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但接下来必须要争分夺秒。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加布。
打定主意后,燕尾服猫立刻就开始在脑海里的地图上圈出对方最有可能在的地点,朝着接下来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跑去。
对于加布来说,这次的战斗不成功便成仁。换而言之,这大概是他“短暂”生命当中最接近死亡的时刻。而不管是什么生命,面对死亡时都会表现出奇特的仪式感。
就像是上校会把“壳”的时间设置在正午时刻一样。主动求死者会下意识地尝试为自己的死亡赋予某种意义。
写遗书来阐述自己赴死的原因,在自杀前和别人倾诉,在死前用自己喜欢的东西犒劳自己,为死亡选择一个特定的时间,或者说……在某个地点静静地等待死亡。
对于一只生活在美国西部流浪的猫来说,各种各样的死他已经见过太多。他需要做的只是选出一个最符合当成情况的典型。
“如果是在这种时候,他会选择待在什么样的地方呢?”燕尾服猫喃喃地问自己。
是自己首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是和自己的朋友们结识的地方?
不,都不是。
对于一个无数次逆转时间的洪流,抛下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只为了“更长久”地活下去的生命来说,这些标志着生命中刻骨铭心时刻的地点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这些都是被他主动或被动抛下的东西。
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
猫快速地奔跑着。他的靴子在断裂的水泥地面中踏过,发出石子撞击在月球表面上那般空寂的声响。他躲过在进一步坍塌的建筑,他用自己的小体型穿过空隙,轻盈而自如地在已经变为废墟的钢铁森林中跳跃与攀缘。
他正在跑向岛上最高的建筑——曾经是岛上最高建筑,现在也同样是的中央钟楼。那里位于岛屿的正中心,周围建筑的倒塌并没有撞击到它的表面。而这里也没有被挖空地下,做什么奇怪的联通,所以地基也可以算是牢固。
但这种暂时性的稳固也没有办法持续多久。
毕竟现在的岛屿并不是正常像船只那样的加速方式,而是加布用更加暴力的手段强行挪动了岛屿,让它得以获得比普通船更加快的加速和更高的速度。莫布斯甚至觉得这艘船说不定会在被淹没之前先四分五裂。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他嘟哝一声,快速地顺着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头爬了上去,然后冲向钟塔上方的平台。
那里的确存在着一个人影。他就坐在窗沿上看着远处,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目光既不在岛屿上,也不在天空或者大海之上,似乎在注视着某种不存在于这个时空当中的事物。
不错的结果。
猫松了口气:对方可以直接观察整座岛的情况,其实在发现他朝着这里奔来时随时都可以离开的,但他没有这么做,说明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可以交流的可能性。
“你来了。”加布的声音沙哑,他没有回头,但已经知道了身后的到底是谁,“只有你。”
“是啊,只有我。”
燕尾服猫很注重礼仪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把落灰的帽子掸干净后又重新压着耳朵戴了上去:“我承认,找到这里有赌运气的情况。”
“我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我之前认识的一个都没有……但把他们抛下的也是我。”加布深吸了一口气,当他转过身面对猫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成了平静的表情。
“至于你,你为什么来?我们之间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好说的吗?”
似乎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之间的立场是敌人,莫布斯更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对方这种动机的类型——在这一点上,他与虚无小姐有着惊奇的相似。
“我从美国一路到横滨,见过各种各样的故事,自己也参与过各种各样的故事。”
燕尾服猫认真地想了想,这样回答。
“这些故事里面有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也有存在种种缺憾的落幕,还有是一地鸡毛的庸俗,或者彻头彻尾的悲剧。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在故事彻底迎来终结之前,没有猫知道自己的行为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加布安安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的原则只有一个,尽自己所能地做出选择,永远都不要对自己行为的后果后悔。”
猫咪用一只爪子压低了帽檐,露出有些怀念的笑容:“所以抱歉,在我做完自己想要完成的事前,我还不打算走。”
加布沉默地看着猫。
“你们猫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固执。”他说。
这是夸奖吗?这是夸奖吧。
“首先,我要谢谢你当初没有在看到敦的时候直接穷追不舍地进行攻击。”猫笑了,大大咧咧地说道,“虽然我大概能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没出什么大问题,还是要感谢你才行。”
“我……”
加布挪开了目光:“他当初帮我……为什么会想要帮一个自己马上就要遇到的对手?明明在上个时间线里,他们还在战斗。”
这是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因为想要这么做嘛。猫就是这样的。”
莫布斯想了想,晃动尾巴,给出了非常猫咪的回答:“他也不会对此感到后悔就是了。在这一点上,他真的很棒哦。”
猫是不需要理由就可以活下来的生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可以简简单单、同时又没心没肺地生活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
“我做不到。”
加布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在后悔。”
猫摇了摇头。
“你在害怕。”他说,但显然并没有和加布继续争论这方面话题的意思。他只是在自己的披风里掏摸了一番,然后从里面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猫咪有些费力地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将折叠的纸打开,然后“哗啦”一声抓着举起来,帽檐下的猫眼在外面洒落的日光下闪动着微弱的棕色光芒。
“对了,这是给你的。”他说,踮起脚尖,把手中的东西展示给加布看。加布稍微犹豫了,但还是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弯下身子接过了猫咪爪上的纸。
纸是没有什么出奇地方的卡纸,上面写的是一行手写的歪歪扭扭、缺三少四的话:
“欢迎去参加我们的迎新晚会。”
旁边按上了一只猫的爪印。有点歪,使得字迹都被压模糊了。不管怎么看,这都不算是什么正经的邀请函,更像是拙劣的恶作剧。
“是一只名叫莱特的银色虎斑猫托我交给加布的哦。”燕尾服猫说。
他的语气相当平静。这只从美国西部来的牛仔猫以不那么绅士的随意姿态摘下帽子,朝面前的人——我们真的可以称之为人类吗——随随便便地鞠了一躬。
“我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