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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泰与刘乘等商议后决定遣兵出城袭扰贼军攻营部队侧翼。
话说乞活军中,孙鹳儿自被陈烈军令攻皋虞别营这二日来,那叫一个难受。
因为给他的命令是要他做出就要攻破敌营的架势,但又不能真打下来。
这叫什么话,若不是那日亲耳听阎叔隆所建议的,他都怀疑是不是终利俊那老儿所献的。
他知道这是在诱敌,但打起来又是另回事儿。
憋屈啊!
他打仗风格如曹大,猪突贯了。正如眼前这等工事,不是他自大,在他眼里简直如朽木一般,要是让他放开打,他能一突就破。
前两日攻城,打得热闹,根本就没伤亡多少人。
倒是把营内的那些鸟厮吓得不轻。
他在心中郁闷时,就听身侧扈从喊道:“营将,城内出兵了!”
上次整编时,陈烈又为各营将配备了不等的扈从。
孙鹳儿一听,顿时大喜,说着就要令人给他再披一领铁铠。
那扈从哪还不知道这营将想好甚,赶紧劝道:“营将,虎帅专门叮嘱,营将不可再亲自先登,居中调度即可。”
“就你聒噪!”孙鹳儿立马怒目圆睁,愤愤道。
但陈烈的命令他也不敢不遵,于是大声令道:“给我传令,我只给三刻时间,若攻不下,各屯长提头来见我!”
说完便挥手扈从赶紧去传他令,他自顾上了一辆戎车,观察起前线战局来。
皋虞城内的调度,自然也落入了立于巢车之上陈烈的眼中。
“阎公,看来公之计成矣!”陈烈抚刀微微一笑。
“可惜只钓了一条小鱼。”阎勃看着约莫二百人出城的部队,略有些可惜。
“能出来二百卒,已是不错,我军再攻城时,阻力便小得多。阎公何必贪心?”另一侧的终利俊打趣道。
“军师所言极是,倒是某贪心了。”阎勃也笑道。
本来陈烈就打算试一试,成则成矣,不成也无伤大雅,顶多多费两三日。
反正在攻城前拿不拿下此营都无关紧要。
他也不知这城中守将是如何想的,立一个别营在城北,这其实对乞活军来说本身是没甚意义的。
这倒不是说不该立营于野,而是立营的方位有问题。
皋虞北面本就靠山,地势并不开阔,敌军进攻也大概率不会从北门主攻。
正如这次乞活军这般,从西来,也是立营于其城西。
是可以直接选择从西、南二面展开攻势的。
若其立别营于西或南倒可以给乞活军带来一些阻碍羁绊。
而陈烈遣兵攻营也只是为了诱城中兵马出城,毕竟剿敌于野,比在攻城中要轻松得多。
“阎公,我们这头也开始罢!”陈烈望了望皋虞城头。
巢车缓缓降落,阎勃跨上战马,自去调兵遣将;巢车再度升起,陈烈与终利俊继续观看。
“虎帅,魏营将和孙营将那头……”
“军师不必多虑,城北那头相信很快就会传来捷报。”陈烈倒是信心十足,一脸从容。
他这般自信,却不是盲目的。
攻皋虞城北别营,陈烈今日布置了两部,不仅有孙鹳儿部,还加了魏仲一部。
只是真正参与攻营的只有孙鹳儿所统的辅兵,而魏仲后营战兵根本没动,抵达前线后,直接在孙鹳儿部侧翼歇息了起来。
魏仲后营真正的目的就是用来打城中出城援军的,但皋虞城头自然是不清楚的,只知道今日贼军又增加了兵力攻营。
当然如果今日城中不出兵,别营直接拔了便是。
而他整个的布局策划便是,如果皋虞城内出兵,魏仲阻击援军,孙鹳儿立刻攻下别营,然后合兵将其溃兵往北门赶,看有无机会抢夺城门。
同时陈烈以阎勃为升城督,率主力对皋虞西门发起猛攻。
目的有二,一是看对方注意力在城北,能否出其不意抢城;二也是拖住皋虞城内再遣援军救出城的部队。
如果城内一开始便狠下心来坐观成败,那陈烈只能拔了别营后,老老实实攻城。
但好在,城内动了。
其实城内大概率也是会遣兵救援的,因为若坐观成败,势必会寒了众士卒之心,后面想要其搏命,有多少人会真正豁出去?
正在陈烈与终利俊说话间,城北的战事来到了最激烈之时。
孙鹳儿早就拔刀在手,亲临一线励士。
只见辅兵左营下的一条身量不高的汉子正情绪激昂:“二三子,功劳就在眼前,想获勋田的就努力撞。”
这粗汉子正是朱贵,他随孙鹳儿立下大功,升为辅兵左营亚将。
此刻,他用一面大盾护住身体,一边指挥士卒扛着撞木撞击营门,口中还不断大声喊道:“晓得没,俺就是好的例子,俺已有五亩勋田,知道啥叫勋田不?不缴一粒税子的永生田。”
这些汉子,其实不用朱贵提醒都晓得使出吃奶的劲儿。
他们作为辅兵每人已分了三十亩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们从颠沛流离、举目无亲、无衣无食的流民、饥民,一朝变的有田地了,这以前任谁敢想?
据说虎帅之前也是流民,还是他对咱穷人好啊!那些个配印带绶的皆如犭贪。
“轰、轰、轰……”
一声声势大力沉的撞击声震得营内守卒心里发颤。
攻城士卒身后则是弓弩手用箭矢给他们压住营门的远程输出。
“开了、开了……!”终于,营门被撞开,士卒们赶紧拔出环首刀,冲杀进去。
“这朱贵还不赖,只用了一刻。”孙鹳儿终于露出一脸笑容。
而魏仲此刻拽着刀,他身侧还有两屯士卒没用。
他后营目前有六屯满编战兵,皋虞城内援军出来后,他便整着队列将其在别营里许截住。
接战起初他营是正面迎敌的,也就背别营而列。
但此时两部军阵已发生了近乎九十度的转向。皋虞援军背背东面西,魏仲部背西面东。
这是魏仲有意为之,其主要是为了便稍后将溃卒往一处赶。
因为别营的溃卒孙鹳儿会有意将其往南面赶。
好在孙鹳儿没让魏仲等多久,便见有数十上百的溃卒恰如计划般从往南逃来。
魏仲令旗一挥,身后战力最强的两个屯包抄上去,与之对敌的二百士卒再也抗不住阵线。
崩了!