不自在，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整理了下手臂。

陆云帆嘴角轻启，强忍笑意，收回了目光。看来，抱有别的念头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

宋知府携林曦及众人抵达港口时，林曦对着眼前如同巨人般挺立的船只目瞪口呆。

这船竟然这么庞大？

“小姐，这比我们之前去柳州时乘坐的那艘客船要宏伟好几倍呢！”青橘同样激动不已地小声叫嚷。

陆云帆眉宇间带着一丝复杂，转头对宋知府说道：“知府大人，这趟船票定然不菲。”

他了解到，要想搭乘这等规模的货船，不仅需要支付一大笔船资，还得与船长保持良好的关系。即便是位高权重之人，没有船长首肯，亦难以登船。

宋知府回答道：“这次的船票是张谦提供的，他这是为了表示感激，却不愿现身，担心激发民愤。至于船长，我与他颇有几分交情，他已同意让我们登船。东风不久将至，搭乘此船顺水而行，六日内便能抵达冀港，沿陆路再行两三日即可抵达京城。”

他说完，便示意身后的人，“你们为陵水城立下汗马功劳，百姓们都很感激你们。”

林曦转身一望，发现身后聚集了许多人，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他们有的拿着鸡蛋，有的拿着干粮，都是特意来送行的。

这时，宋知府接过手下递来的两个包袱，“这是萧云请我转交的，希望留给陆大人和林曦作为纪念；另一个包袱里装有几套外衣，是家中人这几日急忙制作的。船上风大，穿上这些外衣可以免受风寒。”

陆云帆急忙摆手，礼貌地拒绝：“侦破案件乃我们的职责所在，宋知府如此，让我们感到过意不去。”

“我这里的布料虽不及萧老板精致，大人是不是看不上眼？”宋知府问道。

“当然不是！”

宋知府真诚地表态，周围的百姓们也不断地劝说：“大人就收下吧！”

“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些家乡特色，希望几位试试。”

“这十个蛋是我用红糖熬制的，全都是家养鸡下的，可以给青橘小姐路上享用。”

“还有我的家产！”

“还有我的！”

……

本来还可以拒绝，但接受了一个人的好意，其他人的馈赠也难以置之不理了。

“真是太多了，都是美味啊！”青橘笑得合不拢嘴，自信满满地说自己还能拿下更多。

当他们登上船，除了林曦因为手力较小，带着的东西稍微少一些外，其他人或手上或怀里甚至脖子上都挂满了各式篮子和美食。

这样的行走姿态，宛如街头表演的杂技。

“喂喂，我这船可不允许你们做生意啊！”一声豪放带着笑意的喊声响起，来人催促他们，“快点，船要开了！”

林曦瞥见那呼唤众人的粗犷男子，猜测他应该就是船长。

待众人放下东西与陵水城的民众道别后。

“我们后会有期！”

“一路平安！”

林曦挥手向宋知府等人道别，陵水城百姓纯朴的面庞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至船彻底驶离港口，林曦才轻声自语道：“如此美好的城池，如此质朴的百姓，偏偏遭遇了钱泰这样的人。”

“正是因为‘一粒老鼠屎、糟蹋了一锅汤’。”冷剑拾起地上的篮子，笑眯眯地说：“难怪船长不允许我们在船上销售，这些篮子都可以换钱呢！”

青橘连忙摆手：“但我可真舍不得卖！”

随后，冷剑向一名经过的船员询问：“请问，我们的房间在哪里？”

“是陆姓的吗？”那名船员反问，看到冷剑肯定的点头后，便说：“跟我来。”

“多谢了。”冷剑忙不迭地表示感谢。

“真不一样，大船上竟然还有专人引导我们到房间去。”青剑小声告诉身后的冷川。

“嗯。”冷河只回了一个字。

青橘撅撅嘴，觉得与冷河聊天实在无趣。

她加快步伐，赶上了自己的小姐，却未注意到身后那道失望的目光。

林曦和陆云帆互不打扰地观察着船的布局：庞大的货船共有四层，他们正往下层的方向前进。

约莫走过一段时间，那位壮硕的船员指向最里侧两间房间小声说道：“这两间都是给你们的，请进。”话毕，他匆忙地离去，未等林曦等人表达谢意。

“真是个怪人。”冷剑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随即首先推开了一扇门。

“呃，门没锁。”

冷剑有些尴尬地回头解释，众人却是注视着他身后的房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