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一个笑容。
可沈谦皮笑肉不笑的,没搭理他。
徐沐阳这种小人物,他显然不需要给面子。
而且他可不傻,许栀算是看出来了,别看他有时候挺狂,但他的态度大多时候代表了费南舟的态度。沈谦这人惯会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如果不是某人首肯,他能这么不给人留余地?
费南舟不方便自己下场的时候,这位就充当了马前卒的角色,既不落了他主子的身份又能替主子分忧,可谓驾轻就熟。
吃了个闭门羹,徐沐阳果然尴尬到不行。
到底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脸立刻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看向许栀,又撤回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后座的车玻璃这才缓缓摇下,费南舟一身西装,长腿交叠,就坐在后面望着她。
他五官精致,轮廓和线条却很硬朗,不笑时气场极强。
许栀不甘示弱地望着他,没动。
可惜实在太冷了,只站了会儿她的腿肚子就开始打哆嗦。
对峙了会儿,他无声笑开,抬手支着下颌倚在了靠手上:“怎么,还得我亲自下来请你?”
语气也听不出生气,无喜无怒,许栀却是听出了那么一分无奈。
有种她是在耍小性子似的。
许栀讨厌这样:“不用你送!”
“原来你喜欢上新闻啊。”费南舟幽幽叹气。
“你胡说什么?”
“跟我在大门口掰扯,可不就是想上新闻吗?”他淡淡。
沈谦这时在前座回头,笑着提醒:“许小姐,楼上可是有京台的新闻分社。以费先生在京圈的地位,他身边但凡有异性都能报道上个三天三夜。您要是不在乎,可以尽情地在这里和先生叨嗑到明天天亮。”
胡说八道,没他同意哪家报社敢报道他?!
许栀脸上麻麻的,想上车又拉不下那个脸。
沈谦从驾驶座下来,弯腰打开后座门。
费南舟下了地,亲撑一把黑伞,缓步上了台阶,替她遮在了身侧:“真不走?”
许栀陷入头顶他微笑的一双眼里,他笑起来太好看,光风霁月,毓秀风华,哪怕是目中无人的上位者姿态也自然到让人无可指摘。
从始至终,他压根没看一眼徐沐阳,直接无视。
看到这里,徐沐阳哪里还看不出两人的关系。
这位开着千万豪车、气度不凡的“费先生”,显然是许栀的……徐沐阳忍不住偷看他一眼。
就算摒弃身上昂贵的行头、象征着权贵阶层的车牌……光是只看这个人本人,一角侧脸已经足够英俊逼人,气度不凡,那种旁若无人的姿态,让人兴不起任何与之争斗的念头,甚至连产生都不会有。
就连他的司机,都能把他衬得像是地里的土鳖。
徐沐阳的自尊心好似被碾到了脚底。
许栀到底还是上了他的车。
费南舟转身时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肩上,像是宣誓主权,回头还看一眼徐沐阳,干了件沈谦都意料不及、瞠目结舌的事,那就是邀请徐沐阳一道上车,送他一程。
徐沐阳本来想拒绝,目光一触及那双凉淡的眸子,拒绝的话就出不了口了。
上了车后气氛就不太对劲。
徐沐阳只想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知沈谦跟他搭话,问他是哪里人,在哪儿工作。
徐沐阳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了。
“年轻人还是要多努力啊,趁着年轻,拼出一番事业。”沈谦说着,不忘从后视镜里窥探费南舟的神色。
他闭眼靠在后座假寐,不置可否。
沈谦心里叫苦不迭,继续干这种low到不行的事:“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有了钱有了地位,何愁没有美人陪伴?年纪轻轻把精力都浪费在追女孩子身上,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再好的凤凰也要择梧桐木来栖息,你说是吧?人要是不自量力没点儿自知之明……”
这都可以算明示了。
许栀忍不住回头看费南舟一眼,总觉得他今天莫名其妙的。
……总不会是他让沈谦这么说的吧?应该不至于。
这跟他亲自下场有什么区别?
他向来自视甚高,这种平日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小人物,怎么可能干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那不是自降身价吗?
可要说不是,他今天也太反常了,干嘛要让徐沐阳上车?
还这么高调,开辆京A8的豪车出来显摆。
第19章
徐沐阳半道就下车了,之后车里就是一片死寂。
费南舟仍旧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似乎也没有跟她说话的兴趣。
许栀原本还有那么一丝不忿,渐渐的反倒生出些不安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直到车开进小区,四周丛林茂密,月色下树影婆娑,偶尔风吹过摇动一大片的阴影,像是藏着什么魍魉鬼怪。
许栀屏住呼吸:“费先生,你在前面放我下来好了。”
他没答,反问她:“最近过得好吗?”
许栀迟疑了一下:“挺好的。”
费南舟:“我看也是,就像跳出笼子的小鸟,天高任鸟飞,可不惬意得很?”
许栀没想到他能把冷嘲热讽的话说得这么有新意。
她讷讷地看了他半晌,想生气又不知道怎么生气的样子,怪憋屈的。
她不搭理他了:“就这边停下好了。”
费南舟也没挽留她,把她在单元楼门口丢下就走了。
许栀望着车背影:“……”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向来就是这个脾气。
还说什么都要说开,他自己有时候的脾气也别扭得很。
其实她这次倒是冤枉他了。
他是个当断即断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生气,更不会因为一些小事纠结很久,起因是两天前遇到钟鸣时,钟鸣无意间提了一嘴她和她父母案子的事儿。
费南舟才知道她母亲就是周春芳。
西山龙胤。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到了半夜,从露台上往下望去,庭院里的白梨花零落成泥,铺满了沾满夜露的青石板台阶。
深秋的夜晚有些凉,已经分不清秋与冬的界限。
阿姨来过一次,迟疑地劝诫他早点休息。
费南舟和煦笑笑,说他知道了。
阿姨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过分劝,替他拿了件外套。
那外套费南舟没有穿,只扔在桌角,香烟一根接一根抽着,很快便戳满了铁艺桌上的烟灰缸。
他胸腔里有一种闷窒苦涩的味道,像是有一根弦在慢慢收紧。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头绪,便如千丝万缕的线索集结一起,很容易便能理清。
费南舟没那么自恋,当然不会觉得每一个女人都要喜欢他,他也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但许栀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