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正在横滨地下忙着自己事情的同时。
费奥多尔举着双手,一脸无奈地看着把异能力化作的尖矛抵在他咽喉和身体各个位置上的芥川龙之介,好像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一方。
虽然从事情表面来看的确是这样:本来伪装成记者的费奥多尔在人群里待得好好的,但刚刚散场,芥川龙之介就杀气腾腾地追了过来,并且使出了非常有效的武力威胁,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扣押在了这里。
“你还有个拥有瞬移能力的同伙。”
芥川龙之介盯着费奥多尔,平静地说道。
很显然,刚刚那个电话就是在他的注视下打的。所有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耳朵里。
费奥多尔眨眨眼睛,稍微回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你说尼古莱啊,他今天没来。”
“你以为在下会相信你的话吗?”
芥川龙之介皱起眉,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然后便老老实实地思考起了自己要通过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防止有个瞬移类的异能者把自己的猎物抢走。
也许可以用罗生门切断空间的能力稍微尝试一下。他严肃地想着。
不过这种方法能不能凑效还有点难说。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成功了,自己捉到的活人说不定会变成死人。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人虎一样优秀的自我再生能力的。
他回忆了一下几年前自己把监狱里面太宰先生好不容易抓来的人杀死后发生的事情,然后又回忆了一下之前和太宰先生见面时对方说自己的话:
“为了一时冲动而想要杀死任务目标,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唔,看在敦的面子上,我就不说‘没用’这个词了。”
芥川龙之介:“……”
他沉默了片刻,身上缠绕着的杀气变得更浓郁了。然后他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抓住了的俘虏,同时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把活着的人带过去。
费奥多尔还在歪头着看着他。
“挺好的。”他肯定道,“正好我最近还没有想死的打算。”
芥川龙之介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内心蠢蠢欲动的杀意,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继续等待着太宰治他们的到来,同时做好了随时面对瞬移类异能者的准备。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那个疑似叫“尼古莱”的异能者始终没有出现。最后反而是太宰治和那个稀奇古怪的幽灵一起出来了。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啊,魔人君!”
太宰治隔着老远就兴高采烈地朝费奥多尔打了个招呼,脸上的笑容相当的灿烂。他顺手揉了把芥川龙之介的头发,把大脑宕机的小朋友推到了一边,笑眯眯的:“您果然还是那副虚伪的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太宰君看上去倒是变化了许多。”
费奥多尔的脸上保持着微笑:“上次在横滨看到您的时候,我可没有想到您竟然会离开港口黑手党。当年您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是会走在阳光下的人。”
在后面匆匆赶过来的中岛敦打了个激灵,直觉感到了空气中某些正在弥漫着的火药味。他下意识地往后面又退了几步,总觉得现在太宰先生的心情算不上太好。
泉镜花则是躲在了中岛敦的后面,按着手中的武器,对费奥多尔警惕地看着,像是只感受到了危险气息的小动物,紧张又带着点攻击性。
虽然和芥川打了这么久的架,也知道太宰先生其实是从隔壁的黑手党跳槽到这里的,但看太宰先生这种微笑里仿佛都带着杀气的样子……
中岛敦只觉得自己脑海里冒出了一大堆不太好的猜想。
他偷偷瞄了眼芥川龙之介,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部分答案。
但什么答案都没有。芥川龙之介的大脑明显还没有恢复运转,只是在用一种看似严肃实则发呆的目光盯着太宰治,而且大有一副能够就这么盯到地老天荒的意思。
太宰治也没有管芥川。按照理论来讲,他估摸着自己刚才的动作至少能让那傻孩子大脑停止运转一分半,因此也完全没有管的必要。
不过考虑到自己身边这群麻烦的小朋友,他还是打算和面前的这家伙速战速决。
“柯南·道尔的身份有问题吗?”他问。
根本不需要考虑对方会不会再次出卖队友的事情。这只老鼠既然能被乖乖地“抓住”,就说明肯定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勉为其难的互相利用倒也不是不行。
“没有。这一点你们也可以让组合帮忙联系钟塔侍从。总之,他的确就是那位钟塔侍从的咨询侦探,亚瑟·柯南·道尔。”
费奥多尔也像是早就知道太宰治会问这个问题似的,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同时两只手交握在了一起,似乎在饶有兴致地等待下个问题。
竟然不是编造出来的身份……
“他的异能是什么?”太宰治皱了下眉,然后快速地问道。
“道尔爵士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就钟塔侍从透露的官方情报而言,也只有异能的名字:血字的研究而已。”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但很快就又笑了起来:“不过让我猜,应该是欺骗别人的感官或者进行心理暗示吧?太宰君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的确是最大的可能。”
太宰治不为所动地点了点头,平静地开口:“最后一个问题,组合的霍桑和米切尔是被你带走的,对吗?”
这次费奥多尔先生没有说话。他只是保持着那种微笑的、仿佛在宣告着某种胜利的笑容,轻轻地眨了下那对酒红色的眼睛。
“呵……”
太宰治发出一声嘲讽的笑:“落到你手上,看来组合是没有办法把人要回来了。”
费奥多尔无辜地看着他:“某种意义上这也给了侦探社与组合继续合作下去的理由,难道不是很好吗?”
“和老鼠扯上关系的东西,正常人可是会担心有病毒的。”太宰治很礼貌地回答道,“然后呢?说说你的目的,好让你的同伙快点把你丢到我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去。”
“啊哦,竟然不是杀了我吗?”
费奥多尔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随后轻轻地笑起来:“好吧,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一下子找到我的。在场上我可是做了伪装的。”
“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醒:永远不要通过外貌来辨认底下到底有没有老鼠。”
太宰治嗤笑了一声,往旁边看去:“发现你的不是我。”
费奥多尔顺着他的目光,朝旁边的不明飞行物看了过去。
那只为自己胡编乱造了个名字的幽灵正安安静静地在天空中漂浮着。它悬浮在十几米高的位置,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橄榄绿色的眼睛通过布料的空洞处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俄罗斯男人,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