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
随便翻了翻,都是一些之前实习的事务所发来的。
知雾从中艰难翻出一名学姐给她的offer回函,大致浏览了一下。
这位学姐叫仰姣,比知雾大两岁,临京人,巧的是也是上誉毕业的。
她留学时成绩优异,给予了初来乍到英国人生地不熟的知雾许多帮助,是她在法学这门专业上的一位重要领路人。
仰姣家境不错,放弃了留英定居找工作的决定,选择了回国进律所闯荡,这两年接过的案子数量渐渐多起来,经验也逐渐丰富。
先前两个人在英国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让知雾毕业后和她一块工作。
现在得知她工作空缺,又马不停蹄地发来函件,告诉她领导已经看过她的简历,非常满意。
只要去参加面试,通过后就可以直接入职。
国内的一线律所即使是实习生也都需要LLM头衔,广大法学生都挤破头想进,薪资待遇开的非常不错,但同时工作压力也大。
做律师这个行业想要出头就没有不拼命的。
知雾本来自身条件就十分优异,留学时努力将法考考过了,拿到了执业资格证。
即使这些红圈所开的要求很高,她也都能够满足,只是看她要不要选择牺牲压榨自己的时间了。
知雾简单回复了几句,说自己再考虑两天看看,将这件事先延后了。
将开始发烫的电脑放下,玄关处传来一阵密码开锁声。
知雾警觉抬起眼睛,和换鞋进家门的梁圳白视线碰了个正着。
两人同居在家的第一天,不仅仅她感觉不太习惯有些拘谨,梁圳白也不动声色地紧绷着身子,将背肃直了。
“你吃过晚饭了吗?”知雾率先开口问。
“还没有。你呢?”
知雾刚刚太过沉浸于回复邮件了,压根没想起吃饭这回事。
“我也还没有。”
梁圳白将外套脱下挂到衣架,将袖子和领口纽扣解开,整齐折上小臂:“那我简单做一点,我们一起吃。”
知雾当然没有什么异议,跟着他一并去了厨房。
她穿着棉纱长袖的居家睡衣,长发用抓夹松散地绑着,整个人放松地站在门口看梁圳白打开冰箱。
里面的食材很丰盛,应有尽有,还分门别类地贴上标签和保质期分格放好,光是看着都井井有条。
知雾忽然有些口渴,冲着他伸手:“我想要酸奶。”
梁圳白边慢条斯理地挑选蔬菜,边伸手给她拿:“什么口味?”
“草莓桑葚。”
他抽了两张纸巾垫着递给她,预防到冰手指。又从里面挑选拿了几样菜,系上围裙开始有条不紊地备菜。
知雾想要帮忙,很快被赶出来了。
她厨艺水平本来也不是很高,在英国的时候下厨只能够勉强将东西弄熟,算不上难吃,但也不好吃,只能够饱腹。
还好国外总共也没几样食材能够供她折腾的。
眼见帮不上忙,她只好辗转去了客厅打开了投影,蜷缩进沙发里,点开平时最爱看的一档说法节目。
这个案件讲述已经看过好几遍了,看着看着,知雾的思绪很快开始不集中。
她又想回刚刚找工作的事上。
回国之后知雾之前不敢动的一些存款都能用了,手头也宽裕了不少,她名下还有好几套房产,并没有受到经济制约,其实去不去工作都没关系。
只是她当初是为了想要成为一名律师才去读的法学。
英国大学和国内不太一样,比起发表一些期刊论文,更注重实践,日常课程常常是安排去全国各地的律所实习。
知雾实习期也从旁参与过几个案件,干的活也很杂,民事、刑事、债务、商法,只要律所接下的都可以参与,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
很快她就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哪怕是只是做些打下手的dirtywork,也十分乐意。
这样想着,原先还有些迷茫的前路瞬间清晰起来。
知雾意识到,不论现在生活得如何,她未来也还是一定会毅然决然地踏上这条路。
因为心之所向。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梁圳白很快将饭菜做好了,两个人三个菜一道汤非常丰盛。
知雾洗干净手坐到餐桌上,自认没有干活出力的人应该识相地将嘴放得甜一点。
“看着就很好吃,卖相非常好。你在家经常下厨吗?”
“偶尔,”梁圳白回答地无比诚实,“忙起来的时候其实顾不上吃饭,太迟到家也没什么胃口。冰箱里的那些标签贴着采购日期,就是因为怕忘了放多久。”
他撩起眼皮盯了知雾一眼:“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现在还有老婆要养,我得要有责任心。”
知雾:“……”
“还不能应付了事,得好好伺候着。”
知雾:“……”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到了我这儿总不能受上委屈了。”
他清冷的眸中沾染上笑意,一句比一句调侃得过分。
知雾捂着发红的耳朵忍无可忍地打断:“你真的够了啊!”
她简直就多余问这句话。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
他们俩一块窝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梁圳白先去洗澡。
知雾特地叫住他问了一句:“我今晚睡哪里?”
梁圳白这房子看着挺大的,实际上几间客卧都没有放床,被改作用成了其他用途。
“主卧。”
“我看到不是还有一间空着的客卧吗?”
“那个灯坏了。”
知雾不太相信,但还是道:“是吗?那我明天叫人来修一下。”
“床也坏了。”
她认真看了看那张床,也没看出任何坏掉的痕迹。
更何况整个房子装修干净得像是商场展览的样板间,根本看不出是会留着这些坏家具的。
不过梁圳白的目光清淡似雪,从头到脚都透着股正直秉然,看着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问了这么多句还要上手试验有些伤人,知雾只好将信将疑地勉强同意了:“好吧,那我睡主卧。”
她将自己的几套睡衣和休闲家居服都收拾放入主卧衣帽间空置的衣柜里。
无意间打开了其中一个梁圳白的柜子,发现他的买衣服风格出奇的统一,几乎清一色都是各个颜色的衬衫和西装大衣。
只有一件夹杂在其中,显得有点突兀。
知雾将那件衣服拿出来,才发现是她大学的时候给他织的那件毛衣。
分手后他不仅没扔,还专门用防尘袋收纳好收进了衣柜里。
她当时收线没收好,毛衣下摆其实很容易脱线,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衣服还是被保护得很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