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时间清晰

今晨时分，到了班老大该上值的时辰，，雷老大醒来后去寻找，却见班大为死在房间内。

“当雷老大进屋，见到班头的时候，他是这个姿态吗？”林曦柔声询问。

“对，但当时我还以为他醉酒睡过去了，便去扶他一把。”

直至班大为被翻身，雷头领才意识到人已没了气息。

陆云帆的身份，雷老大最是清楚。

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兄弟死不瞑目，绝不能放过凶手！立刻去请陆大人主持大局。”

陆云帆抵达后，指示雷老大恢复班大为的原状，随后召林曦来进行尸检。

“没料到林仵作虽年轻，却经验非凡。”雷老大佩服之情溢于言表：“尚未验尸便推断出死因，还察觉尸体遭人移动。”

“好个雷鸣，明知陆大人身份犹让我出洋相。”门外，彭峥声音响彻宁静的船舱。

“我说的话你能听进心里吗？大为都逝世了，你就知道鼻孔朝天地耍那两个臭钱的威风！”雷鸣的几句话直戳彭峥，使他气得脸色如猪肝般，甩袖离去。

雷老大不以为意，继续向林曦讲述：“寻找陆大人期间，我确保门已上锁，未惊扰船上其他乘客，就是为了避免如今的局面。”

他目光掠过门外好奇张望的众人：“去请陆大人途中，我仅遇见彭老板一人，也只向他透露大为的离世。”

显然，消息是彭峥泄露出去的。

林曦点头表示认同：“你行走江湖多年有经验，处理现场颇为得当，接下来烦请您为我找个适合验尸的场所。”

“额，或许这里就行。”雷老大轻咳一声：“这房间已是凶宅，恐怕船宾们不会再愿意入住，若再找个房间验尸，我就要损失两个房间了……”实在是损失惨重。

林曦微微点头以示理解，对青橘说：“青橘，我们准备一下。”

“好的，小姐。”青橘立刻拿来两个方桌放置在宽敞的大厅中，迅速搭建成临时验尸台，并在上面铺设了一张既厚且白的布巾。

随后，她在旁边的小几上摆放了一些盛器备用。

“林小姐验尸的时候，不是旁人可随意围观的。”冷间立刻在门口请船客们散去，“行了行了，大家散了吧！验尸过程血腥不宜围观！”

他还故意拍了拍小道士虚悟的头，笑道：“尤其是孩子，更不该看！”

小虚悟不满地撅嘴，依依不舍地被师兄带走。

待船舱走廊变得空旷，冷剑不禁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虽然他喜欢说话，也受不了那么多人嘈杂，闹得头疼。

林曦取出工具袋子，准备就绪，等青橘将班大为的遗体抬到案桌上。

雷老大被林曦主仆的专业操作惊呆了。

“青橘姑娘自有一股子力气。”冷河略带自豪地说。

雷老大一愣，随后赞同地竖起大拇指：“陆大人手下果然人才多多。”

“那是。”冷河轻轻扬起下巴，示意雷老大离开。

雷老大一脸郁闷，刚刚那个迅速行事的青橘把周围快速用布帘圈了起来，甚至不客气地把他推出去了，还特意提醒他：“等在外面吧，小姐验尸期间禁止打扰。”

雷老大心里不爽，回头一看，陆云帆和冷河已经走了。

他只好不甘不愿地离开，并顺手把门带上。

“冷河留下来守着，冷剑去查问船上的乘客情况。雷老大，陪我去吹吹海风如何？”陆云帆很快分配完任务，那句话中隐含的意思让人琢磨不透他看向雷老大的视线。

“遵命。”雷老大尴尬一笑。

众人各自离散，唯有冷河紧握着剑，认真地站在门边，随时留意里面可能的动静。

屋里，林曦率先审视了班大为的致命伤口：“死因是被一条坚固的绳状物体勒住脖子导致窒息。”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轻声补充：“这绳子似乎是自制的。”

班大为的尸体表明他在临死前挣扎过——双眼充血且未闭，手指甲下有明显的挖痕。

身为客船的总教头，班大为的武功绝非等闲之辈。他的掌心有厚厚的老茧，关节粗壮不寻常，说明他不仅力气大，且拳法娴熟。

林曦触摸着班大为的手指关节，低声说：“尸体僵硬已经扩散到全身，至少已经死去两个小时。”

“现在是卯时三刻，陆大人是卯时二刻叫醒我们的。”青橘迅速回答，跟着林曦她已经习惯了随时注意时间。

“不错。”林曦赞许地看着青橘。

在检查完尸体表面之后，她低声说：“开始解剖吧。”

经过昨夜的用餐交流以及歹徒行凶的时间，班大为的死亡时间较为确定。

林曦低头专心观察班大为的内脏，偶尔低声补充几句信息，青橘迅速记录着。

这一过程漫长且单调，主仆二人忙碌了近大半个小时，终于完成了。

林曦将班大为的内脏重新归位和缝合好伤口，为他更换了一套干净衣物，整理好遗容并画上妆。

在离开前，林曦和青橘再次看了一眼班大为，两人朝着死者鞠了一躬，然后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房间。

在最后，林曦没有忘记锁好房门。

见到林曦和青橘出来并锁上门，冷河恭敬地告知：“大人正在甲板上等。”

他那位古怪的兄弟冷剑，此刻正在三层下面与奴隶们交谈。

“多谢河护卫。”两人随着冷河登上船甲板，一路行至最高点，只见陆云帆与雷老大正站在那，海风呼啸，掩盖了二人的对话声。

陆青帆手握望远镜，跟随雷老大的指引紧盯海面。望镜一转，便捕捉到了一双充满水光的桃花眼。

他下意识调整望远镜，画面渐次缩小，直到林曦那灵动秀丽的面庞完全映入眼帘，一一扫过她的挺翘鼻梁、粉嫩润泽的双唇、小巧玲珑的下巴……而雷老大接下来的言语，陆云帆半字未听入耳。

“……陆大人，陆大人？”雷老大硕大的手掌遮住了镜头：“林姑娘她们查验完毕，我们下去听听如何？”

陆云帆压抑住内心的某种失落，脸上神情难以捉摸，把望远镜递回给雷老大，他先行离开了瞭望台。

雷老大对陆云帆那一瞥感到困惑，亦紧随其后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