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巨细都管,但日常交际、维系和各界的关系是比较重要的一环,他的局挺多的。
旁人都觉得他们这类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未必如此,年少时许栀就很少见他笑得畅怀,常常心事重重,精神压力极大。
后来他选择放弃北上去军区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他得留在北京bang他爸。
许栀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跟那些纨绔二代不一样,不是那种靠着祖辈荫庇安享快活的人,他要的是功成名就万人仰视,这种欲-望驱使着他不断前进。
等了半个小时,许栀终于等他办完了手里的差事,碎纸机在办公室里嗡嗡作响,他低头将钢笔盖拧上了。
许栀这才开了口:“费先生。”
费南舟应一声,笑望着她。
许栀原本憋了一肚子气,可现在却像是哑了火,那火气好像已经被漫长的等待无形间浇灭了。
许栀无比憋屈地开了口:“你这样是不是太卑鄙了点?”
其实彼时她来找他时费南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电话里她也没说清,于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着她继续。
许栀见他这么平静,心里又有些打鼓,把家里的事又说了一遍,控诉也重复了一遍,瞪着他,等他给一个说法。
费南舟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皱了下眉,瞥了眼一旁站着的沈谦。
沈谦自知理亏,咳嗽一声躲开了他的逼视。
他确实想不到,这点儿小事手底下的人都办不妥。
费南舟不是个纠结过程的人,他是个结果导向的人,所以也没追究沈谦的纰漏,只是道:“给许小姐泡杯茶。”
沈谦忙去了休息区,给两人倒好茶,这才退出。
偌大的办公室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坐啊,别站着。”费南舟去了趟内置休息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果盘,弯腰放到她面前。
令她感到不满的是,里面还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上面还插了两根兔子耳朵的棒棒糖。干嘛?哄小孩吗?!
许栀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才坐下。
她浑身的毛好像竖着,一点就炸,像某种濒临绝境时刻准备战斗的猫科动物。
费南舟觉得好笑,轻轻按了下领带,在她对面坐下。
他微微后仰靠坐在真皮沙发里,穿西裤的双腿交叠着,十指交握,腕上一块黑色腕表,很是风度潇潇,贵气十足。
许栀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兴趣。
可这会儿也提不起什么意气了,只觉得委屈得很。
有那么会儿,费南舟觉得她快要哭了。
他稍默,脸上的表情敛了些:“许小姐,不如这样吧,我许你一件事,你也别再追究这件事情。我们各退一步,这事情就到此为止。这样掰扯没完没了,闹大了大家都难看。”
“是你难看!”她小声嘀咕,仍是不忿。
费南舟差点笑岔,颇有种无可奈何之感。
僵持了半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没这个时间跟她耗了,从果盘里挑了枚白巧给她:“你在华克工作应该挺辛苦吧?我可以给你写一封举荐信,说说你想去哪儿吧。”
许栀微怔,迟疑地望着他。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以他的身份地位,谁不卖这个面子?等于平步青云了。
许栀没有马上应话,忖度着他话里的真假。
她没那么高尚,但也是要面子的。他这么明晃晃地提出要给她走后门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打她的脸,她面上火辣辣的。
她摇头:“我不要,我在华克干得挺好的。”
费南舟好脾气地说:“那就当我欠许小姐一个人情。怎么样?”
再次进来的沈谦听到这句话都愣住了,犹豫着握紧了手里的紧急文件,没有立刻上前。
费南舟抬头,朝他伸手。
沈谦忙快步上前将文件递了过来。
见他已经神色凝重在看文件了,似乎是很忙的样子,估计真的没有多余的耐心再跟她耗了,而且她这趟过来其实也主要是为了家里的事,其实她是处于劣势的,是应该见好就收。
“那好吧,你不能出尔反尔。”许栀说。
费南舟从文件里抬头,笑着点一下头。
许栀都要走了,他唤住她:“你等一下。”
许栀回头,就见他淡笑了一下,起身将手里的白巧递给她。
他的手掌很宽大,十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衬得掌心那枚白色的巧克力都变得格外小巧。
许栀踯躅了会儿,红着脸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
沈谦看着她离开,从进门时的怒气冲冲到被安抚、然后乖巧离开,门一关就忍不住笑了:“这小姑娘还真挺可爱的。早知道这么好哄,我也犯不着……”
目光甫一触及费南舟冰冷的眼神,立刻站直了:“我下次绝不会了。”
“我看你是日子太舒坦,飘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你不懂吗?能和气解决的小事情,非要大动干戈?”
沈谦忙低头认错,不忘辩解一句:“没有大动干戈,就是让那边推迟了几天验货,给点儿压力。”
费南舟不想再听这件事:“华瑞那边的人呢,到了吗?”
“已经等着了,您现在就去见他们吗?”
费南舟点头,起身解扣子,去更衣室换了一套西装。
这次华瑞来向他述职的人里不止有华瑞董事长蒋欢,也有华瑞新上任的执行总裁沈琮。
费南舟进了会客室后,首先打量了一下这位据说蒋欢高价从万华挖来的高级职业经理人。
三十上下,气质沉稳而温润,如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眉宇间有种书卷气。
“费先生。”沈琮客气地跟他问好。
“坐。”握过手后,费南舟笑着抬手请他们入座。
聊了会儿才知道,其实他和沈琮有过交集。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点破,只端起茶杯抿了口,润了润嗓子:“场面话我也不多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管你用任何办法,我只要季鸿朗退出TFR的角逐。”
蒋欢闻言,谦卑地笑道:“说实在的,就算他非要插一脚,也没有那个实力跟咱们抢。”
费南舟扯了下嘴角,一点也没跟他客气:“有只苍蝇天天在你耳边飞,就算妨碍不到你也烦人,没准时不时还要给你找点麻烦,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吗?”
蒋欢讪讪的,也不敢跟他犟嘴,只好低头喝茶掩饰尴尬。
费南舟说话时已不动声色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沈琮。
出乎他的意料,这位新总裁倒是镇定,见一手提拔自己的上峰被这么呵斥也神情自若,没有替蒋欢辩驳的意思。
对自己恭敬之余也并没有畏惧之色,这倒是让费南舟挺刮目相看的。
“沈总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