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认出欧阳澈的声音,韩崇文很是诧异,“思诺呢?”
“她在医院。”
他顿时急了,“她怎么了?”
“发烧,现在已经退烧,我自己的老婆我能照顾好,就不劳韩少爷费心了。”
宣示主权的话,韩崇文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突然到美国出差,走得比较急,有阵子没联系韩思诺了,一方面是他的行程排得太紧密,一方面他希望韩思诺能安心工作,和她父亲好好相处,培养一下感情。
这才多久不见,她就因为发烧进了医院。
“人都烧到送医院了,你还说你能照顾好她?”
他态度强硬,一时惹恼了欧阳澈。
“我老婆你这么关心干什么,难不成你还在盼着我们离婚?”
“你们确实该离。”
“不好意思,离不了。”
“思诺不会一直委曲求全的,我是她哥哥,我最了解她。”
“是吗?”
欧阳澈心里忽然有些没底。
他自认为了解韩思诺,但他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在韩思诺心里的位置,一直不如韩崇文。
她与韩家断了来往,但私下里与韩崇文还在见面,多大的胆子啊!
冒着被韩家人发现的风险,她都不愿与韩崇文断交。
“我们不会离婚,你最好和思诺保持距离,把你的心思收起来,别再让我发现你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警告的话说完,不等韩崇文回应,他挂断电话。
傍晚时分,他一通电话打到陶西那里,让陶西帮韩思诺办出院手续。
他忙完回枫林苑,车子开进院子里,远远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前,陶西和陶东站在车旁,不知在干嘛。
离得近些,他才发现韩思诺坐在那辆车的后座,死活不肯下车。
两个保镖不敢对她失礼,陶西劝不动,三个人就这么僵着。
司机老杨停好了车,欧阳澈一把推开车门,率先下去。
他迈着长腿径直走向韩思诺。
车门关着,但车窗是降下来的。
看到韩思诺撅着小嘴,靠在椅背上,双手抱着胳膊在生气,他拽开车门,弯腰凑近,“乖乖下车。”
韩思诺冷冷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说过我在考虑,还没有同意,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经允许,直接让人把她从医院接到这里来,简直讨厌死了。
“你的行李已经搬回来。”
“那又怎么样?”
她跟行李能一样么?
当初她走的时候他不拦,现在巴不得她回家,早干嘛去了。
“别逼我发火。”
“你发火就发火。”
韩思诺赖在车里,整个人仿佛粘在座位上,一点都没在怕他。
“长本事了。”
他气笑了,“都到家门口了,你不进能行?”
“你想怎么着?”
难不成让保镖把她抬进去?
“老公抱你。”
欧阳澈说着,手臂朝她伸过来。
她用力推着他的肩膀,拒绝他的靠近,“你别动我。”
“那你自己下车?”
“我不。”
欧阳澈不想和她耗时间,废话也懒得说,抓住她不安分的两只手,强行把人拖出来,不等她挣扎,他弯下腰,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都下班吧。”
吩咐完了保镖和司机,他转身踏上台阶。
韩思诺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攥着拳头在他后背猛捶。
男人的身体结实强壮,仿佛铁铸,她捶的手都疼了,他不为所动,依旧步伐稳健。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她停下来揉着小手。
欧阳澈置若罔闻,大步进屋,把她放在玄关的鞋柜旁。
“你敢跑试试!”
不等韩思诺有逃跑的意图,他先厉声警告。
见她还算乖,他从鞋柜里取出她的拖鞋,蹲在她面前,帮她把脚上的鞋脱了,换上拖鞋。
这一幕恰好被王如烟撞见。
晚饭准备好了,云朵来叫她,她刚出房间就看见那个矜贵高冷的男人正在帮韩思诺穿拖鞋。
哪怕是她坐在轮椅上,身体非常虚弱,他都不曾亲自照顾过她。
住院期间,他为她请了护工,把她接来这里以后,基本是云朵在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她心里酸得要命。
韩思诺凭什么?
她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普通人,过去二十年只是好运认识了欧阳澈而已,如今她已经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她凭什么能得到欧阳澈这样的关照?
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就该滚回她该待的底层社会,混什么上流圈?
她也配?
王如烟眸中迸射而出的寒意和狠厉,全被一旁的云朵看在眼里。
她推着王如烟往餐厅方向走,低声提醒:“王小姐要学会藏拙。”
这话听得王如烟心头一凛,下意识回头看向她。
“你刚刚说什么?”
“不要把情绪写在脸上,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又是一声好意提醒后,她把王如烟推到平时用餐的地方,识趣地退到一旁。
王如烟揪着一颗心,不知道这女佣什么来头,怎么会说出那番话。
是真的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正忧心忡忡,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逼近。
欧阳澈很快出现在餐厅,他抓着韩思诺的手,拉开一把椅子,先把韩思诺按在椅子上,然后坐到了韩思诺的旁边。
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凝重。
两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全程将她无视。
佣人把饭菜端上桌,欧阳澈拿起筷子,神色淡然地往韩思诺的碗里夹菜。
“我吩咐人做的,都是老婆喜欢吃的。”
韩思诺心里有气,故意端着架子。
“老婆,好好吃饭。”
欧阳澈的手轻轻在她的细腰上握了一把,冲她勾唇一笑,那讨好的表情分明是在对她说——给点面子。
当着王如烟的面,他自然希望她表现好一点。
她能感觉到王如烟的目光,几乎是盯死在她和欧阳澈的身上。
思索再三,她把火气暂时压下去,配合欧阳澈安安静静吃了顿饭。
吃完,她起身离开。
欧阳澈立马跟上。
怕她跑了,他快步追上她,紧紧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直奔二楼的主卧室。
看到自己的行李箱立在衣帽间门口,她倍感无奈。
折腾半天,她又回到了枫林苑。
这个房间她住了整整两年,除了床上用品换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保持着原样。
她觉得很熟悉,毕竟是曾经被她真正当成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