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辞到达叶榭雨给她发的位置时,夕阳已经快掉落海平线,于周身旁空荡荡的,像叶榭雨说的那样,他一件衣服都没有买。
椅子轻轻晃动了一下,于周身侧有人坐下,他转头,看见了刚才就想见的傅怀辞。
“今天的计划是黏着你一整天,”于周没有再主动靠过去,小声地宣布,“我失败了。”
“那明天的计划是什么?”傅怀辞问他。
“本来和今天的计划是一样的,”于周想了想,诚实地告诉傅怀辞,“现在不知道了。”
“因为我没有陪你买衣服吗?”傅怀辞对夕阳没有兴趣,只是看着于周。
于周回头和他对视,眼神里慢慢有了委屈,语气却听不出来,反而认真地和他说:“当然。”
“你答应我的。”于周觉得他说话不算话。
“我说的难道不是看你表现吗?”傅怀辞开口。
于周当然记得,只是他认为:“我表现的很好。”
傅怀辞偏开头,问他:“哪里好?”
哪有人一直夸自己的,于周谦虚地说:“你心里知道就可以。”
“说不出来了?”傅怀辞揭穿他。
于周不理他,傅怀辞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嘴巴坏。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傅怀辞陪他坐在这看着最后一点夕阳落下。
余晖收起最后一点橙,主动的人先说话:“走吧,陪你买衣服。”
于周不动。
有骨气的毛病又犯了,傅怀辞朝他伸出手。
于周看着他的掌心,以前只是牵手是哄不好的,但现在的自己还没有与傅怀辞和好,所以可以放低标准。
约会按计划进行,于周买完衣服又和傅怀辞共进了晚餐。
睡前,于周觉得明天的计划也可以稳步推进,于是他隔着屏风向傅怀辞推荐自己:“我明天可以当你的助理吗?”
傅怀辞懒懒的声音传过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个屏风有一点挡住他们讲话,于周不喜欢。
“说来听听。”傅怀辞在黑暗中问他。
“我可以每天叫你起床,白天随叫随到,晚上帮你整理资料,”于周补充自己最大的优势,“我工作很认真,并且对你一心一意。”
“嗯,”傅怀辞听完他的自荐居然真的答应了,但下一秒,于周听见他和自己说,“那我先把叶榭雨辞了。”
于周试图感化他:“不要做一个很坏的师父。”
傅怀辞在那头像是笑了一下。
于周悄悄的,不再讲话,像是不愿意打搅他的傅怀辞现在的氛围。
只是他们的距离太远,于周想要和傅怀辞更亲近一点,但是他会努力克制自己。
想着想着,于周莫名又有了困意,这两天,他的睡眠质量好像好了很多。
沙发软软的,周遭安安静静的,不远处还有傅怀辞,和叶榭雨逛了一天的于周慢慢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有人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了一个更软的地方。
指腹传来温热的呼吸,傅怀辞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愣了愣。
黑暗中,于周的平稳的呼吸仿佛也停了一瞬,接着傅怀辞突然听见于周开口问自己:“傅怀辞,你是不是在害怕?”
于周最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他以前害怕傅怀辞突然离开自己时,也常常会在他鼻子边试探对方的呼吸。
在重新遇见傅怀辞以来,于周和他表达过自己的爱,解释过离婚的事情,除了昨晚在出租车上的那两句,两人对青樾山的那几个月几乎避而不谈。
不知过了多久,于周在黑暗中抱住了傅怀辞的腰。
“不要害怕,”于周告诉傅怀辞,“我现在很好。”
傅怀辞僵硬了一瞬,不知过了多久才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蹭了一下,于周听见他问自己:“那为什么要吃药?”
于周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根,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有时候还会有一些焦虑,但是我有进步很多。”
“一周要去看几次医生?”傅怀辞问他。
“现在只要一次,”于周告诉他,“孟医生说我的状态很好。”
傅怀辞沉默了一下,轻声问他:“那不好的时候呢?”
于周没有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和他说:“这个保密。”
“会哭吗?”傅怀辞的呼吸打在于周的颈侧,缓声问他,“会不会害怕?”
“没有哭很多,”于周很坚强地告诉傅怀辞,“现在也不会害怕了。”
傅怀辞沉默了一会儿,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于周的手腕内侧。
“为什么?”傅怀辞沙哑的声音传到于周的耳朵,他在问自己,“是不是因为我把你关起来才生病。”
原来,于周眼眶几乎是立即模糊起来,有些着急地和他说:“不是你。”
傅怀辞的呼吸沉沉的,好像根本不信他的话,语气有些固执地又强调了一遍:“是因为我逼你。”
于周抱住他,哽咽着说:“不是…”
“也是因为我,你才要伤害自己。”傅怀辞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不需要于周的回答,他已经把这个罪名安在自己身上无数次。
“不是的…”于周泪水不受控地滑落,因为傅怀辞的话而感到崩溃和语无伦次,他把傅怀辞的手死死地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不想你伤心…疼,身上疼…这里就不会疼…”
于周的泪水顺着鼻梁落进傅怀辞的肩膀。
过了不知多久,于周感觉傅怀辞在他鼻梁上轻轻贴上一个吻,叫了声:“宝宝。”
于周眼尾的泪又悄悄地流了下来,听见傅怀辞在他耳边轻轻安抚:“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也不会再苦了宝宝们
◇第46章
*
第二天醒来,于周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消肿。
因为昨晚傅怀辞的安抚,于周难过的情绪已经很淡,特别是睁开眼看到傅怀辞埋到自己身上的脑袋时,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快乐都在烟消云散。
又一次在床上醒来的于周悄悄扬起嘴角,他慢吞吞地往傅怀辞的怀里钻,试图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拱了半天,在碰到卡在自己腿缝里的东西时,他突然不敢动了。
于周觉得最近的自己,变得一点都不正直。
傅怀辞的闹钟响起时,于周浑身跟着抖了抖。
傅怀辞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也跟着动了动,于周惊得停下动作,过了一会儿傅怀辞翻身半压在他身上,伸手去够远处的手机,因为对方突然的动作,于周的腿轻轻缩了一下。
闹钟暂停,傅怀辞闭着眼睛躺回来重新抱住于周。
过了一会儿,傅怀辞睡意全无地睁开眼,于周在用腿磨自己。
膝弯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被制止的于周眼神可怜地颤了颤。
傅怀辞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哑,问他:“谁允许你蹭我了?”
于周急促难忍的呼吸喷在傅怀辞的下巴,正因为做了坏事抬不起头。
傅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