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挣开了绳子,将药瓶拿起,徒手拧开盖子,掌心瞬间被烫出好几个燎泡。
由于瓶子是塑料材质,已经被烫软了。
打开的盖子与瓶身之间拉出丝,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塑胶味。
她仿佛不知道烫似的,将那些丝状物用手扯开,拿睡衣的衣角兜着,将瓶子里的药片全部倒在衣服上,然后将瓶身和盖子扔回火堆,仔细数了数药片。
三十粒,一粒不少。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解开脚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爬起来,找了张白纸,用纸将药片包好。
看了眼地上快要熄灭的火苗,她环视四周,不敢把药带在身上,怕被顾昭发现,索性将药包藏在货架底层的箱子与墙之间的夹缝中。
仓库外面一片死寂,
纸壳燃起的火很快熄灭了。
她不知道要在这里被关上多久,无力地倒在地上,两个手腕因为剧烈挣扎已经鲜血淋淋,掌心烫伤更是疼得锥心。
糟心的是,她没有把装有窃听和定位的手表戴在身上。
东西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警方应该能通过她当时与顾昭的对话,知道她遇险了吧?
——
同一时间。
顾昭名下的那栋两层小楼已经被警察包围。
现场早就不见顾昭和韩思诺的身影,他们轻易找到了装有窃听和定位装置的那块手表。
顾昭远远看着自己住的地方围了那么多警察,面色黑如锅底。
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欧阳澈的号码时,一名下属的电话打了进来。
“先生,不好了。”
“有屁就放。”
“欧阳澈的人准备了直升飞机,小姐疑似被带上直升机了。”
顾昭握着手机的手不禁一抖。
欧阳澈疯了吗?
直升机都用上了?
这是真要把人往缅甸送?
不是说给他三天时间?
他没说话,挂了电话,那名下属马上发来一张照片。光线昏暗,能依稀看见一辆直升飞机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段,还有一名黑衣人扛着一个大麻袋,那麻袋里装着的像是一个人。
仔细看,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澈的贴身保镖之一陶东。
“操!”
他马上拨通欧阳澈的号码。
嘟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他立刻又联系上那名下属,确定直升飞机所在位置,刚结束通话,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有种来缅甸接人。
发件人欧阳澈。
“王八蛋!”
顾昭愤愤不平地骂了句。
他开着车赶到地方,直升机早飞了,只剩下他的那名下属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
“订飞缅甸的机票,马上。”
“飞缅甸哪里?”
顾昭沉默几秒,第一反应是仰光。
他就是在那里找人制造的毒剂。
不管欧阳澈要把顾芊芊带到哪里,先赶过去再说。
然而可笑的是,当天飞缅甸的机票售空了,他只能和下属订第二天凌晨的。
经过五个小时的航程,抵达仰光机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与此同时,国内。
韩思诺所在仓库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她惊慌地爬起来,竖起耳朵听着,不一会,打斗声止了,她听到钥匙开门声。
她缩到角落里,警惕地盯着门。
好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借着晨光,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秦玥、许晟以及一些黑衣保镖冲了进来。
“姐!”
秦玥几乎是第一个扑到她面前的。
看着她血淋淋的手腕以及掌心里烫出来的燎泡,还有脚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秦玥忙对身后的许晟说:“叫救护车。”
被关在仓库里一整晚,韩思诺疼得有些麻木了。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藏在货架子。
“姐,你在做什么?”
“解药,拿到解药了。”
手触到箱子,掌心的烫伤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秦玥赶紧拉开她,将她从地上抱起,先带去外面。
仓库里一股烧焦的塑胶味,难闻又刺鼻。
许晟轻掩口鼻,没急着离开,而是上前挪动韩思诺扒过的那个箱子。
就在箱子挪开的瞬间,夹在夹缝中的药包应声落地。
他将药包捡起,打开,发现全是白色的药片。
想起韩思诺说这是解药,他不假思索将药重新用纸包好揣进口袋,起身追了出去。
韩思诺挺着大肚子,已有近一百二十多斤,秦玥虽然抱得动,但不持久,怕摔到怀里的人,她将韩思诺放在仓库外面一处干净的草地上。
看到许晟从仓库里出来,韩思诺急切地伸出手,“解药,欧阳澈的解药。”
“拿到了,拿到了。”
为了让韩思诺安心,许晟还从兜里将那个药包拿出来给她看。
确认解药到手,韩思诺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疼得两只手不停发颤,已经顾不上问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趴在秦玥肩头,没撑到救护车赶到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她身在医院,窗外的天大亮。
病床前围着好几个人,许晟、夏黎、秦玥、许雅、秦海还有韩崇文,唯独不见欧阳澈,就连陶西和陶东也没看见。
她愣了好一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烫伤处理包扎过了,手腕上也缠着一圈纱布,即使一动不动伤口还是在隐隐作痛。
“姐,要不要喝水?”秦玥凑到她跟前,小声询问。
“欧阳澈呢?”
“我帮你倒杯水吧。”
秦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用纸杯接了杯水,床前的几人手忙脚乱扶她起身,秦海更是接过秦玥手里的水杯,亲自喂她喝水。
她喝下一杯水,视线在所有人脸上扫过,追问道:“欧阳澈呢?”
“他……他……”许晟‘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个所以然来。
欧阳澈让人安排直升机的时候再三叮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韩思诺,可他这一走是去缅甸,而且还是直面顾昭那个阴险的小人,即使有杨警官等便衣陪同,此行还是凶险。
没人敢把实情说出来,怕韩思诺担心,动了胎气。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韩思诺察觉出了不对劲,“欧阳澈人呢?”
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一个个像哑巴了一样。
眼看她红了眼眶,情绪激动之下,掀开被子要下床,秦玥连忙上前把人按住。
“姐,你别着急,欧阳先生……去了缅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