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道不清什么情绪,她忽然抬手紧紧拉住了他的袖子。
梁圳白感受到知雾周身的紧绷,也顺着她的目光往那头眯眼望去,瞬间领会了她心头萦绕的不安。
“我当时来医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他拿自己的遭遇半开着玩笑,想让她放轻松,“没那么兴师动众。”“我甚至还能走能跑的,除了头上被磕出血之外,简直就像没事人一样,是我自己主动来的医院。”
剩下的那些,比如一些刚看见医生就开始猛然大吐血,直接就送进了抢救室之类的话,他没有和知雾提半句。
出车祸后看起来最没事的,往往是伤得最严重的。
知雾心里很清楚,鼻腔又开始酸涩,心照不宣地没再继续往下问。
两人进了电梯上到三楼,前往康复科温高寒的诊室。
温高寒这个时间段还挺忙碌,他们俩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了叫号。
推门进去的时候,听见她穿着白大褂点着鼠标,斜眼看了眼这头,冷哼道:“哟,真是稀客,今天工作怎么不忙,肯按时来做训练了?”
她撑着脸,目光扫过身边的知雾,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轻叹道:“果然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两人被调侃。
知雾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梁圳白也抵唇轻咳了一声。
温高寒将他的病历重新调出来,让他露出右手手臂,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紧接着往电脑里输入这次的问诊情况。
很快,她起身让梁圳白去对面的病床前坐着,自己则捋起袖子重新套上乳胶手套准备为他进行康复按摩。
路过知雾时,温高寒特地对着她吩咐说:“他现在手臂这种情况,家属最好也过来看着学一学手法,这样的话,就算‘某个人’某天加班没工夫过来,也可以在家做一些日常的手臂训练。”
知雾觉得很有道理,连忙点了点头跟上,几乎是搬出之前上学时候的学习劲来,认真观看着温高寒的演示手法。
复健手臂有一套专业的按摩训练手法,得标准操作。
不过温高寒给梁圳白锻炼完之后,又专门教了知雾一套日常用的。
怕她学不会,又放慢动作演示了一遍让她全程录下来。
回去的路上,知雾一直在车上看着手机录的视频,播放重复看了好几遍,很快就有些跃跃欲试。
“梁圳白,我已经学会啦!”
她不由得挺了挺胸脯,自信满满地打着包票:“之后你的手复健就放心交给我吧。”
“是吗?这么厉害,”梁圳白听着她的话扯了下唇角,处理着手机里刚发来的文件,嘴上不吝夸赞道,“那等下回家就可以试试看。”
彭陈在前头开车听着两人有些不合年纪的幼稚对话,内心不免汗颜。
不得不说,谈恋爱还真是使人年轻啊!
……
刚一到家,知雾就迫不及待地将梁圳白按到了沙发上,自己则是洗干净了手站着,示意他伸手。
梁圳白垂下眼皮,换了左手打字,将自己的右手手臂空出来给她。
他的小臂摸着有力劲韧,薄薄的皮肤下浮着青筋脉络。
知雾将手指搭上去,理论和实践完全是两码,她有些犹疑,怕自己手法出错,反而弄巧成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头梁圳白都将公司的消息尽数回复完了,放下手机抬头一看,她还杵在原地犯难。
“董医生,”梁圳白闲适地压着嗓音调侃,“不是说已经会了吗?”
“等一下等一下!”知雾脸上浮现出羞涩,急得一把捂住梁圳白的眼睛,“不是这样的!我有点忘记了,等我看眼示范重新来!”
知雾重新拿出手机,低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视频,跟着视频里的步骤一点点试探,学得还蛮认真。
摁到他的手指时,她温热的手温将他整个大拇指包裹着,不大标准规范的动作勾惹得肌肤有些作痒。
偏偏她的眼睛直直望着他,无意识流露着最真切纯粹的担忧与关心。
“梁圳白,这样弄的话,你会感觉不舒服吗?”
梁圳白盯着她的眼神不知何时悄然变了,唇角的笑容渐渐隐没。
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开始干涩,心底压抑已久的情感顷刻间轰然喷发。
他伸手揽住知雾的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抱坐在腿上,忽然就很想吻她。
两张脸顿时被拉得极近,几乎抵到了彼此的鼻尖,两个人心潮都有些起伏。
他稍稍侧头,停留在了一个要亲不亲的距离,滚动喉结请求:“知雾,帮我摘一下眼镜。”
她陷进梁圳白深邃的眼睛里,手像是被话语牵引着听话地抬起,抓住将那副金丝眼镜镜框,拿下来。
没有了任何的阻隔,他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低头顺势亲了下来。
唇瓣紧贴着相互含吮,湿漉温热的呼吸交织,交换的是一个很舒缓的吻。
他将舌头探入她的唇齿间搅动勾绕,发出细碎而暧昧的吮啧声。
知雾其实还是有点生疏,总容易喘不上气来,她收紧自己揽着他脖颈的手臂,将舌头主动伸过去。
两人近乎是亲密无间紧贴在一块,逐渐地,知雾也从梁圳白身上领略到一些章法,模仿着他的样子,青涩地稍稍回勾了他的舌头。
只轻轻地试探地吮一下,立马听到对方呼吸声重了。
她隐约摸索到一些接吻的乐趣,半阖着眼笑。
忽然惊觉自己隐秘的小癖好,其实就是听梁圳白在耳畔动情的喘息音。
他的眼尾末梢泛着淡红,原本还摩挲着她后颈的大掌骤然松开了,手臂绕过了她纤细的腰肢和臀。部,欲扯不扯地搭在了她的鱼尾裙侧的拉链上。
“等下,”知雾一个激灵醒了,艰难地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动作,磕磕绊绊道,“你……你的手还没做完复健……”
直到现在还在傻乎乎关心着他的手,梁圳白心脏坍塌下去一块,快要被柔软裹挟融化。
这句话还没说完,知雾的唇舌又很快被封住吞没。
他一面亲吻着她的耳后让她放松,另一面修长的手指却十分不容抗拒地顺着那片细腻的腿部肌肤滑下,逐渐被润。泽浸。没沾。染。
双目接触对视时,她望向他的眼底,里面正涌动着极端的克制与侵略。欲,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咬吞没。
最终还是前者占了上风。
即使烧灼的情热已经将他的眼睛烧得越来越黑,他也完全没顾及硬绷着的自己,而是将眼神牢牢锁着知雾的脸,只专心顾念着她的舒适度。
从第一次牵手的那会儿,知雾就知道他手指上有薄茧,是早些年清贫困顿的时候去各个地方打工的时候干活留下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茧已经在指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