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啦,最后他赌输了,不得不捏着鼻子学猫叫,差点把安吾给笑趴下。
因为第三次的时候,意识到人类是在拿她取乐的小玳瑁终于生气了。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在狠狠地给了太宰治一爪子后,转身就顺着台阶跑了出去,重新回到了深深的雨夜里。
从那个时候起,太宰治就充分地意识到了,这是一只多么麻烦、多么不好惹的猫。
也是从那时起,这只猫就此和他结了仇,就算不是雨天也会跑到lupin里,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出现。
她等着太宰治和他的朋友来到这里,并且在每次太宰治身上又多了几个伤口、又倒了霉的时候准时送上“喵喵喵”的嘲笑。
她故意给太宰治的自杀计划捣乱,故意踩着太宰治的脑袋扑到织田作之助的怀里,故意围着他的两个朋友转,故意把某些文件给踩花,故意在看到太宰治的时候露出嫌弃的表情。
太宰治也会报复猫,他总是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抓上去,揪住对方的尾巴或者耳朵就开始“哈哈哈哈”地揉捏,把猫揉得生气起来,揉得“喵喵喵”乱叫。
有时更糟糕,他们还能在酒吧里玩上鸡飞狗跳的追逐战。织田作之助就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拯救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的玻璃杯子。
而安吾总是咋咋呼呼,在旁边满头大汗地喊着“你们两个别碰我的包”之类的话,结果总是让自己的文件包成为这两个坏蛋的首要目标。
——瞧,多么麻烦、多么不好惹的猫啊。
当太宰治忙完了一段漫长的工作,时隔一个月重新回到lupin后,他看到了那只依旧在门口锲而不舍等待的猫。
猫除了长得更大了,还是一如既往。
她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昂首挺胸,橄榄绿的眼睛里像是有火光燃烧。在发现太宰治后,她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朝他露出那种有点担心又有点凶狠的目光。
“喵!”她气势汹汹地喊道。
这回在lupin里,玳瑁猫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太宰治一圈,不过没有对伤口发出得意的“喵喵”叫,也没有和太宰治继续打闹,而是缩回了角落里面,假装自己根本看不见他。
——你看,多么麻烦、多么记仇的猫啊。
太宰治看着这只猫,氛围很安静,甚至安静得出奇。以至于半个小时后来到lupin的坂口安吾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异空间。
他走出去重新看了遍酒吧的招牌,这才满腹怀疑地走下来:“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了吗?”
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地说他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世界末日的消息,然后换来了“这里是该吐槽的地方啊织田作”这样的回答。
而太宰治则是依旧在看猫。
他用手撑住下巴,脸上全是沉思的模样。
“你们说,”他说,“我们和小玳瑁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给她取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而且以后要是遇到别的玳瑁猫,不取个名字似乎不太好分辨。”
“啊。”织田作之助很赞成地点头,“很有道理。”
坂口安吾也陷入了思考:“叫……咪咪?”
“这种名字也太大众了吧?难道就不能取一个符合我们三人组合炫酷身份的名字吗?”
太宰治先是对坂口安吾的取名能力表示了鄙夷,然后眼睛发光地说出了他心中的好名字:
“超级飞天大魔王,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
“这是什么名字啊!被人传出去肯定会很丢脸的吧!”
角落里的玳瑁猫在听到人类打算给她取个名字后就竖起了耳朵,不过她倒是没有特别在意人类最后的取名结果,而是在紧张地左顾右盼。
“遇到别的玳瑁猫”?哪儿呢?
她就不相信有别的玳瑁敢进自己的地盘!
——喏,多么麻烦、多么小气的猫啊。
芙蕾因·洛宾(flying·lupin)。
太宰治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拿那个家伙没什么办法的无奈表情。
“同样都是猫,敦可是比你好相处多了,芙蕾因小姐。”
他侧头看了眼自己拉着的中岛敦,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刚开始看到你们两个待一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俩是同一个级别的大麻烦呢。”
这可真是最冤枉小老虎的一集。
只是中岛敦已经昏了过去,没有办法为自己申辩。使用异能对他来说消耗还是太大了,更何况他在战斗中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之前之所以还醒着,完全就是一股心气在支撑着他,让他不在芥川龙之介面前倒下。
在太宰治放芥川龙之介走后,他抗议了一声就正式昏过去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相似的。”
太宰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楼房,那里有一个红衣裙的身影一闪而过。
“猫都是一群笨蛋。”他说。
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这里停下。
周围的街道上没有人,擅长生存的横滨市民在看到他背着这个带血的人时就很自觉地自动消失了,给这里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楼上就是中岛敦目前住的地方,但现在除了他之外,每天还有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他。
她在窗户边上默默地看着来往的人,在墙边静静倾听来往的脚步声,对着冰箱思考能做什么饭菜,然后在中岛敦还没有来得及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的时候开门,认真地说“欢迎回家”。
几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没有动弹,而是任由一把匕首突兀地出现,抵在自己的腰间。
太宰治脸上笑容不变:
“哎呀,早上好啊……”
“放开他。”少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些微的颤抖。
太宰治闭上了嘴,转而富有深意地“哦”了一声。
“凭什么呢?”他愉快地反问道。
“放开他,我跟你回港口黑手党。”泉镜花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是无辜的,我叛逃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哦?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
话说回来,他真的有那么像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明明侦探社那么多人都没猜出来……
太宰治有些苦恼地撇撇嘴,不过没有让站在他身后的女孩看出来,而是颇有趣味地模仿起了自己当初在黑手党时的口吻:
“不过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这家伙就是被悬赏了七十亿的老虎吧?呵,没想到你离开港口黑手党是为了他。”
身后拿着匕首的手很稳,但此刻却似乎颤抖了一下。
泉镜花沉默不语,但似乎在突然间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攥紧匕首,抬头猛地向对方的咽喉划去,金属的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太宰治眯起眼睛,在说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