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妮亚大人,我会一直陪伴着您。”汤姆斯望着美丽的山茶花轻声说,他相信女人死去的灵魂会寄居在美丽的花朵中。
楼下传来喧闹声,汤姆斯阖上房门,走下旋梯。看见一名女仆正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管家汤姆斯问。
“外面来了一辆马车,他们不知道要不要放人进来,让我问问您。”女仆抬头仰望着说。
“主人不在家,我们不接见客人。”汤姆斯皱眉,“这一条我交代过了吧。”
他打开怀表,眯眼看向表盘上的表针,“请他们回去吧,但凡有些常识的客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间登门拜访。”
“汤姆斯管家,可是那位客人有着黑色的头发,我认为他是艾瑞克斯伯爵的亲戚,大概是堂兄弟之类的关系。因为他们真的长得十分相像。”女仆唯唯诺诺地说。
“和伯爵长得十分像的客人?这怎么可能?伯爵可没有什么堂兄弟……”
伯爵只有一位亲兄弟。汤姆斯心猛地跳了一下,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突然出现在他的头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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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自己家还能被关在门口呢?你可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啊!”黑猫懒洋洋地摇着尾巴。
“果然是贵族出生,这么大的庄园都是你的?”凯森掀开车帘,略有些震惊。
“都是曾经的事了,现在这里已经和我毫无关系了。”希恩想了想说,“要是正门进不去,我们就换条路走。”
“你不会要带我们钻狗洞吧。”黑猫满脸嫌弃。
“你回家还钻过狗洞吗?”凯森问。
希恩有些无奈,他正想说点什么,阻拦他们去路的黑色铁门竟然打开了。马车又缓缓地向前行驶。
“那几个人怎么又放我们进去了?”凯森不解。
“哈,估计是他们又认出身份了。”赫莱尔说,“毕竟只看脸不用开口,谁都能看出你和他们的伯爵多少有些关系。”
“确实,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五官还是很像的。”凯森表示赞同。
同父同母的兄弟当然会长得相似。希恩看向窗外,秋日的玫瑰已经开始落叶,外围的花瓣也渐渐枯萎,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和他记忆没有太多的不同。
希恩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不知不觉,他们的马车已经到达府邸门前了。
他下了马车,扑鼻而来的玫瑰香让他的心情熟悉又陌生。有一瞬他好像是初次踏入的参观者,又一瞬他好像回到了记忆复苏时那个胆战心惊的夜晚,其他经历都是虚妄的梦。
他重回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似乎难以勾起什么美好的回忆。倒是那位亲切的老管家正站在台阶上,恭敬有礼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汤姆斯爷爷,你还认识我吗?”希恩微笑着看向老者。
“当然,无论您换成什么模样,我都会认出您的。”汤姆斯弯腰行礼,“欢迎您回家,希恩少爷,真是太久没有见到您了。”
“可以为我准备两份晚餐吗?汤姆斯爷爷。”希恩问,“我饿了,有些怀念您的厨艺。”
“当然,荣幸之至。”汤姆斯微微愣了一下,“请几位贵客在餐厅休息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准备。”
“是他吗?”希恩望着汤姆斯走远的背影。
“是的,使者大人。”林低声说,“我当时感觉画像上的人有些面熟,但是一时间没有想到是他。需要将他控制住吗?”
“等会儿先和他聊聊看吧。”希恩望向凯森,“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这样了。”
凯森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几人坐进了金碧辉煌的餐厅中,女仆为他们放上大大小小的银色餐具,又在透明的酒杯里倒上芬芳浓郁的酒水。
“那个位置也请放一份餐具。”希恩开口。
女仆依言照办。
没有让他们等候太久,管家汤姆斯就推着银色的餐车步入了餐厅,“这是今日的菜单,开胃菜是金枪鱼色拉和黄油面包,主餐是炖咸猪肉、烧鲤鱼和烤乳鸽,甜点是焦糖杏仁布丁。很抱歉,希恩少爷,因为不知道您的到来,我没有储备更多的食材,晚餐稍微有些简陋了。”
“我觉得很好,这看上去非常丰盛,我一个人也享用不完。”希恩抬手,“请入座吧,汤姆斯爷爷。”
“希恩少爷,”汤姆斯望着眼前空在那的位置有些不知所措,“我的身份无法和您同桌用餐。”
“坐下吧,汤姆斯爷爷,您不是一般的仆人。”希恩拿起刀叉,语气温和,“而且既然是主人主动提出的要求,您也不必拒绝吧。”
“是的。”汤姆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青年的话坐了下来。
“汤姆斯爷爷,我很感激您对我的弟弟艾瑞克斯的照顾和关爱。”希恩将焦糖布丁放到了黑猫的面前,“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不敢想象卡贝德家族会变成什么模样。”
“艾瑞克斯少爷取得今天的成就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汤姆斯谦逊地回答,“我只是做了管家该做的事。”
“再有天赋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着他、支持着他,这点我无法做到。”希恩将盘中的肉一块块切割好,“我心里很感激您。”
“希恩少爷……”汤姆斯有些惶恐,他正打算说些什么,然而希恩的话并没有说完。
“所以,我希望您能够配合地回答我的问题。这样就不会伤及我们这份难得的感情。请问您和光明教廷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呢?”说完,希恩将一块肉放入口中,“很美味。”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汤姆斯的眼神飘向一边,发现一双兽眼正紧紧盯着他。
“格雷大魔导师到达光明大教堂前,有人目睹您来过,并会见了克拉拉主教。”林微笑着说,“您应该不会否认吧。”
“我是去过教堂,但这不能说明什么。”汤姆斯说,“都城很多人都会去教堂。”
“汤姆斯,你说过我的母亲去世后,你会将我视为主人侍奉。”希恩无声地放下餐具,一举一动都带着上位者的从容稳重,“这是你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过的誓,你不应当向我撒谎。”
汤姆斯后背微微冒出冷汗,他太久没有见到这位希恩少爷,久到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对方孤身杀死玛丽夫人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少年虽然聪明镇定,但内心依旧稚嫩浮躁,就像山间清澈的溪流。而现在对方有着年轻人不该有的眼神,像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海面,他人无法再看透其中的心思。
这到底要经历多少的沉浮跌宕才能历练出这样的品性啊!汤姆斯无法想象,面对青年,他只能闭口不言。
“看来您心中有些顾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